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雲帶一兄弟同車守候在阿江的屋後;阿軍帶2兄弟守在前面的進口處,以防阿江逃跑。
因電視機已開始普及,此刻,電視播放的聲音已抑揚頓挫地瀰漫在了整個散戶區裏。
好機會!
只要不讓阿江發出殺豬般的尖叫,在家裏是很難聽到一般的路人說話聲的。
當然,也不會讓那傢伙撕心裂肺的!
我和阿雲佯裝散步,接近到了阿江的院門口;這是一間3房的灰磚瓦房,屬於當地典型的戶式結構;阿江的老婆和兩個女兒還圍在桌邊喫飯,阿江背對着外面抱着最小的孩子在看電視。
而阿江的房子前面還住有一戶人家,只是房門緊閉,門前就是一片菜地;再過去幾十米,就是東江的防洪大堤;但這裏的大堤高度遠遠不能與老家洞庭湖流域的防洪大堤相媲美,因年久失修,或許沒有必要再增高加固,大堤已是名存實亡,成了一條倚江蜿蜒的擋風坎!
在長江葛洲壩還沒有截流的那些年間,每逢早稻開始低頭散籽的季節,雲貴高原的梅雨開始漸漸向東移,發源與雲貴的四條江帶來了上游奔涌不息的渾濁雨水齊匯進了洞庭湖;
“八百里洞庭”也由此而聞名神州!
煙波浩淼的景色雖好,但站在大堤上可以洗腳的滔天洪水也給沿湖的湖南、湖北兩省人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潰堤斷院常有發生,一片豐收在望的幾萬甚至十幾萬良田和村莊頃刻間成爲了汪洋沼國!
因此,打從我記事起,每到秋冬時節,湖南、湖北兩省就抽調的幾十萬青壯年勞力在各自的地域挑泥築堤;整個洞庭湖流域幾千公里的防洪大堤上,到處是紅旗招展,狹窄的江面上千舸爭流;那場面,真的是聲勢浩蕩,激情澎湃,彰顯着勞動人民“人定勝天”的豪邁氣概!
只是,00後的孩子們只能以故事的形式從前輩的口中去感受那些年在長江中下游流域發生的抗洪壯舉了!
往往,等待時機的出現是最難熬的;就在9點剛過的時候,機會終於來了!
阿江院門外那盞昏黃的路燈下現出了阿江叼煙的身影!
我和阿雲緩緩迎上前,在一棵大樹的遮光處,趁阿江側身走過的當兒,我朝阿江的頸部動脈處就是一砍掌!只聽得阿江悶聲“哎喲!”了一聲,即刻癱倒在地!
隨即,我和阿雲架起身輕如燕的阿江就走;將暫時昏厥的阿江塞進了車後排座後,我駕車直奔江北而去。
因頸部的大動脈被掌封,只是造成大腦暫時性缺氧而昏厥,一般在幾分鐘之內就會自然醒;所以,在交錢通過大橋下角收費站後不久,阿江就甦醒了過來。
“阿江!你還認識我嗎?”我側臉問道;音量不大,但很歷聲!
剛醒過來阿江可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半天沒有回話。
“坐好!”
是阿雲的聲音!
“夏、夏老闆!你、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是阿江悲憫的呻吟!
“你還認識夏老闆哈!你家裏太悶熱了,就想帶你出來吹吹風!”
還是阿雲的聲音!
大橋因是單向收費,下橋口不用停車收票;否則,一旦阿江不聽話,被收費站的人發現就會有麻煩。
大概10分鐘後,我們拐進了一條通往江邊的簡易路;在沒有被政府徵收之前,這裏還是有人居住,眼下,只剩下低矮的灌木和雜草殘垣;白天在公路上就可見方圓幾公里皆是荒草悽悽。
路的盡頭就是東江;待我們停好車,阿雲一把將阿江從車上拖了下來。
此時的月色甚好,在場每個人的面部都能清晰可見。
而此刻的阿江,並沒有被我們6個人圍着而膽怯,一看也是見過風浪的角;要是換着一般的人,在這朗月當空的荒毛之地,早就被嚇得魂都沒有了!
阿雲從我車的後備箱裏取出錄音機,按下錄音鍵交給了身邊的阿軍後向我點了點頭。
“阿江!你應該明白我找你來的意思了!半個多月,雖說時間不長,但爲了找到你,我還是花了點力氣的!”
“夏老闆!你找我幹什麼啊?”
這傢伙的說話底氣還很足!
“阿江!你是個聰明人,難道還要我提醒你嗎?”我拍了拍阿江的肩膀。
“夏老闆!我是真的不知道哈!”
“那110w提在手裏開心嗎?”
因爲,我是親眼看見阿昌從他的保險櫃裏取出的110w現金,全是百元大鈔,一紮扎都還沒有散捆;阿江也是一疊疊地數了以後裝進了一個大袋子裏的,走的時候屁股都是歪的!
“那都是我的場子轉租的錢哈!你也是當場看見的哈!”阿江理直氣壯地答到。
“你的一個場子要轉幾回呀?屌毛!”我的火氣一下就竄了上來。
“你確定:你轉給我夏明輝和阿昌的江北雲山那家快封頂的酒店的三樓ktv場子是第一手轉租,轉租費是110w而且錢已全部都收到了嗎?”
“我確定!”阿江依然很鎮定。
“誰確定?!大點聲!”我重複問了一遍。
“我阿江確定!”
聽阿江反覆回答完畢,我就感覺到事態已經不是那麼簡單了;如果阿江所言是真,那證明就是阿昌做的局!
“那好吧!我現在就帶你去見阿昌!”
“場子轉租給了你們,錢我也收了,我還要去見他幹什麼呢?嗛!真好笑!”
阿江看似非常在理,所以回話都有些傲慢了起來。
“只是要你當着他的面把你剛纔跟我確定的話再說一遍就行了,事情就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什麼話?”阿江一開口,我就覺察到這傢伙心裏開始發虛了。
“你這個屌毛!你剛纔親口跟夏老闆確認的話馬上就不記得了嗎?阿軍!放剛纔的原話錄音給他聽!”
從我開始跟阿江說的第一句話開始,到剛纔阿雲發飆的話爲止,都一字不漏地放了出來。
阿江一聽完,立馬就換成笑臉。
“哦!夏老闆!原來是這句話!”
說心裏話,我還真不希望阿江同意我帶他去見阿昌。
其一:我和阿昌之間的江湖恩怨從此開啓,兩敗俱傷將成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