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謙?
孫博謙?
他不是飛機失事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是她眼花了嗎?
她震驚到回不過神來,臂彎裏的風衣外套掉在了地上,人也踉蹌着後退了兩步,嘴巴微張着,喉噥口像是被堵住了,一個字節都發不出來:“…………”
穿着條紋襯衫的孫博謙慢慢地向她靠近,眸光顫動着,“清清?真的是你?我……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宋清揚深呼吸,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啞聲喚道:“博謙?你……你……”
她眨了好幾下眼睛,才確定眼前的人真的就是孫博謙,是曾經那個那個周身充滿了文藝氣息的孫博謙。
這會,他站在她面前時,周身仍舊散發着文藝氣息,只是面色比較蒼白憔悴,像是累着了……
孫博謙嗓音越發低啞,夾着濃重的鼻音:“清清……你還好嗎?好幾年過去了……你過得好不好?”
他最牽掛的就是她,最擔心的也是她。
宋清揚怔怔地看了他很久,眼圈慢慢地紅了,不可置信道:“你真的是孫博謙?你……你不是已經……你怎麼會?”
孫博謙重重點頭,“我是……我是孫博謙。”
他眸光顫動着,越發靠近,緩緩地張開雙臂。
宋清揚雙腳僵硬地邁步,走過去,整個人木木的————
就在孫博謙即將抱住宋清揚的時候,墨景川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孫博謙,“先生,我妻子懷孕了,你還是離她遠一點,免得碰到她。”
孫博謙眼底閃過一抹清明,隨即後退一步,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和清清是普通朋友,我們只是好久沒見了,我剛纔有點情不自禁。我知道你的,你是墨先生,是她的丈夫。”
宋清揚看着面前的墨景川,慢慢地反應了過來,有些語無倫次地解釋道:“川總……他……他……他是我的故友,我們以前關係不錯的,我們的確好幾年沒見了。”
自從孫博謙乘坐的飛機失事後,他們就再也沒見過了。
墨景川眸底閃過一抹睿光,隨即斂去,彎腰撿起地上的風衣外套爲宋清揚披上,“外面風大,小心着涼。”
微風揚起宋清揚的髮絲,髮絲輕舞飛揚間,她小臉上的震撼是那麼清晰、那麼明顯。
她看着墨景川眼底的關心,飛快地整理情緒,有些慌亂道:“川總,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叫孫博謙,我們是同學,也是……朋友。”
墨景川從容不迫地伸出手掌:“孫先生你好。”
孫博謙眸光閃爍了下,隨即伸出手掌:“墨先生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墨景川微微頷首:“幸會。”
孫博謙收回手掌,眸光有些侷促地落在宋清揚臉上,猶豫了幾秒,開口道:“清清,我在同學羣裏聽說你現在過得挺不錯的,還聽說你丈夫很寵你,你能幸福就太好了。”
宋清揚努力扯起脣角的笑容:“我……我還好……你怎麼樣?這幾年你過得怎麼樣?”
那次飛機失事他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幾年他又在哪裏?
爲什麼之前一直不出現,現在又突然出現?
縱然她內心無數疑問,可是當着墨景川的面,她只能將內心的疑問變成普普通通的問候。
孫博謙眸光從她的孕肚上移開,輕描淡寫道:“這幾年我去了陌生的城市,一直在那裏生活,過得平平淡淡的,也挺好的。”
宋清揚隱忍着胸腔內的複雜情緒,點頭:“那就好。”
墨景涼輕易地捕捉到了宋醫生眼底的複雜,他低頭看了下腕錶,主動發出邀請:“孫先生,剛好到晚餐點了,你們老朋友想見自然又很多話要聊,不如我們一起共進晚餐,邊喫邊聊?”
孫博謙看了宋清揚幾眼,有些猶豫。
宋清揚也主動發出邀請,“有空嗎?邊喫邊聊吧?”
孫博謙扯了扯脣角:“如果不打擾你們的話,我是可以的……”
墨景川:“沒關係,不打擾的,你們是老朋友難得想見,讓宋醫生儘儘地主之誼也是應該的。”
孫博謙溫和道:“那就多謝了。”
…………
餐廳包間內,氣氛有點微妙。
墨景川看着菜單,介紹道:“孫先生,剛纔聽說你一直都在別的城市生活是嗎?那你今天可要嚐嚐我們這裏的特色菜了,我們這邊的肚包雞、老鵝湯、還有蒜泥螺螄都挺不錯的,尤其是蒜泥螺螄味道特別好。”
孫博謙很紳士地揚起脣角:“我都可以的。”
宋清揚一直看着對面的孫博謙,眸光越發複雜。
相比於以前,他更加消瘦單薄了,剛纔還咳嗽了幾聲,應該是生病了吧?
難怪他臉色這麼蒼白……
他這幾年到底過得好不好?
墨景川眸光一直落在宋清揚身上,心底隱隱地泛起了醋勁……
等菜的空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起身說道:“抱歉,公司那邊有點重要事情等我去處理,你們不用等我一起吃了,你們好好聊了。”
宋清揚問道:“你不吃了嗎?”
墨景川一邊穿外套,一邊回道:“來不及了,有點事情需要我處理,你們先喫,晚點我再來接你。”
宋清揚輕聲應道:“那你路上開車小心點。”
墨景川心裏的醋勁總算稍稍緩衝了些,宋醫生終於知道關心他了,還不錯……
他走出酒店包間後,快速編輯一條信息給林陽:【幫我查下孫博謙這個人。】
包間內。
精緻的菜餚,一一端上桌。
等服務員退下後,孫博謙眼眸中浮現出複雜,鼓起勇氣開口道:“清清,你一定很好奇我怎麼會活着吧?”
宋清揚點頭,眼底滿是疑惑。
孫博謙解釋道:“當年飛機出事後,我並沒有死,我掉進了海里,在海里漂流了一個多月,最後才被海邊的人救了下來。但是,我腦部受傷失去了記憶,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家在哪裏,只能在當地生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