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們,三年不還糧食,今年是絕對借不出來的,咱們生產隊可以養老人,但是不養懶人。”
趙樹林義正言辭,一臉的不可反駁的樣子。
“大隊長,人家生產隊都沒有這種規定,爲什麼我們就有,你這是故意針對我們的。”
劉二利她媽自然是不肯服輸,只是她忘了現在的趙樹林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了。
“是呀,今年開春,我有沒有提前說過,既然你不滿意,那你就走吧,相中哪個生產隊就去哪個,沒人攔着你。”
哼!
劉二利他媽,還想繼續說什麼,想了想,踢了一下坐在地上的二賴子。
她也沒有啥必要,起碼家裏頭還有四個人的工分呢,不管多少,起碼餓不死,沒必要把趙樹林得罪徹底。
二賴子也是個牛人,立馬就哭了起來:“這是不讓我們活了,大隊長要我們的命啊!”
“你也別嚎了,要想要糧食,也不是不可以。”
二賴子聽着動靜,果然慢慢的停了下來。
劉二利他媽也是心裏頭得意的很,要這樣不就得了,還用這麼麻煩的。
“過兩天,咱們隊裏頭要南山龍崗運石頭,到時候,你們幾個都可以去做工,用工分來換糧食。”
“什麼?”
剛纔還有點激動的大衆,這會子心裏頭舒服了。
可是那幾個掛靠戶臉卻綠了,運石頭,最壯實的漢子一天下來也得累趴下,何況是他們這種呢。
“大隊長,你就是故意的,讓我們做苦力,你剝削勞動人民。”二賴子指着趙樹林,說的頭頭是道。
“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任,別人能幹你們就不能幹,別人幹活都沒說什麼,你們就是做苦力,要是不想幹就算了,我們也不勉強,只是沒有工分,這糧食一丁點都別想拿走。”
“就是,憑什麼給他們呀!”
“不幹活,就滾蛋,我們生產隊不歡迎你們。”
“就是,趕緊滾蛋……”
羣情還是比較激憤的,不過看情況,趙樹林是鐵了心不想慣着這羣人了。
空手套白狼習慣了,自然是不肯下力的。
“秋雨,咱們走吧,我爸他們能處理的。”
“嗯!”
反正不看也知道結果,大隊長是不會讓步的,兩人徑直朝着趙秀麗家裏頭去了。
“秋雨,你給我買的這個可真好!”
趙秀麗摸着軟乎乎的保暖內衣,有些愛不釋手。
“你喜歡就好,我想着提前拿給你,要是你結婚穿的話,也可以提前洗一洗。”
“嗯,正好我結婚要穿紅色,我媽給我準備了棉襖和棉褲,我還覺得臃腫呢,穿這個正好。
不過,這衣服都是新的,也不髒,洗什麼呀?”
“雖然衣服是新的,可是在製作過程中,可能有很多人都經手了,而且製衣廠的環境你也是不知道的。
到底是貼身穿的東西,還是洗乾淨了放心。”
“行,我聽你的,還是要謝謝你,秋雨。”
趙秀麗是真心的,季秋雨是她唯一的朋友,而且對她還特別好,她很知足。
“秋雨,你知道嘛,我現在覺得特別慶幸,我結婚還能留在自己的家裏,身邊都是自己認識的人,周圍也是自己熟悉的環境。”
“那可不,如果嫁人了,就去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周圍都是陌生的人,心裏頭肯定要適應一段時間。”
季秋雨怎麼會不明白的,如果婆家明事理還好,如果是一家子難纏的,那日子更是沒辦法過。
爲啥人家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呢’,估計也有這方面的思量,不過大多時候這句話是對女性而言的。
而且,嫁人了,還有複雜的婆媳關係什麼的,沒有那麼簡單。
“那你跟姜同志打算啥時候結婚啊?”
“我們?”
季秋雨明顯被問住了,雖然已經訂婚了,可是她是真的沒有想過啥時候要結婚呢。
“對呀,姜保國同志過了年就二十一歲了吧,他不着急嗎?”
“呃,我沒問過他,他也沒說過。”
“那你可要仔細研究研究這個事情了,他這個年紀,就算自己不着急,他家人也應該着急的,反正一點表示都沒有,就是不太正常。”
是這樣嗎?
她跟姜保國關係很好,平時一天不見都會想念,不過也不會做什麼逾矩的事情。
所以他心裏頭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像他也從來沒有提過結婚的事情啊。
季秋雨心裏頭犯起了嘀咕,難道這傢伙真的是清心寡慾的,也不像啊。
趙秀麗又跟她說了一些別的,無外乎就是十六結婚的一些事情,她雖然人在聽,可是心思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末了,又幫趙秀麗整理了嫁妝,真是不老少啊,看來趙樹林和劉梅是沒少下功夫。
“秀麗,你們還買了收音機?”
“是呀,這個是老胡家送過來的。”
“不是給了你二百塊錢,還給買了收音機,他們家可真是敞亮啊。”
季秋雨由衷的誇讚,這種條件,還能把兒子讓出來,格局打的開開的。
不過,買這東西怎麼不找她,損失了一筆錢啊!
“是呀,我爸媽也是這麼說的,心裏頭滿意的不得了,不過也沒啥,我家裏準備的東西也多啊!”
“你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的嫁妝可以趕上人家好幾個人的了。”
不是季秋雨胡說,趙秀麗的東西就是多得很,她看了這琳琅滿目的,都有些羨慕的。
不過將來自己結婚的時候,可不弄這麼多東西。
都要挑有用的弄,就比如說這些鞋子,完全沒必要做這麼多,以後的生活日新月異的,新的鞋子多得太多了,這種自己做的也就不喫香了。
有條件的話,她要多買點房子,那個纔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