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怒不可遏的邵琛這下也徹底醒了酒,當時那個酒瓶子脫手朝着寧芙飛去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一半。
如今還好寧芙沒什麼事,他也知道寧芙是個演員。
要是真的因爲他破了相,恐怕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彌補自己的過錯。
護士推着小推車出來的時候,寧芙連忙走上前去:“護士裏面的病人怎麼樣?”
隔着口罩護士搖搖頭:“頭上的傷口不嚴重不用縫針,等他醒了就沒事了。”
只是寧芙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那個瓶子那麼重,雖然是空的但還是被扔過來的。
“他之前頭上就受過傷,會不會有什麼事?”
護士想了想:“那這樣,等他醒了以後你們去做一個全面一點的檢查,你們家屬也能放心。”
聽完這話,寧芙才放下心來。
正要進去看人的時候,身後卻突然多出來一條“尾巴”。
一轉身,邵琛擡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有些不好意思。
“寧芙姐,對不起都是我一時衝動了,我跟你一起去吧,跟姐夫也道個歉。”
稱呼轉變之快連寧芙都差點沒反應過來。
不過酒瓶是他扔的,他也確實應該去和傅明深道個歉。
寧芙想到這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進來吧,說話注意點,別再衝動了。”
推開病房門,傅明深像是察覺到有人進來似的,緩緩睜開了眼睛。
寧芙抿着嘴在病牀旁邊坐下,突然覺得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畢竟事情都是因她而起。
她當時要是及時攔住點兩個人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還不忘給邵琛使眼色,讓他趕緊道歉。
傅明深躺在病牀上,嘴脣因爲失血也有些蒼白。
目光在面前的兩人身上游移,突然開口控訴:“老婆,你這是嫌我老了找了個替身?”
這話一出,寧芙瞳孔一震,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了的。
一旁的邵琛更是驚掉了下巴。
面前這個眼眶泛紅、聲音顫抖的男人,和剛纔那個跟他劍拔弩張的,是同一個人?
他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沒醒酒。
嗯,一定沒醒。
醫生看着傅明深剛拍出來的ct片子表情淡定。
“你說他之前失過憶是吧,現在從片子上來看,腦部的血塊已經消失了,沒什麼大事。”
寧芙聽到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一旁的傅明深還有些問題:“但是我暈倒之前的事完全都不記得了,這也沒關係嗎?”
醫生推了推臉上的眼睛,表情十分認真:“可能是酒精麻痹了你的大腦,斷片了。”
“也許明天醒過來,你就能記起來了。”
送走了不放心跟到醫院來的朋友,寧芙這才鬆了口氣轉身回了病房。
一進門就被一個滾燙的懷抱緊緊擁住。
淡淡的酒氣環繞在周身,寧芙覺得自己似乎也有些醉了。
“小芙,這幾年真是辛苦你了,一個人帶着孩子很辛苦吧。”
“不用擔心了,我全都想起來了。”
感受着他收得越來越緊的雙臂,寧芙此刻只覺得無比的安心。
無論是高興的,難過的都想第一時間分享給他。
傅明深感受着胸前的一片濡溼,心裏也不好受。
只是靜靜地等着寧芙哭累了,又把人抱到了牀上。
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寧燦燦第二天早上一起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爸爸媽媽都不是喜歡賴牀的人,可等到她都坐在餐桌上喫飯了,還是沒看見兩人下樓。
今天是幼兒園的休息日,寧燦燦自己又在樓下玩了好一會,才聽到樓梯上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寧燦燦站在樓梯口,看見爸爸從媽媽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像是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兩個人怕寧燦燦一個人在家害怕,所以後半夜就從醫院趕了回來。
傅明深想讓寧芙多休息一會也就沒有叫她。
出來的時候卻正好看見寧燦燦小小一團站在樓下。
走到面前直接把小孩輕輕鬆鬆地單手抱了起來,十分自然地帶她去了廚房。
“燦燦早上喫過飯了嗎?爸爸給你煎蛋?”
寧燦燦更是瞪大了眼睛,“傅叔叔你怎麼了?”
傅明深輕聲笑了笑,在她頭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沒大沒小的,叫誰叔叔呢?”
比同齡小孩聰明的寧燦燦馬上就意識到了哪裏不對:“爸爸你回來了!”
傅明深也懂了之前寧芙都是怎麼和她說的。
心中軟了一塊,“是,爸爸回來了,以後都不會離開燦燦和媽媽。”
秦如意一大早就到了女子監獄的門口等着,可一直快到了中午還是沒見人影。
前段時間有人通知她寧月因爲表現良好,獲得了減刑的機會。
今天就是刑滿釋放的日子。
她想着應該是自己出錢找人疏通關係終於有了作用。
只是一直等到了晚上,纔在夜色中看見一個人影從大門裏出來。
秦如意連忙上前,看着憔悴的都沒什麼生氣了的女兒,眼淚刷刷地掉了下來。
“我的月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寧月似乎還沒有適應自己已經自由了的狀況,目光還是有些呆滯。
一直等到秦如意給她換上了她之前最喜歡的牌子的新款,寧月才放聲大哭起來。
哭過之後,寧月才反應過來,抽泣着開口:“媽,這不是爸爸的車嗎?”
“爸爸怎麼沒來。”
秦如意冷哼一聲:“他?他早都不知道跑到哪去躲着了。”
“他惹了大禍,已經出國了。”
寧月不知道紀哲天的事,聽了這話無比震驚。
等到秦如意講完了紀哲天的事,寧月才無力地靠在了車座上。
她萬萬沒想到,人生前二十幾年的幸福生活,竟然一夜之間成了泡影。
她的親生父親另有其人,就連母親也還有一個她素未謀面的兒子。
但她沒空去傷春悲秋,目光漸漸堅定。
這些苦難都是那個人造成的,她毀了她的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