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涼看向車窗外飛逝的景物,沉默着。
藤井純一郎一邊開車,一邊問邊上的墨景涼,“你覺得這是誰幹的?”
墨景涼伸出骨節分明的長指,揉了揉眉心,反問道:“你心裏沒有懷疑對象嗎?”
藤井純一郎搖頭,淡然道:“此次的襲擊太過蹊蹺,我暫時並未理出頭緒來。你最近一直在他身邊形影不離地工作着,有沒有懷疑人選?”
這是他早已想好的說辭,當真是說得滴水不漏。
墨景涼麪無表情地搖頭:“你都沒理出頭緒來,我這邊就更沒線索了。不過,話說回來,牧野先生這些年與不少人結怨了,遭到報復也不稀奇。”
藤井純一郎冷笑:“這倒是實話,你們Z國有句老話叫做高處不勝寒嘛,牧野修一執政這麼多人,仇家指不定多少呢。他中槍,對我來說還真是個機會。”
墨景涼點頭:“是的,莫大的機會,你這次應該可以穩操勝券了。”
說完,他衝着他伸出手掌。
藤井純一郎的眸光落在他空落落的掌心上,兩秒後,假裝不解地問道:“景涼,你這是要什麼?”
老狐狸又在裝傻了!
墨景涼脣角抽了抽,收回手掌,不動聲色地解釋道:“出了這樣的事情,牧野先生肯定會被淘汰出局了,你贏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所以是不是可以把解藥和我想要的東西給我,放我回家了?”
藤井純一郎恍然大悟地笑了:“哦,原來你要的是這些啊?景涼啊,你是不是有些心急了?大選都還沒結束,最終的結果還沒出來,你就急着要這些了?你這是對我的不信任麼?”
墨景涼淡道:“自然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已經勝券在握了,我對你很有信心。”
藤井純一郎哈哈大笑:“景涼,你這話我愛聽,不過呢,你想要的東西還是要再耐心等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食言的。只剩下最後48小時了,等過了這48小時,我會雙手奉上你想要的東西的。”
在等紅綠燈的空隙,他伸手拍了拍墨景涼的肩膀,以示安慰。
墨景涼挑眉,不解地問道:“藤井先生,你該不是是真的打算找個人代替牧野先生去宣講拉票吧?”
藤井純一郎有些得意的反問:“你爲什麼我不可以這麼做呢?”
墨景涼垂眸,壓低聲音道:“牧野先生在選舉當天缺席不是對你更有利嗎?爲什麼要多此一舉?”
藤井純一郎眸底閃過一抹老謀深算,陰冷地笑道:“景涼啊,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我問你,辛苦籌謀這麼久,爲的是什麼?”
墨景涼不假思索回道:“自然是爲了首相的位置。”
藤井純一郎點頭:“是,我是爲了首相的位置,想要成爲最高統治者。我越是已經勝券在握,越是要爲自己打造良好人設,我想要用自己的行動征服所有的民衆,讓他們相信我的人品,讓他們誠服。還有一點,我和牧野修一是表面上的好兄弟,我一定要讓他以爲我是公平入選的!”
墨景涼有些漫不經心道:“懂了,你這番話在我們Z國叫做冠冕堂皇。”
說這話的時候,他眼底閃爍着灼灼的自信,脣角邊有掩藏不住的得意。
墨景涼微微頷首:“這倒是實話,你這次肯定贏定了。”
“哈哈,你功不可沒,我不會虧待你的。”
快要到政府大樓時,藤井純一郎叮囑道:“景涼,明天你一定要若無其事地去牧野修一的會議室內開會,我會提前把牧野修一的替身帶過去的,另外醫院那邊你盯着點,千萬不要泄露牧野修一中槍的真實情況。”
墨景涼看着他,應道:“行,雖然我不太贊同你這樣麻煩的安排,但是我尊重你,既然你已經都安排好了,也有你自己的考量,我會照辦的!”
藤井純一郎滿意地笑道:“那就拜託你了!”
墨景涼推開車門,準備下車。
“等一下。”
藤井純一郎又開口道:“把車門關上,我還有一件事差點忘記跟你說了。”
墨景涼關上車門,問道:“什麼事?請說。”
藤井純一郎低聲道:“你妻子欠了我一條人命。”
墨景涼困惑地看着他,“我妻子欠了你一條人命?這是什麼意思?”
藤井純一郎握着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嗓音更低了:“竇米雪死了,小雪死了。”
墨景涼微微錯愕:“竇米雪死了?她死了,你不傷心嗎?不難過嗎?”
他記得藤井純一郎很在乎竇米雪的,說是愛上她了,爲何這會知道竇米雪的死訊,臉上沒有半點悲傷?
藤井純一郎擡眸看向遠方,脣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冷血道:“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這兩天是大選的關鍵期,我是不可能因爲一個女人而影響自己的未來前途的。”
之前,他的確很喜歡小雪,很在乎小雪。畢竟小雪是除了她母親以外,唯一一個讓他心跳加速的女人,跟她在一起做親密的事情也很幸福,但是那又怎樣?
小雪跟他的前途比起來,根本就微不足道。
等他入選了之後,他就是東白國最高統治者了,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說不定很快就有第二個、第三個竇米雪對他投懷送抱!
墨景涼默然……
藤井純一郎又道:“景涼,米雪死了就死了吧,看在你一直對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我不想跟你妻子計較了。”
墨景涼低聲開口:“藤井先生,謝謝你能夠如此大度。”
從藤井純一郎的車上下來,他直接開車去了醫院,來到妍妍病房。
蘇妙妙、小唯、哈馬傑夫等人在病房內焦急地等着他的消息。
看見他之後,大家眼前一亮。
蘇妙妙起身,迎上來,視線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檢查着:“景涼,你沒事吧?你終於出現了,我們大家看了新聞後,都擔心壞了。”
小唯笑道:“妙妙姐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都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