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嶺南打工那些年 >第86章 堂妹帶來癩老七的消息
    桃枝堂妹帶了同村的兩個姐妹過來,都只有18歲的年紀,正是進廠打工的黃金年齡;這個階段的女孩子,進廠後一般都比較穩定,又離法定結婚年齡還有一段距離,因此,深得用人單位的喜愛。

    從她們臉上的疲憊和汗漬就知道火車上的擁擠程度,但還是掩蓋不住她們的稚氣和清純。

    桃枝堂妹就住在我的鄰村,相隔還不到2公里。只是和她們不熟,其中一個的哥哥還是我的初中同學。

    喫飯的時候,一起聊天,老家的方言聽起來特別舒服;堂妹無意中透露了癩老七還在惠州的消息。

    “姐,姐夫不是也在惠州嗎?”

    堂妹可能是叫順了口,加之桃枝和癩老七還沒辦離婚手續,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桃枝問。

    “是聽我同學告訴我的,這次她是準備和我一起出來,但她媽媽不同意。”

    那時候,老家與外界消息都很閉塞,全靠電視新聞來聽息,而農村人大多對新聞都不感興趣;所以,女孩子出來打工是要有很大的勇氣和冒險精神的,沒有絕對的把握,父母一般都不會同意放人。

    永成廠正好在招工,桃枝纔要堂妹出來的。

    “你同學叫什麼呢?”

    “就是住姐夫家後面的,叫蓮妹子。”

    蓮妹子!我和桃子都熟,和桃枝婆家是屋前屋後,中間只隔一條水渠,有木橋相通。蓮妹子和癩老七還是四戶內的親戚,同一個祖爺爺。

    “聽蓮妹子說姐夫在惠州的大什麼溪一家酒店做保安,如果想出來打工就可以去找他!”

    堂妹想不起具體的地名。

    “是不是‘大湖溪’?”我提示道。

    “對!對!就叫‘大湖溪’!”

    惠州市周邊有一個鄉名,叫“大湖溪”,在市區東面,離市區不到10公里,再過去不遠就是平潭機場。

    “蓮妹子是什麼時候告訴你的?你知道那家酒店的名字嗎?”

    “應該是上個月吧,具體的酒店名字我沒問,蓮妹子應該知道。”

    終於找到了癩老七的落腳點,而且沒有費一點力氣!只要我託人去問一下就清楚了!

    我心裏暗喜;若不是背上有傷,我肯定會立馬跑過去尋他!

    我的表情還是沒有逃過桃枝的眼睛,她連忙給我遞眼色。

    趁飯後桃枝帶堂妹幾個去買進廠後所需的牀上用品,我給村裏書記打電話,託他找個藉口去蓮妹子家裏問清楚癩老七在惠打工的酒店名字。

    可能是我上次回家處理癩老七的事,讓書記從派出所長嘴裏瞭解到了我在外面有些底子,加上過春節的時候我委託老爹給書記拜過年,因此,書記很爽快就應承下來,而且當晚就有了結果。

    人就是這樣!要是以往,一個普通的村民要求村支書辦事,想都別想!你是長在哪塊地裏的蔥?!

    書記還笑我說,在外面混好了,就把村裏能打工的人都帶出來,要我做發家致富的引路人,回來後舉薦我當村長!

    書記啊,我只是打牛的胚,哪是當官的料!

    不過,我還是陸陸續續以桃枝的名義介紹了差不多20人進了永成廠,也算是給老家脫貧盡了一份力!後來王沁還不止一次地調侃我是“夏村長”!

    但我在老家人耳中的的職業是一家酒店的大堂經理,而真正的職業對過來的人一直是處於保密狀態。

    還是幸虧自己的體質不錯,出院後5天就拆線了。

    我決定去大湖溪打探癩老七的消息。

    湖溪大酒店也是一家趕潮新建的準三星級涉外酒店,就建在通往惠東的省級公路邊上。我先是駕車在酒店大門口晃了一圈,並未見癩老七的人影,然後在門口的崗亭向值班的保安打聽。

    “你找熊富強啊!是有這麼個人,長相也跟你說的差不多,在這裏上了差不多4個月班了;上個月,他和幾個爛仔混在了一起,經常喫喫喝喝,還多次喝酒上崗,我們隊長警告過他幾回!那屌毛很是記仇,昨天剛發了工資,晚上就叫人過來把我們老大給打了,我老大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還揚言要炸死我們老大!”

    難道癩老七還帶的有雷管過來?

    一定要置我和桃枝於死地嗎?

    我聽了以後暗暗喫驚!

    “你今天看見過他嗎?”

    “他還敢來麼?他說在外面租了房子,前天就把宿舍裏的行李全部清走了。”

    癩老七是早有泄恨的準備了!

    “你認識那幾個爛仔嗎?”

    “見過幾回,但沒打過交道,聽口音好像也是湖南人;經常在大湖溪這一帶搶劫!”

    怎麼又是湖南人?!

    也難怪,湖南比鄰廣東,翻過南嶺便是一片熱土!湖南又是人口大省,人傑多,人渣也不少!

    也許在崗亭值班很無聊,嘴巴都閉臭,所以保安很是健談,幾乎把他所知道的有關癩老七的種種劣跡全部抖落了出來,說明他對癩老七也是很不待見。

    媽的!又晚來了一步!

    從值班保安的言談中,我基本上可以判斷出癩老七沒有在大湖溪落腳,而是和那幫爛仔隱藏在市內的某個角落。

    那時候,大凡靠打劫喫飯的,都會遠離自己的窩,叫着“兔子不喫窩邊草”!在窩邊聯防隊眼中算是規矩的打工仔!

    而且,都還是幾個小混混,還沒成氣候,否則,不會在郊區釣線!

    凡成氣候的,一般都會去爭地盤,找場子,帶小妹,再就是幫別人了難,收取“了難費”;就比如阿雲和“眼鏡”他們!

    但這般人下手很殘忍,白天就混在菜市場專搶買菜的老太太的耳環或手鐲,晚上就去公園或是人行道,假裝散步,專搶獨行的男女。我就親眼見到一個老太太的兩個耳垂被扯破,鮮血直流!

    相比較現在的阿雲和“眼鏡”他們,這般人更加遭市民深惡痛絕,是過街的老鼠;但,即便是在大街上看到前面有男人在拼命狂奔,後面有女人邊追邊喊“打劫啊!打劫啊!”,也是鮮有人出來堵截。

    爲啥?怕挨刀子!

    癩老七人高腿長,路邊打劫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成功率肯定不會低!

    既然他已開始混跡江湖,又故意拖延時間不肯回去和桃枝辦離婚手續,那帶給我和桃枝的危險已經越來越近,手段也會越來越卑劣!

    看來,依照我原來坐等癩老七上門的計劃肯定是行不通了;既然他人在惠州,那就務必要找到他!

    返回的時候,我特地去橋東阿昌的店裏找到阿雲,把主動尋找癩老七的想法跟他商量。

    阿雲畢竟也是靠打劫活過來的,對打劫這行很是精熟。

    “輝哥,我建議還是繼續在大湖溪那邊蹲守;因爲,打劫也是有地段之爭的,就像是丐幫要飯也要爭地盤一樣;既然癩老七那幾個小混混喜歡在那邊活動,就一定不會去其它的地方,怕搶了別人的生意而被廢掉!他們只能是在自己熟悉的地盤上打一槍再換一個地方而已!”

    原來如此!不愧是幹搶劫這一行的前輩!

    “輝哥,要找到癩老七不難了,只是你一定要下定決心,怎樣處置他!我還是那句話: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最後,我和阿雲商定:晚上我們就去大湖溪巡視,發現以後就把癩老七帶到淡水去,利用他放到湖溪大酒店保安隊長後對方找人尋仇的機會廢了他!

    當然,我還是不會和癩老七堵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