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瞎說什麼呢!”
“中泰,你別和孩子計較,他就是...”
可秦中泰卻是毫不留情地把她一把推開,死死地瞪着傅聞。
“你再說一遍。”
傅聞微揚着下巴,既然已經撕破了臉他也不用再和他虛與委蛇了。
“那些股份是我收購的,那些股東也是我收買的。”
“不好意思啊秦總,現在你的公司已成了一個空殼了。”
“不過你們秦家既然這麼牛,你大可回家啃老啊。”
“啊,我忘了,你兒子可比你有出息多了,估計你爹覺得你這個大號練廢了,可能也不重視你了。”
傅聞毫不留情地說完這些話刺激他,秦中泰的臉色已經被氣得鐵青。
“你!你...”
秦中泰用手指着傅聞卻說不出話來,臉色突變捂住了心臟。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
劉芸芸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嚇得尖叫起來,慌張地看向兒子。
“他,他不會是死了吧?”
傅聞只是站起身瞥了一眼,撥通了120的電話:“他現在就死了可太便宜他了。”
傅明深得到秦卓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起來看了一眼身邊沒有被吵醒的寧芙,給她掖了掖被子輕手輕腳地出了臥室。
“秦中泰受了刺激以後,中風進醫院了。”
對面人的聲音十分平靜,似乎談論的人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一樣。
傅明深倒是也沒想到傅聞下手這麼快。
“醫院和你聯繫了?”
“嗯,我剛下飛機。”
傅明深從窗外望着深沉的夜色,“你到了醫院以後先別急着和他攤牌。”
秦卓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理解:“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這麼久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傅明深自然知道殺母之愁是什麼樣的滋味。
沉着地和他分析着利弊:“秦中泰對傅聞並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而且以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這個趁他病要他命的好機會。”
“可是如果你現在這麼早就暴露出自己的底牌,到時候秦中泰一死,傅聞肯定會覺得不對勁。”
“等到那個時候再分出精神對付傅聞,我認爲划不來。”
他十分善解人意地停頓片刻,讓秦卓自己好好想想。
對面的也是聰明人,有些猶豫着開口:“你的意思是,讓他們鷸蚌相爭?”
傅明深挑了挑眉梢,他們一直以來都在爭,只是現在到了該結局的時候。
只可惜,不管是誰能夠獲勝,得利的都是他們。
秦卓也反應過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高級病房裏寂靜一片,只有儀器發出的微光和時不時滴滴的響聲。
劉芸芸留下來和護工一起陪着秦中泰。
她的眼淚早都流完了,臉上剩下的只有擔憂和驚恐。
只不過她心裏擔心的不是此時躺在病牀上的人,而是自己的兒子。
雖然秦中泰的病發是一場意外,當時除了他們三人也沒有外人在場。
可她還是有些畏懼。
他似乎不是針對自己的身份,只是覺得秦家除了老爺子,沒人值得他正眼相待。
看着閉着眼十分安詳的秦中泰,劉芸芸還有些擔心,如果他真的醒過來了。
會不會去找小聞的麻煩。
她本來對秦中泰這個以後的依靠還算滿意,可是現在和她的兒子比起來,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你先出去吧,剩下擦臉的活我來。”
劉芸芸看着護工的動作,及時把他叫停。
護工十分專業,什麼也沒有多說,把毛巾交過去就聽話地退了出去。
劉芸芸拿着東西,緩緩走到了秦中泰面前。
手上的動作擦拭兩下後,就緩緩地朝着他的口鼻過去。
微微溼潤的毛巾很重,只要手下用力,秦中泰估計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可是如果傅聞真的出了什麼事,她寧願秦中泰永遠都不醒。
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準備動手蓋上去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門口的聲音。
嚇得劉芸芸魂飛魄散,差點把手裏的東西直接扔了出去。
秦卓剛到醫院進了病房,就看見她站在病牀邊不知道在幹什麼。
屋裏的燈光有些昏暗,他一時間沒看清。
“你在幹什麼?”
秦卓冷冷的嗓音叫醒了劉芸芸。
她剛纔真是一時昏了頭了,如果秦中泰這時候真的死了,他們母子倆也逃不掉責任。
“秦卓來了,我正準備給你爸擦擦臉呢。”
劉芸芸擠出一抹笑容,慢慢地從病牀邊退開。
秦卓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是也沒有出聲。
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在這守着。”
劉芸芸匆匆地離開病房,不敢回頭再看一眼。
劉芸芸離開以後,病房裏就徹底沒有了一點聲音。
秦卓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看着秦中泰的臉出神。
當初母親死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少年。
可即便當時已經能記住了不少的事,可是對於這個父親的記憶,就只有無盡的恐懼和失望。
他本來以爲秦中泰只是不喜歡母親和自己,但現在看了,傅聞既然能做到這種地步。
看了秦中泰的命裏,就是活該沒有孩子的。
他也想現在動手,把人殺了給母親報仇。
可是這樣只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已經等了這麼久了,就不怕再等些日子。
他要讓秦中泰付出比母親慘痛百倍的代價。
第二天一大早,醫生過來查房的時候表情十分凝重。
“病人的情況不是十分樂觀,目前是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可是即便能醒過來,也會失去語言和自理能力的。”
醫生本以爲面前的年輕人會露出些難過的表情,可他只是淡淡地點頭。
什麼也沒有多說。
送走了醫生以後,病房門又被推開。
秦卓本來以爲是醫生有什麼忘了囑咐,起身卻看到了看起來精神百倍的傅聞。
“你在這正好,我也省得到京城去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