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妙眼圈微微溼潤了,抗拒道:“不可能!避孕草藥效果很好的,我不會懷孕的!墨景涼,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聽你胡說八道了!”
墨景涼抱緊她,沒再說話。
蘇妙妙奮力掙扎着,失控地捶打着他的胸口:“混蛋!你滾開!我不相信!不相信!”
她費力地深呼吸,大口大口地喘息,將唯一的希望寄託在邊上的助理醫生身上。
“醫生……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沒有懷孕?你快點告訴我啊!”
助理醫生看了墨景涼一眼後,坦誠道:“你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蘇妙妙心底的所有神經,猛然斷裂。
她的心臟驟然下降,最後摔在胸腔內,摔得稀巴爛。
她懷孕了!
怎麼可以懷上墨景涼的孩子?
怎麼可以如此殘忍地傷害哈馬傑夫?
她跟墨景涼發生那樣的親密關係,已經是對哈馬傑夫莫大的傷害了,爲什麼還會懷上孩子,更血淋淋地傷害哈馬傑夫?
阿杰那麼溫柔,那麼體貼,一直都細心地呵護着她,用心地經營着他們之間的感情。
可她都做了什麼?
她現在居然還懷上了墨景涼的孩子,這樣的現實對阿杰來說太殘忍了。
她很自責,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裏都充斥着愧疚……
這樣的愧疚,折磨的她呼吸都沉重了起來。
她像是失控的小獸一樣,從手術牀上跳下來,捶打着墨景涼:“混蛋!你怎麼可以讓我懷上你的孩子?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走開!”
回想起自己那晚上在溫泉池裏的主動,她懊悔的無以復加。
墨景涼任由她發泄着,眸光始終溫柔:“妙妙……你冷靜點。”
蘇妙妙怒吼:“我沒法冷靜……你走開……走開!”
墨景涼怕刺激到她的情緒,只能後退兩步:“好,我走……你別激動,一定要冷靜。”
蘇妙妙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崩潰道:“走!”
墨景涼轉眸看向邊上的助理醫生,擲地有聲道:“手術不做了。”
助理醫生點頭:“好的。”
墨景涼溫情地看了蘇妙妙一會後,轉身離開。
看着手術室的門重新關上,蘇妙妙全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般,軟軟地癱坐在地上,雙手捂住蒼白的小臉,自責的淚水汩汩從指縫中流下。
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
她怎麼還有臉面對阿杰?
怎麼還配得上阿杰?
…………
哈馬傑夫做完體檢後,便跑過來找蘇妙妙。
他在走廊裏,跟蘇妙妙撞了個正對面。
他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關切,詢問道:“德兒,你檢查完了嗎?”
蘇妙妙沉浸在複雜的思緒中,毫無反應地站在原地。
哈馬傑夫神色一緊,視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她,“怎麼了?德兒?你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蘇妙妙恍然回神,見到哈馬傑夫後,眸光下意識地躲閃了幾下。
她內心的愧疚,逆流成河,快要將她整個人都淹沒了。
“我……我沒事。”蘇妙妙艱難地開口,回道。
“那你怎麼傻站在這裏?體檢完了嗎?”哈馬傑夫溫柔地揉了揉她的發頂,眸底深情盡顯。
蘇妙妙恍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傻站在這裏?
她連自己怎麼走出手術室都不知道,滿腦子都是懷孕這兩個大字,震得她腦神經都快要斷裂了。
哈馬傑夫見她表情有些不對勁,緊張道:“德兒,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我怎麼感覺你很不對勁?”
蘇妙妙心底苦澀一片,她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當然很不對勁。
可這件事,她不能說出來。
沒臉說……
真的沒臉說!
這件事對阿杰來說太殘忍了,她不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阿杰。
她強忍着內心的愧疚,穩了穩心神,淡道:“沒怎麼……可能是抽血過程中有點暈針,被嚇傻了。”
哈馬傑夫心疼的看着她,“我就猜到你會害怕,所以我體檢完了就第一時間過來找你了。沒事了,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蘇妙妙努力地扯了扯脣角:“好。”
豈料,剛走了兩步後,她胃裏一陣陣翻涌,掩脣難過地蹙眉。
哈馬傑夫連忙頓下腳步:“怎麼了?不舒服嗎?”
蘇妙妙張開脣瓣,大口呼吸,強壓下內心的翻滾,敷衍道:“沒事,可能是走廊裏的消毒水味道太濃了,我聞得有些不舒服。”
哈馬傑夫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消毒水味道太濃了嗎?”
蘇妙妙點頭,打岔:“嗯,我累了,我們先回房吧。”
哈馬傑夫應道:“好,我們先回去。”
在離開之前,他默默腹誹:走廊裏好像並沒有消毒水的味道,德兒的鼻子怎麼這麼敏感?
…………
皇宮,書房。
蘭樓蘭坐在書桌前,面前堆着一摞機密文件。
她煩躁地擰了擰眉頭,隨手將文件推到一邊,無心處理國事。
自從白天得知蘇妙妙懷孕後,她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靜……
下屬幫她熱了一杯牛奶,送進來,“國王陛下,喝點熱牛奶,緩緩神吧。”
蘭樓蘭長長嘆息,淡淡道:“放着吧。”
下屬壓低聲音勸道:“國王陛下……”
門口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誰啊?”
“墨景涼。”
蘭樓蘭聽見墨景涼這三個熟悉的音節後,連忙挺直脊背,收斂眸中的煩躁之色,應道:“請進。”
墨景涼推門走進來。
蘭樓蘭對下屬使了個眼色。
下屬連忙退到一邊。
墨景涼直接開門見山道:“國王陛下,我找你是有事想要跟你商量。”
蘭樓蘭陰鬱了一整天的心情,在見到墨景涼後,稍稍放晴。
她輕笑道:“坐下說吧。”
墨景涼坐下後,意簡言駭道:“我同意出手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盡力避免你們三個國家之間的戰爭,努力幫你們平息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