“嗡嗡——”
寧致遠打電話叫他回家,語氣也軟了下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對不起他。
只是沒聽到預料中的頂嘴,對面的紀哲天只是乖乖地答應下來馬上回家。
寧致遠掛掉電話還有些納悶,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手機,懷疑剛纔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紀哲天一路上渾渾噩噩的,滿腦子裏想的都是剛纔宋雨那副血肉模糊的樣子。
不是他想見死不救,只是一旦宋雨活了下來,不僅會把他的祕密到處去說,光是賠償金他肯定會獅子大開口。
現在本來寧家對他花了這麼點錢就已經看不慣了,更別提這麼大一筆賠償金了。
更何況那個樓梯間裏面沒有攝像頭,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的。
在心裏這麼安慰着自己,紀哲天有些失魂落魄地推開了寧家的大門。
寧致遠爲了等他還在客廳看電視沒有去睡,一看他回來了還滿身酒氣,連忙叫來了保姆給他煮了些醒酒湯。
“好孩子,剛纔爸不是因爲你花錢纔講你,你現在身份特殊,不能有太高的消費,否則會被警察盯上的。”
“還好你今天帶去的是我的卡,這件事就這樣了,以後可不許了。”
紀哲天聽着他苦口婆心的勸說有些心不在焉,把目光放到了眼前的電視上。
正巧播放的是雲城本地的新聞節目,上面的經濟新聞結束後,跳轉鏡頭。
只是上面的畫面卻讓他有些眼熟。
“晚上十一點整,xx酒吧消防通道內發現一男子屍體,疑似遭人毆打致死,現在警方已介入調查。”
“經走訪發現,似乎是一名和他們一起喝酒的男子發生口角所爲。”
當鏡頭轉到酒吧大門的時候,紀哲天覺得自己的大腦嗡鳴一聲。
那分明就是自己剛纔離開的地方,那個男子也正是被自己打死的宋雨。
寧致遠也被新聞吸引了過去,根本沒發現身邊紀哲天的不對勁。
看着男子的年紀,還忍不住感慨:“這孩子和你差不多大,怎麼就出事了呢?”
“現在這酒吧可太危險了,你們幾個朋友今天沒去吧?”
身邊的人卻突然起身:“沒有,我先上樓了。”
關上房門,紀哲天脫力般地跌坐在了地上,焦慮地咬着手指腦子都成了一團漿糊。
之前那一段時間的監禁生活讓他簡直是生不如死。
當初還有人能保他,可現在除了寧家,他沒有任何的靠山。
越想越害怕,紀哲天趁着夜色打包了房間裏所有值錢的東西,還不忘從寧致遠的錢夾裏拿走了幾千塊錢。
跳上了一輛出租車連夜離開了寧家。
第二天一大早寧致遠就被在門外敲門的保姆吵醒了。
一看時間纔不到七點,頓時火氣上來了,大力地拉開房門訓斥:“這麼早叫我幹什麼?不想幹了就滾蛋!”
門外的保姆卻有些畏畏縮縮,往後退了一步,身後的警察走上前來,出示證件。
“寧先生您好,您的兒子紀哲天涉嫌故意殺人,麻煩讓他和我們走一趟?”
只是他還是強裝鎮定地笑笑:“警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兒子昨晚...”
“我們已經和死者的朋友們確認過了,還有酒吧的視頻監控爲證,就是紀哲天殺害了死者。”
“請不要讓我們難辦。”
寧致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警察無情打斷,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
寧致遠見狀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呢,心裏埋怨着紀哲天,腳下卻十分誠實地帶着人去了紀哲天的房間。
只是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只看到了被翻得一片狼藉的臥室,裏面的人根本早就不見了。
站在領頭位置的隊長臉色難看一瞬,沒想到他們還是來晚了。
只是這樣更加確定了紀哲天的罪名。
“現在可以全網發佈通緝令了。”一邊朝着下屬吩咐,還一邊打量了一下寧致遠。
盯了一會才離開。
等到警察們離開的時候,寧致遠發現自己的腿都已經有些軟了。
害怕之餘更多的是生氣,打電話過去興師問罪的時候卻只聽到了對面冷漠的女聲。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氣得寧致遠一下把手機丟得老遠。
此時躲在郊區一個便宜旅館裏的紀哲天狠狠地打了個噴嚏,看着面前味道濃郁的泡麪忍不住皺了皺眉。
但是一想到自己渾身上下的那些錢,還是強忍着吃了下去。
手機現在沒辦法開機,空間太過安靜讓他更加不安心。
所以他特意把電視打開,隨意放着有點聲音就好了。
只是電視播着播着就出現了一個讓他恨之入骨的身影。
“寧芙接下來的綜藝能給我們透露一下在哪個地點拍攝嗎?”
順着主持人問題回答的女人笑的一臉燦爛。
“還是會在京城拍攝的,但是具體的地點很特別,大家可以期待一下。”
看着光鮮亮麗,被粉絲和尖叫圍繞的寧芙。
紀哲天覺得自己碗裏的泡麪瞬間沒了味道。
把塑料叉子狠狠往碗裏一扔,臉上的表情狠厲難看。
憑什麼自己在這受苦,而這個把自己害成這樣的女人卻還過着這麼好的生活?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弄死她!
一想到自己現在東躲西藏的慘狀,紀哲天就恨的牙根癢癢。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單薄的房門突然被敲響。
驟然出現的聲響嚇得紀哲天一哆嗦,本來他的精神就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此時更是和一隻驚弓之鳥沒什麼兩樣。
“誰?”靠近門口小心翼翼地詢問。
門外的聲音卻有些耳熟:“你不是想報仇嗎?躲在這裏一輩子就能報仇嗎?”
認出了聲音的紀哲天微微一愣,伸手打開了房門。
門外的人環視了一圈屋裏的環境,輕笑一聲。
看着和之前態度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人,紀哲天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