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了,不管來的人們是誰,總算看到了希望!
“赫哥,我覺得那些人是顧家村的可能性很大,這個地方非常偏僻人口極少,也不富裕,災前就是經濟排末尾的村子,並不值當外人千辛萬苦組隊來村裏掃蕩物資,你覺得呢?”
“你說的沒錯,你再細看,這些人的行走速度從容不迫,行動間絲毫沒有躲藏的意思,方向極其明確,這說明了他們對這一帶的環境和地形相當熟悉。當然也不排除這些人是外來的,因爲人多所以可畏懼的人和事物少,咦,倩倩你看那領頭的人,他扛的那東西。。。”
楊倩將鏡頭移到領頭人的身上,只見那人扛着個長杆,杆頂上一塊白布片在風雪中飄蕩,他帽頂上還纏着一圈白布條,這情形很熟悉,楊倩的心裏一沉連忙將鏡頭再往後面移,數個人之後,這時從山樑那邊翻山上來幾個人,兩兩並排共同擡着東西,赫然是一具。。。棺材!
張赫和楊倩這時都已經反應過來了,這分明是一支送葬的隊伍,即便是災前土葬仍是一些邊遠山區的習俗。應該是因爲缺少殯葬所用的那些特殊物資,送葬隊伍人們的裝扮和出靈物品才極其的簡陋,這種時期也不適合吹吹打打,一時之間張赫纔沒有分辨出來。
有人亡故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但對楊倩和張赫來說卻算是一個好消息,在災時還能這麼隆重的送別亡故的人,在這麼偏僻的邊緣村子實行,那就只可能是顧家村本地方的人。
楊倩的心情是既高興又忐忑,高興終於可以不用滿大山尋人了,忐忑是因爲兩年過去,哪怕顧家村人的物資準備的再豐富,團結協作,經歷大自然的殘酷篩選後又能活下來多少人呢?災前大山裏環境好所以長壽的老人非常多,但老人恰恰是災難時間裏死亡率最高的人。
極熱和極寒最是考驗人的身體素質,住在山洞相對來說比外面人要好的太多,但老人們的身體素質本來就很弱,楊倩不敢也不願去想某些她不願意面對的可能。
極熱那會兒她也曾動過接兩老一起到京市生活的念頭,隨後就放棄了。一路的安全問題是個原因,兩老加上她都沒有自保的能力,最主要是兩位老人的身體根本折騰不起,楊倩可沒忘記住恆松苑時因爲極熱時不時擡走的大部分是老年人。
“與他們接觸後,十之八九這地方我估計是不會回來居住了,這個住處不能留下,萬一有天顧家村的人回村裏生活,這地方被外人知曉就是隱患了,居高臨下適合窺視,村裏人的一舉一動盡在眼中,狙擊位置也合適,想做點什麼都很容易。”張赫提醒道。
“嗯,有安全隱患那就拆了吧。我的倉庫堆不下了,除了竈臺全都收你那兒去,對了,一會兒要把我們之前準備的大揹包用起來。”
一時半會兒間對面人是不可能離開的,兩人於是就着小屋窗口的桌子速度喫早飯,順便瞧對面的動靜。對面人也不算特別多,也就一二十個的樣子,那些人到了村子背後附近山腰的一處地方便停了下來,馬上有人拿工具開始甩開了膀子掘土。
順風傳來了隱約的哭聲,還有搖晃鈴鐺的聲音,他們應該在做簡單的法事。
喫完飯兩人換上雪地行走的一身裝備,迅速開始收拾這個生活了十數天的地方。
小平臺不一會兒就變得空空蕩蕩。開僻的一小截山洞張赫弄了些路上撿的滿是枝丫的枯木塞入,小平臺上也丟了些,又爬到小平臺的上層地方撥塌積雪,去覆蓋住他們曾經修整過的地面和山壁,大雪紛紛揚揚,很快就會掩去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背上大揹包,弄了根登山杖拄着,兩人從公路的來路繞道向顧家村的方向靠近。
“如果對方只有一兩個人,他們就有極大的可能率先向我們開木倉,但現在他們人很多,人多勢衆他們內心就有了倚仗,反而更有可能跟我們拉扯上幾句話,詢問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只要搭上話那我們就有機會獲得顧老的消息了。”張赫笑道。
楊倩搖頭:“現在的世道人心思變,不能高估他們對待外人的態度,命只有一條,我覺得還是以防萬一的好,這次由我去跟他們交涉,你找地方看情況行動,我一個女的更能讓他們放下戒心,村裏人我到底認得幾個,顧老小徒弟的身份也更能跟他們說上話!”
“那不行,這麼危險的事我怎麼能讓你衝在前面!”張赫立馬反對。
“別忘了我有空間,遇到處理不了的情況我能瞬間躲起來,後續就由你接手。”
“不,還是由我。。。”
“每次什麼事都是你衝在前面解決,你訓練了我那麼久,總得讓我有發揮和成長的機會。”見張赫還要說什麼楊倩繼續道:“你不是說我們相互陪伴終老嗎,災難不知道什麼時候過去,恢復社會秩序遙遙無期,別讓我成爲你的拖累,我希望可以是能與你並肩行動的搭擋。”
楊倩態度堅決,張赫也沒辦法了:“行,依你,我會在你後面看着的,但是別逞強做事,感覺事不可行你就躲到空間去,把後面的事情交給我處理。”
楊倩把雪地披風脫了露出一身迷彩軍裝,當初在京市辦事處開展放粥工作還剩下的小國旗拿在了手上,揮舞着順着村道往顧家村走。沒有綠樹遮擋的大山本就很難隔絕視線,鮮豔的紅旗在灰濛濛的雪天裏舞動顯得尤爲惹眼,楊倩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你們快看,有個當兵的來我們村子!”送葬的人裏面有人喊道。
而張赫已經潛行在半山上,有雪色披風的遮掩他與雪地已經混爲一色,沒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