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樓蘭懸到嗓子眼的心臟,終於落了回去,立刻奔上前,慌亂地詢問道:“景涼……墨先生……你怎麼樣了?你後背傷得怎麼樣了?”
比賽因爲這樣的意外而中止,現場亂成了一團。
墨景涼被解救到安全地帶後,顧不得查看自己的傷勢,一把按住迴心的肩膀,顫聲問道:“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嗎?有沒有傷到?”
蘇妙妙臉色蒼白的宛如白雪皚皚,眸底裏滿是緊張,下意識地查看他的傷勢。
墨景涼抓住她的小手,啞聲道:“別管我……我沒事……你怎麼樣了?快告訴我……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裏受傷了?”
蘇妙妙看着他眼底流露出來的緊張和擔心,眼圈紅了,不停地搖頭。
墨景涼擰緊的眉頭這才鬆懈了幾分,後背的疼痛一波一波地襲來,導致他呼吸急促了幾分。
蘇妙妙跪在地上,檢查他後背的傷口,他後背的鮮血汩汩地流淌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服。
她眼眶越發脹痛,眼淚吧嗒吧嗒地滑落了下來……
蘭樓蘭整個人像是被驚雷劈中一般,呆立在原地。
剛纔……
景涼喊賤人妙妙了?
被解救後全然顧不得自己,卻第一時間去詢問賤人的傷勢,還有賤人肚子裏的孩子怎麼樣了?
賤人肚子裏有孩子……
下屬看見國王陛下一臉受傷的模樣,眉心狠狠地沉了沉,悄無聲地地對旁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那人接受到下屬的暗示後,上前一把扯掉蘇妙妙的面紗。
蘇妙妙肩膀驚惶地抖了抖,隨後縮了縮身子。
她那張疤痕交錯的臉,就這樣暴露在了衆人面前,有些疤痕很深,導致她皮膚坑坑窪窪的,讓人觸目驚心。
在場的人看見這樣一張慘不忍睹的面孔下,直接驚呆了。
“哇……她怎麼這麼醜?花國怎麼會有這麼醜的女巫?”
“這張臉看了是會讓人做噩夢的……簡直不忍直視啊!”
“這張臉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看着邊上的小女人被人這樣議論着,墨景涼眸底浮現一抹毀天滅地的暗色,直直地朝着衆人射去。
他的眼神,彷彿利劍一般直刺人心。
衆人被震懾住了,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紛紛閉嘴。
呆呆站着的蘭樓蘭也感受到了墨景涼身上釋放出的那股戻氣,脊背倏然竄過一陣涼意,頭皮隱隱發麻。
這一瞬間,墨景涼的眼神陰鷙無比,暴戻冰冷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他這樣子的眼神,惹得邊上的其他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些剛纔議論迴心的人,都死死地咬住下脣,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企圖降低存在感。
備受議論的蘇妙妙仍舊驚慌失色又心有餘悸的半跪在地上,扶着墨景涼的手臂忍不住顫抖着,整個人柔弱不已,看上去特別的楚楚可憐。
墨景涼心絃一緊,伸手將她過來,護在懷中。
他的動作,深深地刺痛了蘭樓蘭的心,心口的疼痛像是巨浪一樣滾滾而來。
墨景涼當真就這般在乎這個賤人嗎?
他有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她纔是他墨景涼要攜手一生的女人……
對,墨景涼可能不知道她是蘭樓蘭也是夢蝶。
可是,現在她以蘭樓蘭的國王身份站在他面前,他竟這般無所顧忌?
這樣的畫面,讓她全身每個細胞裏都侵滿了冰冷的氣息,冷得直咬牙。
下屬見國王陛下臉色越發暗沉,連忙催促正往這邊跑來的醫生:“快點,動作快點,快幫墨先生檢查一下傷勢。”
她藉着這個機會,彎腰扶着迴心:“迴心姑娘,你先起來……讓醫生幫墨先生檢查一下傷口。”
她試圖扶起迴心,讓她遠離墨景涼的懷抱,用自己的方式捍衛着國王陛下的尊嚴。
墨景涼卻直接拒絕道:“不用給我檢查,我沒事!”
他順手將蘇妙妙護得更嚴實了……
下屬手臂尷尬地僵在半空中,支支吾吾勸道:“墨先生……你流了那麼多血……還是先讓醫生幫你檢查一下傷口吧?”
墨景涼眸光停留在迴心身上,搖頭:“不用!”
蘭樓蘭垂在身側的拳頭一點一點地收緊力道,心口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般沉痛無比。
當着衆人的面,她終究不好表現得太過失態,忍着內心的千瘡百孔,低啞着聲音勸道:“墨先生,還是檢查下吧?免得傷口感染……”
墨景涼英挺的面孔上閃過一抹堅韌之色,慢慢撐着身體站了起來。
邊上的蘇妙妙連忙扶着他,眼底充斥着滿滿當當的緊張。
墨景涼站穩後,拉着蘇妙妙:“我們走!”
蘭樓蘭頭皮一緊,立刻上前:“墨先生……”
墨景涼淡淡掃了她一眼,那涼颼颼的眼神讓心口一沉,那些即將出口的話語生生地卡在了喉嚨口……
就這樣,她眼睜睜地看着墨景涼帶走蘇妙妙。
她垂在身側的拳頭越收越緊,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臉色暗沉到了極點。
下屬看着墨景涼和那個賤人的背影,眉心擰了又擰,憤怒不已。
其他人雖然覺得墨景涼這樣的行爲太過放肆了,可國王陛下都沒說什麼,他們又能說什麼呢?
墨景涼邁步的時候,後背的鮮血順順着衣服流到了褲管上,再順着褲管滴在地板上。
光潔的地板上鮮血點點,有些觸目驚心……
蘭樓蘭看着地上的鮮血,眸底閃過一抹暗光,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
…………
墨景涼牽着蘇妙妙的手往後花園方向走去。
剛好遇到了正往這邊跑來的墨正南。
墨正南看見老爸腳下的鮮血後,小臉上滿是緊張之色:“老爸,你受傷了?怎麼樣?要不要緊?”
墨景涼欣慰地微揚着脣角,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懂事了,知道關心我了?”
墨正南無語地繞到他身後,想要查看他的傷勢。
卻被墨景涼捉住了小手,“回去再說。”
就這樣,他一手牽着蘇妙妙,一手牽着兒子,往小木屋方向走去。
身後有無數人投來無數道複雜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