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嶺南打工那些年 >第366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經過連續5天5夜的換水後,通過對近200個蚌簍的抽樣檢查,沒有發現有幼蚌閉殼的現象。

    只是損失了4萬多塊錢的魚;謝天謝地!

    雖然是逃過了一劫,但幾十戶股民心裏很是憤憤不平,恨不得一個個要將清明碎屍萬段。

    但是,目前來看,還沒有任何的證據能證明此事絕對是清明所爲,那留在他家裏的5瓶農藥不翼而飛,也只能是等他本人回來才能說得清楚。

    清明外出是不是一種巧合呢?

    可是,幾天過去了,清明這個死鬼卻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儘管我跟股民們都打個招呼: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隨便亂說,公安局已經立了案,事情遲早都會有結果的;但一些不好聽的話語還是沒有摁住,最後傳到了清明他老爹的耳朵裏。

    第7天的上午,我剛到七星漳,就接到村祕書打來的電話:“輝哥!你快到村部來,清明他爹拿着殺豬尖、拎着一瓶農藥過來了,說是要村委會交出誣陷清明的人,否則,就要殺人!書記已經到趕過來的路上了!”

    清明他爸跟我爸是同年的老庚,是全灣唯一的屠夫,灣裏農家的大部分年豬都是請他來宰殺,2塊錢、3斤肉外加一頓酒,就是他的報酬;在正當年的時候,身材雖然不算高大,但很結實,還在搞集體經濟爭工分的那些年,他從七星漳肩挑200斤的水谷到隊部差不多3公里路,中途根本不用歇肩,腳下始終是健步如飛。

    最讓他風光的是摔跤;聽我爸吹噓,每年秋收後,男勞力都會排出加固洞庭湖的防洪大堤,全公社身體健康的男勞力也就會集中在一起;爲了活躍氣氛,工餘小歇,公社督戰幹部時常會組織“摔跤”的好戲上演,規則就是每個大隊派出最牛的人進行單挑,勝者進入下一輪;而給頭名懸賞的獎勵就是一條“沅水”煙;清明他爸硬是連奪了3年的桂冠,可謂是打遍全公社無敵手!

    後來,公社幹部乾脆將這一遊戲改成了擂臺賽,將清明他爸捧爲擂主,直到清明出生3年後才敗下陣來。

    早年灣裏還流傳着這樣一個笑話,說是清明他爸媽結婚後第4天,他媽就倒牀不起,被他外婆接回去後硬是不肯回來,直到年輕人跪地給丈母孃做保證,纔將新婚的媳婦兒紅着臉蛋在夜裏悄悄接回。

    也就知道清明他爸摔遍全公社無敵手的實力了!

    哈哈哈!年輕人!摔跤再厲害,也是針對外人吶!對自己的新媳婦兒得悠着點啊!喫飽了這頓,還得管下頓呢!

    至於是不是給清明他外婆下了跪,或許是灣裏人的調侃吧!

    小時候,每到臘月,我就經常見他爸雙手提着2、300斤的肥豬大耳朵,一使勁就將豬頭摁在了屠桌上,然後左手絆住肥豬的一隻腳關節,一刀就封喉;一尺多長的尖刀只有刀柄露在外面,幫手只要從後面將肥豬拉扯上屠桌即可。

    只是後來,縣裏來了政策,農民宰殺年豬都要去鎮裏交稅辦理屠宰證,加上豬仔開始漲價,一頭十來斤的小豬仔都要上百塊錢,糧食收購價也上揚,村民覺得成本太高,也就不願意再養豬,除非是當年有喜事要辦才養上一頭兩頭;所以,清明他爸才封刀掛桶。

    爲什麼農民宰殺自己養的一頭過年豬,都還要繳納屠宰稅?

    真的是搞不懂!

    現在,再也難見到宰殺年豬時的熱鬧場面,再也難聽到大肥豬被人類摁在屠桌上最後的嚎叫聲;能喝上一杯血酒也是稀罕事了。

    沒有了動物們的捧場,加上氣溫越來越高,人情卻越來越冷,哪還有多少年味呀!

    我火急火燎趕到村部的時候,門口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覃家幫的人也彙集了不少,倒是覃村長沒有在其中。

    我扒開人羣一看,就見老人滿臉通紅地坐在臺階上,左手拽着一瓶農藥,右手緊緊地握着那把跟隨他多年的明晃晃的殺豬尖!

    可能是清明他爸想借酒壯膽,也可能是借酒發癲!

    其目的只要一個:一定要村委會替他兒子當衆證明是被冤枉的!

    村書記在他跟前2米遠的地方不停地給他解釋着什麼。

    “書記!你不要再囉呢叭嗦了!今天你們村委會一定要把那個嚼卵根的人交出來!我的兒出去做事沒在屋裏,你們就懷疑是他投的藥!哪有這樣的道理嘛!”老人滿臉都是委屈地對村書記直吼。

    “覃叔!您先別激動!有話好好說!我的魚池裏被農藥毒死了上萬斤魚這是事實,公安局的警察都說了,除了參股的人,每家每戶都有嫌疑,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只是清明剛好那天不在家裏,而且他家裏又碰巧丟了5瓶農藥,你兒媳婦也向警察做了陳述;現在只是清明的嫌疑大一些而已!最終的結果也只有等清明回來才說得清!村裏到處都是風言風語,你要村委會”抓哪個過來呢?您是個懂道理的人,清明到底是不是被冤枉,不是大家說了算的!”

    我接過了覃叔的話頭,耐心勸解道。

    “嫌疑大家都有,這點沒錯!我相信政府!但就不能指名道姓說是清明乾的!我自己養的兒自己心裏有數,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清明他絕對做不出來!”老人很是理直氣壯。

    “覃叔!像這種犯法的事,我也相信不是清明乾的,但我說了不算!就說是清明乾的,我也說了不算!是吧!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嘴巴長在別人的頭上,您又何必在意呢?您這樣一激動,沒有事都會搞出事來!”

    “老子覃家沒有做虧心事,鬼都不怕!三聲‘王八’好喊,一聲‘賊’名難當!你們一定要交人給我道歉,不然的話,老子今天的刀就不認人的吶!”老人越說越激動,掄起刀扎進了泥巴里。

    “對!一定要交人!莫以爲覃家人好欺負!”人堆裏有人在起鬨。

    我順聲一看,正是清明的一個堂弟春發;那次去我家裏打架,他也在場,脖子被我踩在了腳下!

    “交人!一定要交人!”在場的覃家幫人的神經一下就被春發給刺激到了,紛紛叫嚷起來。

    做農村基層工作,最頭痛的就是處理這種聚集性糾紛的事,一旦處理不好,就會導致矛盾激化,扯出一攬子麻紗事來。

    而我現在是雙重身份:既是村長,又是事件的直接受害者;而書記已上了年紀,明顯鎮不住氣場;現在,最關鍵的就是如何將覃叔勸進村委會辦公室,至於外面覃家幫的人,對我多少還是有些畏懼的,頂多是幫覃叔仗仗氣,他們不敢直接亂來。

    我的腦神經快速跳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