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心裏話,王沁的斷然離去,帶給我內心的震撼還是很大的;只是我的性情比較內斂,加之沁媽媽的幾番“神操作”之後,讓我一直處於仰視狀態的大腦變得異常疲憊!
我不願向誰訴說,只能自己默默地承受!去面對現實!
在王沁離開後的這段日子,我終於完全可以自主地放鬆自己的四肢,放飛自己的大腦了,心也漸漸歸於平靜!
沒有了感情的負累,生活的日常是那麼的自在而輕鬆!
與媛媛耳鬢廝磨的這段時光,她小家碧玉型的細膩,時而溫婉時而將犀利藏在幽默中的言辭,讓我有了一種很愜意的“舒服”感!
她和王沁,和阿嬋,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王沁、阿嬋均是以一種“飛蛾撲火”的姿態來放飛自我、挑戰愛情!
不是情愛雙收,就是魚死網破!
而媛媛則是穩重求進,步步爲營!
不求轟轟烈烈地一夜花開,只願鬱香長飄滿園!
眼下,我已經嗅到了媛媛悄然綻放的花香!
只是,我的心傷還沒有完全癒合,還在靜靜地等待自己自然地迴歸!
讀王沁的信,我的小激動並不是因爲王沁是否還能回到我的身邊,而是她選擇了以這樣的方式走自己想走的路!
而且,是站在了“貿易”的頂級賽道上!
這又是一種全新的姿態!全新的格局!
她的視野,已越過了國界,瞄向了遙遠而富有的中東!
本來,她推着我前行的那兩年,我都已經是氣喘噓噓,以後,還能跟得上她的節奏嗎?
想多了吧!
只能等她回來敘敘舊啦!
“輝哥!輝哥!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的!”
娜娜是什麼時候走到我跟前的,我竟全然不知。
“沒想什麼!有事嗎?”
“我是想問你,我們什麼時候去診所那邊,現在都快11點了;媛媛姐姐昨天晚上說今天中餐想喫燒鵝和帶魚,她來不及去買菜了,要我們帶點過去!”
“那就現在走吧,還要去買菜!”我把王沁的信摺疊好,塞進了信封裏後,習慣性地裝進了我的西服內口袋。
“輝哥!照片可以欣賞嗎?”娜娜看見了辦公桌上的照片,輕聲問道,生怕被我拒絕。
“當然可以啊!”
“咦!這不是王沁姐姐嗎?照片好漂亮啊!每一個地方都是那麼的令人神往!這麼年輕就開始周遊世界,真羨慕她!”娜娜的眼睛撲閃撲閃地直搖頭。
環遊世界,是每一個人的夢想!
“等哪天你有錢了,想去哪裏都一樣可以啊!”
“輝哥!你跟沁姐姐的關係真好!她還從那麼遠的地方給你寫信,寄照片!你們不會是情人吧?!”
這句話問得好直接啊!
“情人”這個詞的界定很敏感,我和王沁還真不算!
最準確的定義應該是:曾經的“有情人”!
畢竟娜娜進粵輝消防公司時間不長,還不知道我跟王沁的事;開辦餐飲公司以後,王沁也過來的極少。
“不要瞎猜哈!好朋友就不可以麼?!”我瞥了娜娜一眼。
“你坐在這裏發呆,靈魂都出竅了的神情,就證明了你們之間的關係絕非是好朋友那麼簡單!”
“我剛纔有走神嗎?盡瞎說!”
“還沒走神!要不是我把你喚回來,你的思緒都飛到紅海找沁姐姐去啦!誒!輝哥,媛媛醫生對你很暗戀的哈,眼睛裏全是你!就連我都能看出來,你不會告訴說你沒感覺哦!沒有必要捨近求遠的啦!”
這還需要你來提示麼?小精鬼!
“不會吧?!我怎麼就沒有發現呢?”我故作驚奇。
“你眼拙唄!輝哥!我告訴你哈,媛媛姐姐人漂亮,說話詼諧幽默,又有令人仰慕的神聖職業,還是你的老鄉!幫你開個診所,一輩子都衣食無憂!媛媛姐姐身上還有一個很大的優點,你肯定還不知道!”
“還有什麼優點嘛?”我還是故意問道。
媛媛身上的優點,又豈止你這個小姑娘發現的那幾項?多着呢!
“我每次過去做飯的時候,她問我最多的就是:今天的菜不知道輝哥愛不愛喫?!”
“呵呵呵!這也算是最大的優點?”
“輝哥!這是一種作爲女人的美德!你試想一下哈,一個不喜歡拋頭露面的職業女人,除了整天專注地工作,幫你打理生意,每餐都還關注你的胃!這說明了什麼?!自己的隊伍都來到面前了,你都還眯眼裝瞎!難道真的是應驗的那兩句唐詩:‘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嗎?”
娜娜口若溜炮,居然還串上的京劇《智取威虎山》裏常寶爹的經典臺詞和唐韻!
這個還不到19歲的小姑娘,情商不低而且早熟啊!
我是真眼拙了!
“唉!輝哥!你都這把年紀了,還單着,我也就不覺得奇怪啦!賺錢再厲害又有何用,情感的盲人!走吧!媛媛姐說開門就忙起來了,早餐都沒來得及喫呢!”
王沁的一封信,讓精明聰慧的娜娜倒出一連串的“臺詞”來!
“以後你不準參合這件事哦!下次若媛媛醫生再問起喫菜的事,你就告訴她說,只要是放了油鹽的菜,輝哥都能喫!”
我也確實是這樣!
記得小時候,一家四口每月還不到100斤稻穀的口糧,經常是菜拌飯、藕拌飯、豌豆拌飯;在我7歲那年,大我2歲的哥哥就是因晚上去地裏撿隊上收扯過了的豌豆時,不小心被“土屁股”(銀環蛇)咬傷後不治而死!
好在我媽進了大隊的“領導班子”,家裏的生活纔開始有了改善,徹底告別了菜拌飯的苦難歷史。
那時候,田間、地頭、潮溼的水溝根本看不到開花的野菜,還不等長成形狀,就給採摘走了,做成了碗裏的主糧;直到81年老家開始分田到戶,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以後,普遍喫不飽的問題才漸漸開始消除!
但凡60、70年代出生的農村人,對那段艱苦的日子都會記憶猶新!每次回憶起來的時候,無不都是一把心酸淚!
在永成廠打工的時候,有一個的生產部的班長,大學生,安徽人;每頓飯,一個人能喫兩個人的量,睡覺前還要跑到廠門口的排檔,炒份米絲或者河粉!我悄悄問他,爲什麼每餐都這麼好的胃口,他很靦腆地笑了笑說:“輝哥!你是不知道,我是真的餓怕了!打從上學開始,我就沒喫飽過,每次喫完後就拼命喝水,喫的碗根本就不用洗;所以,我要把這些年所虧欠的喫回來!”
像他那樣的體驗,神州大地上又豈止他一人?!
每次放眼工業區門口的那些夜宵攤上,1.5元加雞蛋、2元塊錢加肉一份的炒米絲、河粉之類的便餐,生意特別火爆;爲何?因爲他們都是曾經捱過餓的人!不講究!
所以,一直到現在,只要是能喫的菜,我都喫,從不挑剔!
“輝哥!把沁姐姐的照片也帶上啊!隨便扔算是不尊重對方哦!”
動身前,娜娜提示道。
我笑了笑,隨手也將照片裝進了西服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