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地超前探索着。
前面的光亮越來越明顯了,衆人激動地面面相窺。
就在大家以爲看見希望,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的瞬間,耳畔傳來一抹癲狂的笑聲。
這道笑聲在幽暗的地下層中各位突兀,甚至還發出了刺耳的回聲,讓人聽了下意識地繃緊腦神經。
衆人頭皮陣陣發麻,握緊拳頭,雙腿生生地頓在原地————
“怎麼會有笑聲出現?”
“這笑聲太滲人了……”
“簡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就是,這笑聲也太詭異了吧?到底什麼人在笑?”
慕流年眸底閃過一抹轉瞬即逝地慌亂,低聲安撫大家:“大家穩住,別慌,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衆人穩了穩心神,循聲一步一步走上前。
慕流年首當其衝地走在最前面,神經緊繃着,保持高度警惕。
前面的笑聲越來越響,笑聲中混合着癲狂和嘲弄……
衆人越走越近,穿過一段窄窄的底下層通道後,面前有火光出現。
慕流年頓了頓腳步,劍眉微微皺了皺,試探性地開口問道:“誰?是誰在那裏?”
“哈哈……哈哈……”
前面傳過來的笑聲更猖狂了……
再走近一些後,慕流年終於看清了發出狂笑的人。
這人穿着中山裝,戴着金邊眼鏡,身後站着大約二十多名身穿黑衣的保鏢。
保鏢們手中都拿着重型武器,畢恭畢敬地站在中山裝男人兩側。
果然是張志強!
慕流年的眸光從張志強那張因爲狂笑而不斷抖動的臉上移開,落在他旁邊的鐵籠子裏。
鐵籠子裏關着金正豪、林煙兒、蕭小暖、哈馬傑夫、小唯,還有隨行的幾名考古專家們。
張志強終於收住笑,大聲地鄙夷道:“你們這幫蠢貨,果然來了?你們真是太蠢了……你們以爲你們發現了一點點蛛絲馬跡,就能順藤摸瓜把這幫人都救出去嗎?事實上你們找到的蛛絲馬跡都是我故意留給你們的……包括你們在湖底找到的那枚耳釘,也是我讓人從那個女人耳朵上扯下來故意扔在那裏的……”
慕流年額際的青筋隱隱跳動了幾下,捕捉到他話裏的重點後,立刻看向林煙兒的耳朵,見她耳垂處果然受傷了,眸底竄出一股刺骨的寒流。
煙兒似乎在反抗過程中被暴力對待了,此刻虛軟地癱坐在地上,耳垂處流出來的鮮血已經乾涸了,頭髮亂糟糟一團,嘴巴被黑膠布粘着,無力地緊閉着雙眸,看上去很是虛弱。
只一眼,他的心臟就揪成了一團,心疼到近乎窒息。
煙兒是他一直以來都在用心呵護的女孩,他恨不得將她捧在掌心裏疼着寵着,可是眼前這幫混蛋居然傷了她?
他的女孩,嬌嫩無比,怎麼能被這麼粗暴對待?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出聲喚道:“煙兒……煙兒……你怎麼樣了?”
剛纔睡着的她做夢了,夢見慕流年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神一般出現在這裏,來救他們了。
沒想到,他真的來了……
可是,這裏太危險了,這個張志強簡直太殘暴了,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樣,隨時有可能炸得大家粉身碎骨。
想到這裏,她眸光的亮光瞬間黯淡了下來,一個勁地搖晃着腦袋。
慕流年怎麼這麼傻?
這可是龍潭虎穴啊,他怎麼就不怕危險?
雖然林煙兒說不了話,可慕流年還是讀懂了她眼底的擔心。他隱忍着內心的心疼,有些僵硬地揚起脣角,笑着寬慰道:“煙兒別害怕,我來了……有我在呢,你別怕。”
不知道爲什麼,林煙兒看見他眸中流露出的心疼時,胸口狠狠一酸,眼淚汩汩地滑落了下來。
以前這個男人一直會用這種心疼又緊張的眼神看着她,她從來都不以爲然;以前這個男人也會說要保護她,可她也從來不在乎。這會聽到他一如既往的堅定聲音後,她心情一下子複雜萬分起來……
這個男人的到來,讓她莫名地感受到了心安。
慕流年眸光定格在煙兒身上幾秒後,又看向衆人,鏗鏘有力地出聲道:“大家都不要害怕,一定要穩住。”
張志強睥睨地冷掃了他一眼,不屑地勾了勾脣:“你這是在故作鎮定嗎?見到這樣的場面,我不信你不害怕。”
慕流年收斂心神,冷冷地迎上他的眸光,脣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是誰害怕還不一定呢?你以爲我們是進來白白送死的麼?你大概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警察在等着你們吧?”
“哈哈……”
張志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仰頭大笑:“你小子還是太年輕了,你以爲外面那幫警察來了,我就會害怕嗎?你是不是想得太天真了?算了,不跟你扯別的了,再讓你看看我們的‘傑作’吧。”
說完,他朝着邊上的保鏢看了一眼,給了他一個眼神。
保鏢會意後,立刻按動手中的電子遙控器按鈕。
颼颼的聲音響起,隨即頭頂上有一鐵籠迅速地下墜着。
慕流年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垂眸便看見鐵籠落在了他面前。
鐵籠落地,裏面的人發出悶痛聲,地上濺起嗆人的灰塵,灰塵模糊了衆人的視線。
等到塵埃落定後,慕流年這纔看清鐵籠裏躺着的人。
鐵籠裏躺着的是陸少卿,他雙手雙腳都被綁着,渾身都是鮮血,鮮血覆蓋在血液乾涸的傷口上,很是悽慘,他幾乎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從高空中墜落後,口中大口大口地吐出鮮血,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慕流年看清楚眼前人的慘狀後,啞聲喚道:“陸總……”
陸少卿吐了好幾口鮮血後,費力地擡起眸子看向慕流年,胸口劇烈地起伏着。
慕流年衝上前:“陸總,您挺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