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嶺南打工那些年 >第49章 癩老七溜了
    天亮時的又一次纏綿,徹底將我整垮了,就連雯雯那小妖精什麼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一覺醒來,已是上午10點多了;我懶洋洋地從牀上爬起來,活動了幾下拳腳,玩了幾十下啞鈴,便給王沁打電話。

    “輝哥,王助理昨天就跟老闆去廣州了,還沒回來呢!”

    永成廠前臺是一個四川女孩,大家都叫她阿琳,長得還算標緻,特別愛笑,說話聲音很好聽;我在的日子,喜歡跟我套近乎,眼睛裏總是釋放着令我舒悅的波光;在食堂喫飯的時候,總喜歡和我坐在一起,還多次要我帶她去大亞灣看海。

    更讓我記憶猶新的是在我離開永成廠的那一刻,她竟然滿眼的淚花!

    我一開口就被她聽出來是我。

    “輝哥,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你還在惠州嗎?”電話裏能感覺到阿琳很激動。

    “在呀,而且在離你不遠的地方要飯!”我逗着她。

    “好啊!你在哪裏?也帶上我,咱倆一起逃,我喊你接的那種!呵呵呵!”阿琳邊說邊笑,且笑聲如鈴鐺。

    聊了幾句,阿琳有事,便掛了。

    掛電話之前還是要我有空帶她去看海。

    不久,我就知道阿琳原來是雯雯的表妹,高中畢業後是雯雯從四川老家帶出來,並找前老闆進了永成廠做人事部前臺文員;後來,在我自己的店開張的時候,雯雯便把她拉下了水,做了店裏的桑拿妹。

    由於店裏沒有包喫住,所以喫飯成了我最頭痛的事;儘管桃枝幫我買了廚具,但我一個人懶得做,每天只能到就近的飯館喫便餐;離我住地約半里路有一家剛開張不久的川菜館比較適合我的胃口,我便成了這裏的常客。

    和阿琳聊完,我便出門喫午飯了。

    川菜館因供應盒飯和炒菜,且價廉味美,自然吸引了周邊大小工地上建築工人,經常是爆滿。

    我到的時候,正是喫飯高峯,人擠人,大多是渾身泥頭帶施工安全帽的建築工人;我不想和他們擠兌,就把車停在飯店對面,坐在車上,把車窗搖下來眯眼休息。

    大約20分鐘過後,我睜眼看見了幾個從飯店裏走出來的人,嘴裏含着牙籤,頭上戴着安全帽,顯然是剛喫完,邊走邊聊着什麼,其中有一個人看起來特別像癩老七!

    我趕緊下車,跑過去。

    “七哥!七哥!”我朝那羣人背後喊道。

    幾個人幾乎同時轉過頭來,個個都還是滿臉泥痕;見我一身西裝革履,都有些驚訝。

    “老闆,你是喊哪個?”其中一個年長者微笑着問我。

    “七哥,我是夏明輝啊!”我指着那個走在中間極像癩老七的人喊着。

    聽我再次喊聲,那人面部明顯抽筋了一下,眼神也有些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老闆,你是叫我嗎?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那人笑着問道。

    或許我是太想找到癩老七了,心神有些錯亂,竟然被他的話問住了。

    “哎呀,不好意思,師傅你長得太像我的一個老鄉了!”

    “沒關係,世上長得像的人多呢!我們走吧!”年長者吆喝着衆人離開。

    在拐角處,我看見那個像癩老七的人回頭朝我望了一眼。

    是癩老七!絕對是他!

    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

    我呆在原地思索片刻後,猛然回過神來,趕緊跑過去。

    也在拐角處,我只看到了癩老七一羣人消失在建築工地上的背影。

    我沒有再追過去,望着那片堆滿了建築材料的工地,腦子裏浮現着癩老七渾身黃泥的邋遢身影,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

    我還有繼續找他的必要嗎?

    甚至還想到如果他不再繼續報復的話,我可以原諒他!

    畢竟,我們還是同喝一湖水長大的鄰居!

    家中還有健在的雙方父母!

    他父母雙親平常待我似親兒子!

    然而,桃枝的一席話又在我耳邊迴響,他會放棄嗎?

    如果他白天在工地上打工立腳,晚上再找機會繼續報復我,繼續找桃枝,又怎麼辦呢?

    我一時沒有了主張,腦子裏一片空白。

    我顧不上喫飯,便來到阿雲租住的地方;他和幾個兄弟都租住在離店不遠的一個小區的民房裏。

    一起在飯店喫飯的時候,我把先前的事告訴了阿雲。

    阿雲聽後,心急火燎,馬上就要帶兄弟們過去把癩老七綁了後帶回淡水處理。

    我琢磨再三,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但阿雲反覆勸我不能仁慈,必須果斷處置,永絕後患!

    “這樣吧,白天去動靜太大,驚動了警察就不好了,等晚上十點以後我們再去工地的工棚裏認人,確認以後再把人帶出來。”

    我的意思還是想和癩老七當面聊聊,能夠和解更好,冤家宜解不宜結。

    在我的再三堅持之下,阿雲同意了我的意見。

    晚上十點半,留下2個兄弟守店,我和阿雲帶了6名從淡水趕過來的兄弟開兩臺車一起撲向癩老七的建築工地。

    或許在趕工期,儘管已是很晚了,但工地上依舊是燈火通明,高塔吊車伸着長長的臂膀在不停地轉動,一羣夜班工人還在忙碌着。

    “你們幹什麼?施工現場嚴禁入內!”值班看場的一位老者看到我們一羣年輕人下車,,厲聲吼道,表情很是緊張。

    “師父,我們就想找個人,叫熊富強,是我老鄉!”阿雲給老者塞了一包煙,笑眯眯地說道。

    “這裏做工的人有幾十個,我都認不完,上白班的工人都休息了;你們等一下,我去問問帶班的班長。”老者收了煙,客氣了好多。

    不一會兒,值班老者領着一箇中年人從前面的工棚裏走過來;我一看就是中午在川菜館那裏見過的和我搭過腔的其中一人。

    “熊富強啊,他今天下午就辭工走了!”

    “走啦?!”阿雲大喫一驚,趕緊問。

    “是!他說家裏有事,要趕回去處理!”

    “是不是湖南人?平頭,頭上有幾處斑點?在這裏坐了多久了?”我連串問道。

    “是!是!就是你今天中午在川菜館前喊他‘七哥’的那個!來這裏坐了十多天,老闆見他做事很能喫苦,還給他多結了幾天的工資,只是平常很少言語,晚上喜歡一個人出去,獨來獨往;哦,想起來了,來做事的第二天,曾聽他說他是過來這邊找他弟弟的,他弟弟兩年沒回家了,也沒什麼消息,父母就特地要他過來找;身上的錢帶的不多,就只得邊打工邊找人。”

    “哦!”我點了點頭。

    “咦,我現在有點奇怪了!爲什麼當時你叫他幾聲他都不認你呢?你是不是他要找的人?看你現在的樣子,肯定混的不錯嘛!”

    “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吧,好了,師傅,謝謝你!打擾了!”

    我不想再說什麼,就和對方道謝離開了。

    回到店裏,阿雲屁股還沒坐下,就直抱怨:“輝哥,你就是不聽我的!如果我們中午立馬趕過去就好了;現在,他已知道你認出他了,心裏有鬼,趕緊躲了起來!”

    是啊,癩老七滑的似泥鰍,不敢和我直面,我想和解的願望成了泡影!

    而他想繼續報復的企圖已成定局!只是伺機而動了!

    但我相信,近段時間,癩老七是不敢造次的;因爲,他也應該明白,我被抓後很快就出來了,不是輕易能夠將我扳倒。

    現在,我推測出來癩老七找到我的理由:肯定是我在川菜館喫飯的時候被他看到,然後跟蹤我的車,找到了我上班的地方;只是我當時喫飯的人太多,沒有太注意而已。

    常言云:無酒不成宴,無巧不成書!惠州城區說大也不算大,說小也不算小,能夠在一條狹窄的街道邊小餐館遇見,也就是我命中註定了和癩老七的恩怨必將以一場血腥來了結!

    他即便不願放手,我和桃枝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那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