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馬傑夫脊背挺直,氣勢十足地上前,逞強道:“我怎麼可能砍不動?你個小屁孩,不準瞧不起我,我偏要砍這棵大樹。”
墨正南默默退後一步,扶額:“你認真的麼?”
哈馬傑夫爲了證明自己能行,不由分說地拿起斧子,開始砍樹。
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卻沒能撼動那顆大樹半分,就連樹葉都紋絲不動。
他有些泄氣地嘆息,“這……這大樹怎麼這麼結實?這斧子也太鈍了吧?”
墨正南傷腦筋道:“叔叔哥哥,明明是你力氣太小好不好?你能別怪大樹和斧子麼?”
哈馬傑夫身上已經砍出熱汗了,胡亂地擦了一般汗,不服輸道:“我力氣很大!你好好看着,我是青國大力士……”
墨正南低低地嘆息:“叔叔哥哥,你能沉穩點麼?你這樣卯足了勁兒去砍那顆大樹,其實是很愚蠢的行爲,做個簡單的輪椅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大顆樹的。”
哈馬傑夫扎心了……
做輪椅不需要大樹,這個小屁孩爲什麼一開始要盯着大樹看?還要用激將法?
這小屁孩是在耍他玩麼?
墨正南找了一顆樹根,在上面坐了下來,慢條斯理道:“叔叔哥哥,我們是做輪椅,又不是蓋房子,真的不需要那麼大顆樹的。”
哈馬傑夫爲了維護自己的面子,也爲了遠離愚蠢這兩個字,咬牙道:“你說對了,我一開始沒告訴你的是,我就是想砍大樹建造房子的。如果我們要在這裏長住下去,老住在倪先生那裏成何體統?再說了,他那裏根本就住不下,我們得建造出自己的房子,我們的房子一定要比倪先生的房子大,要比他的院子更美……”
墨正南雙手託着下巴,靜靜地看着他,“你開心就好吧。”
哈馬傑夫更大力地揮舞着斧子,累得大汗淋漓,累得氣喘吁吁,也不好意思停下來。
墨正南坐在一邊,百無聊賴地看着他。
突然,咔嚓一聲響起。
哈馬傑夫手中的斧子拿不穩掉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地扶着腰肢,悶痛出聲:“嗷……我的腰……好疼……我好像閃了腰了……”
墨正南小眉頭皺了皺,長長嘆息:“叔叔哥哥,這才砍幾下你就把腰給閃了?你這體格怎麼這麼弱呢?你剛纔說要建造出更大更美的房子給我們住,難道你只是嘴上說說麼?我對未來的生活充滿擔憂啊!”
哈馬傑夫面上有些掛不住了,忍着疼,故意挺直腰桿:“誰說我只是嘴上說說的,我是一定可以給你們建造更大更美的房子的,以後我會照顧好你們的。我的體能是很好的……”
墨正南也不跟他爭辯,淡淡地掃向地上的斧子:“叔叔哥哥,那你繼續吧!”
哈馬傑夫眉心尷尬地擰了擰,慢吞吞地撿起斧子:“繼續啊?”
墨正南點頭:“對啊,繼續砍樹啊,咱的大房子還沒建成呢,面具叔叔的輪椅也還沒做好呢。你體能那麼好,當然得繼續了,總不能讓我一個只有五歲的孩子來砍這麼大顆樹吧?”
可吹出去的牛,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怎麼能收得回來?
他只能忍着痛,哼哧哼哧地繼續砍樹……
墨正南坐在樹根上,隨意地抓着一根枯藤,默然地看着他,時不時地給他加油打氣:“叔叔哥哥,加油!已經快砍掉四分之一了……”
哈馬傑夫實在累得不行了,臉色漲紅一片,額際上熱汗順着臉頰汩汩滑落下來。眼前的這棵大樹,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似的,倔強地挺直腰桿,他怎麼砍都砍不動!
最終,已經快要累癱的他,只能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了,“突然覺得造大房子的事情,並沒有那麼迫在眉睫,眼下還是做輪椅比較着急些,倪先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們應該對他知恩圖報的,我還是先砍這棵小樹吧。”
墨正南憋着笑,繼續淡淡挑眉:“嗯,我們是應該知恩圖報,所以你抓緊點砍樹吧。”
哈馬傑夫腰疼不已,卻只能默默地爲自己捏了一把汗,不敢叫疼,也不敢休息,苦哈哈地繼續砍樹。
…………
小臥室內。
面具男人喫飽喝飽後,在木牀上躺着。
小子希和小子安一直乖乖地陪在他身邊。
蘇妙妙也被倆個孩子拉着一起陪在倪先生身邊,這樣方便照顧他。
小子希小臉上瀰漫着明燦燦的笑容,小嘴巴嘟嘟的,一直爲面具叔叔吹着傷口:“面具叔叔……這樣是不是不疼了?好多了吧?以後我每天都幫你吹吹,好不好?”
面具男人眸底閃過一抹暖意,表面上淡淡地點頭:“好,子希寶貝真乖……”
小子希歪着小腦袋,一臉肯定:“那是當然啦,子希寶貝可是個很有良心的小寶貝,之前你對我們那麼好……我必須得關心你、照顧你。”
小子安溫暖地幫他按摩着太陽穴:“面具叔叔,我幫你好好按按……然後你就會全身放鬆下來,你的傷口才能恢復得快。”
面具男人眸底閃過轉瞬即逝的感動,伸出左手擡高,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又颳了刮小子希的小鼻翼,“你們都是最乖的孩子!面具叔叔很堅強的,這點傷很快就能痊癒的……你們自己出去玩會去吧。”
小子希搖頭:“不行,太爺爺告訴過我們,對待傷者要像對待春天一樣溫暖,我們怎麼能丟下你自己出去玩呢?”
小子安同樣搖頭,小人精似的開口:“大人也是需要關心和照顧的,放心吧,我們小孩子會把你們大人照顧好的。”
“我真沒事,躺着也挺無聊,我陪你們到外面玩會吧。”
面具男人在牀上躺了一會,便躺不住了,準備起牀。
蘇妙妙將他重新按躺回去:“倪先生,你身上的傷很嚴重,需要靜養,你別亂動。”
面具男人微微擰眉:“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