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涼搬進海邊別墅後,一言不發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眼前蔚藍的大海……
楊振業低聲問:“阿涼,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另外兩個孩子嗎?”
墨景涼的思緒彷彿跟着浩瀚的大海飄向了遠方,他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外界的聲音毫無反應。
霍南城眸光復雜地看向墨景涼,啞聲告別:“景涼,一會我們就回國了,你照顧好自己和小正南,有事隨時跟我們聯繫。”
鍾書語也有些感傷道:“LEO,你多保重。
墨景涼一直看着窗外,沒有任何迴應。
林煙兒難過地垂眸,“……”
慕流年不着痕跡地按着她的肩頭,用眼神寬慰她。
楊振業一臉真誠地開口:“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了,我代替景涼和妙妙感謝你們,謝謝你們的付出,我們很是感動。另外,還是要麻煩大家回國後好好照顧子安和子希,謝謝大家了!”
林煙兒連忙道:“楊叔叔,你別客氣,我們大家是好朋友,相互幫忙照顧是應該的。”
鍾書語悄悄看向霍南城,壓低的不捨浮現了出來,小小聲道:“霍先生……我想跟你們一起回Z國可以嗎?我可以一起幫着煙兒照顧子安和子希……剛好這段時間我也沒什麼工作安排,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霍南城還沒來得及回答……
門口就有下屬神色匆匆跑了進來,“霍先生,有消息了。”
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墨景涼聞言,猛然轉過身,嗓音沙啞無比:“她在哪裏?在哪裏?”
下屬眸光躲閃了幾下,欲言又止。
墨景涼麪無表情的俊臉上瞬間籠罩了一層急切,“說話啊!”
霍南城也緩緩開口道:“你直說。”
下屬這才鼓起勇氣開口:“是這樣的……附近有漁民在撈魚的時候,不小心打撈上來一個女人的屍體。”
衆人聽到這裏,面色都緊繃了起來。
墨景涼身子搖晃了下,虛軟地倚在窗邊,才堪堪站穩。
衆人屏住呼吸……
下屬停頓了幾秒後,繼續道:“屍體已經被跑得面目全非,身體也呈現了巨人觀,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所以並不能確定身份。”
霍南城沉聲問:“有沒有照片?”
下屬點頭:“有。照片我已經打印出來了。”
林煙兒第一時間將照片接了過來。
鍾書語反應過來後,也立刻湊上前去看。
下一秒,林煙兒的眸光狠狠收縮了下,拿着照片的手指也顫抖了起來。雖然屍體6已經面目全非了,可屍體身上穿得衣服她很熟悉,是妙妙離開那天所穿得衣服!!!
她身子蹌踉地搖晃着,一下子癱坐在了沙發上,瞳仁不斷地放大,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不相信妙妙就這麼死了!
鍾書語驚叫道:“這是妙妙離開時穿得衣服……怎麼會這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隨即捂住嘴巴,眼淚洶涌地滑落下來,拼命地搖頭。
慕流年上前一步,掃了一眼照片後,眸光沉甸甸一片。
楊振業邁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前,看了一眼,眉峯擰得緊緊的。
傑克倒吸了一口氣,“……”
墨景涼是最後一個過來看照片的,他腳步費力的挪動着,一點一點地靠近。
只一眼後,他痛苦地擰眉,閉上眼眸,嗓音沙啞的近乎破碎,“在哪?她在哪?”
下屬立刻回道:“屍體在殯儀館。”
墨景涼站直身子,僵硬地移動步伐,“去殯儀館。”
霍南城、慕流年、傑克、楊振業連忙跟上去。
林煙兒和鍾書語留在家裏照顧孩子。
…………
殯儀館門口。
墨景涼下車時,腳下踩空,差點摔倒。
霍南城和慕流年及時地扶了他一把。
墨景涼悲愴地喘息,渾身止不住地顫抖着,舉步維艱。
大家看着這樣的他,心情更加複雜了。
墨景涼突然沒有勇氣走上前,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道:“不會是她的………她不會捨得丟下我和孩子的……死去的女人只是巧合地跟她穿了同樣的衣服而已……我的妙妙還活着呢。”
霍南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先進去看看吧。”
墨景涼費力地擡起腳步,“對,進去確定一下,裏面的肯定不是妙妙……”
停屍房內。
工作人員打開停屍櫃,從裏面拉出一具屍體來。
墨景涼眸光狠狠地顫抖着,顫抖着手指解開屍體上面的白布,只一眼他的全身力氣都被抽乾了……
雖然屍體被海水泡得嚴重變形,出現了巨人觀,又被冰凍過,可他仍然能從那張腫脹的面孔上看出她的樣子……
衆人也大概地看出了蘇妙妙的樣子……
楊振業將眸光意向別處,鼻頭酸酸的。
墨景涼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整個身子了,一下子癱坐在停屍牀前,兩行清淚順着臉頰的弧度汩汩滑落下來。
他手指抓住白布,嘶吼地吼叫着:“蘇妙妙……你個傻瓜,你不是在跟我們玩捉迷藏嗎?爲什麼會躺在這裏裝死?”
“你不是說你是蘇·無堅不摧·妙妙嗎?現在怎麼成了蘇·沒出息·妙妙了?你……幹嘛要裝死?嚇唬我真的這麼好玩嗎?你知不知道我和孩子們都在等着你……你卻在裝死?你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過分?”
“蘇妙妙……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聽見沒有?我知道你肯定聽見了……你就是太調皮了……你在裝死嚇唬我們所有人對不對?”
“你起來……你別裝了好不好?你快點起來……跟我回去……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我會把之前欠你的都彌補給你的。蘇妙妙……我求求你起來好不好?”
“我們的孩子那麼可愛……如果他們沒有麻麻了……以後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這些?蘇妙妙……你醒醒吧,你坐起來好不好?”
他崩潰、絕望、失控、痛苦……
霍南城上前拉住他,“墨……冷靜點。”
慕流年也拉着他,眸光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