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想了想,又小聲地問道:“宋醫生,你剛纔說的因爲一些私人原因想離開這裏,該不會就是想要逃避這些熱情的粉絲吧?”
宋清揚莞爾一笑,輕輕挽起被風吹散的髮絲,眸底浮現出一絲暖意,堅定不移道:“錯了,我離開這裏是想保護一些我想要保護的人,而不是逃避。”
…………
Z國,錦城。
城北的茶藝館坐落在街道的拐角處,正面朝陽,各個方向都開放,空間開闊,環境清幽,清茶香氣在空氣中嫋嫋浮動着。院子裏栽着幾顆梧桐樹,微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落在茶水中泛起一層柔亮的漣漪。
藍沁雅穿着水藍色的毛呢外套,髮髻高高地挽起,端坐在包間內,靜靜地喝着茶,舉手投足間有一股不容忽視的風韻和優雅滲透出來。
一小時過去了,她擡起眸子朝着院落裏看過去,她等的人還是沒有來。
服務員進來幫她重新煮了一壺茶水,“女士,請慢用。”
藍沁雅輕輕柔柔地點頭,“謝謝。”
又半個小時過去了,包間的門終於被人推開了。
蘇永年擰着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走了進來。
藍沁雅擡起眸子,微微揚起脣角,柔雅地笑道:“蘇總,你可真難請,我都連着在這裏等你三天了,今天總算是等到你了,快請坐吧,來嚐嚐這壺茶,味道不濃也不淡正正好。”
蘇永年落座後,不滿地開口道:“霍夫人,你每天這麼執着的等着我,到底是所謂何事?我這一天天的真的特別忙,之前被你兒子打得住院耽誤了很多工作,剛出院的我顧不得休息,只能沒日沒夜地加班了。”
他語氣很差,特別強調了下霍南城之前的打人事件。
藍沁雅連忙道歉:“蘇總,很抱歉,我也是出院之後才聽我兒子提了下這件事的,我兒子年輕氣盛有得罪之處,還請你這個長輩多多包涵。”
蘇永年冷哼了一聲,垂眸轉動着面前的茶盞:“我還要怎麼包涵?打人的事情我已經沒有計較了,我們蘇氏和你們霍氏的合作也已經順利簽約了,我們還自降了利潤點,你現在找我難不成是來示威的?”
藍沁雅搖頭,不慌不忙地說道:“當然不是了,公司的事情我已經全部交給兒子去處理,不管兒子用什麼方式來處理,我都不會干涉的。”
蘇永年煩躁地擰眉:“那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我真的很忙,一會還得回公司加班去。”
藍沁雅輕輕放下茶盞,看着他,脣角緩緩啓動,出聲道:“蘇總,你先彆着急,聽我跟你慢慢說,我今天找你來是爲了顧雁山的事情。”
“顧雁山?”蘇永年挑眉,冷聲道:“顧雁山已經舉家離開錦城,離開Z國了,他走了之後也沒再跟我聯繫過了,你來找我做什麼?”
藍沁雅眉心輕蹙,端着茶盞的手指收緊力道:“他離開後真的沒有跟你聯繫過?”
藍沁雅面上還是瀰漫着淺笑,不動聲色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顧雁山不是那樣的人,之前你們關係一直都很好,都是老朋友了,他怎麼會坑你們呢?”
明明是蘇永年這些人趁火打劫,現在倒怪到顧雁山頭上了?
蘇永年沉聲道:“人都是會變的,誰知道姓顧的最後還擺我們一道?”
藍沁雅看着他,一針見血道:“據我所知,顧雁山是好心給你們介紹生意的,是你們自己中途變價,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應該怪不得別人吧?又不是顧雁山逼着你中途變價的……”
蘇永年臉上閃過一陣難堪,打斷道:“是,顧雁山的確沒有讓我們中途變價,但是他和霍家的關係,別人不知道,難道我還能不知道嗎?他走之前把霍家的項目介紹給我,不就是在暗示我去分霍家的油水麼?”
藍沁雅搖頭,一字一句清晰道:“蘇總,這應該是你自己的理解吧?顧雁山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蘇永年嘆息:“行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你要是沒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藍沁雅出聲:“等一下,我還想問問你有關於老霍車禍的事情?”
蘇永年不悅地揚起眉梢:“老霍車禍的事情?這事警方不正在調查嗎?你問我做什麼?我又不知情……”
藍沁雅認真看着他,眸底劃過一抹犀利:“其實,我想問你的是,老霍的車禍是不是你們安排人做得?”
她內心有所懷疑,畢竟老霍車禍重傷後,他們纔有機會亂擡利潤點的。
蘇永年瞪大眼眸,臉上堆積了一層怒火:“什麼?你懷疑我們?”
藍沁雅如實道:“畢竟老霍重傷你們才……”
蘇永年直接暴跳如雷起來,“有沒有搞錯?你這是對我們的侮辱,我們怎麼可能去做那種違法亂紀的事情?我和你合作了這麼多年,你還不瞭解我?我是那種人嗎?的確,我承認我並不是一個光明正大的人,但是我也不至於去做違法亂紀的事情,僱兇撞人是犯法的,那是要殺人償命的!”
藍沁雅嘆息,思索道:“除了你們,我真的想不出其他哪些人有這樣的動機了。”
蘇永年暴躁地桌上的茶盞揮到地上,“夠了,姓藍的,你這是對我的污衊,你找我來就是爲了污衊我的?抱歉,我沒時間浪費在你身傷!”
一聲巨響後,茶盞摔在地上,瓷片亂迸着。
他臉色暗沉一片,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