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猶豫了幾秒,拿起針袋打開,從裏面抽出一根細細的銀針來仔細觀察,“這是什麼?這好像是針,好多跟針……這些針扎人一定很疼吧?”
她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眉心擰緊,一臉戒備地將銀針放回針袋裏。
顧童雪問道:“怎麼了?您不喜歡這個新奇的東西嗎?這針可有趣了。”
老太太警覺地瞪了她一眼,冷嗤道:“你什麼意思?給我一包針幹什麼?你該不會是想用這些玩意對付我吧?我可警告你,我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顧童雪表情還是很溫和,笑盈盈地誇讚道:“老太太,您的反應可真可愛。不過啊,您真的是誤會我了,這些可不是武器,這些是我給您帶來的新奇玩具。”
老太太滿臉狐疑,“玩具?你以爲我這麼一把年紀了,是好騙的?這明明就是針!”
顧童雪從針袋裏抽出一根銀針,輕聲哄道:“您相信我,這個針可有意思了,它不是用來扎人的,是用來救人的。您看,您牀上不是有很多小娃娃嘛,這些小娃娃生病的時候,您就可以先爲它們把脈,然後再用這些銀針扎它們的穴位,爲它們治病。”
她嘗試着老太太的手臂平放在輪椅扶手上,示範給老太太看,“您就像這樣,讓它們躺着,然後您來給它們把脈。”
老太太長期被關在病房裏,被所有人認定成了病人,突然角色轉變要當醫生了,顯得有些興奮起來,“真的?我可以當醫生?我可以幫這些小娃娃治病?”
顧童雪誘惑着,點頭:“當然了,您可以當醫生的。我來教您怎麼當醫生,第一步是把脈,第二步是扎針……”
事實上,她是藉着教老太太把脈的機會,在偷偷地給老太太診脈。
眼前的老太太的脈象特別紊亂,如波濤洶涌……
老太太自認爲自己學得差不多了,催促道:“好了,好了,我可以當醫生了,你可以鬆開我的手腕了。”
爲了避免老太太懷疑,顧童雪不着痕跡地收手,將手中的銀針遞給她,又拿了一隻毛絨娃娃遞給她:“您可以當醫生了!”
老太太的具體情況,她短時間診脈真的診斷不出,看樣子得找機會控制住老太太,深度診脈了。
老太太眼底泛起激動的光芒,學着顧童雪剛纔的樣子,開始給毛絨娃娃把脈,然後又給娃娃扎針,左一針右一針,扎得不亦樂乎:“小東西們,你們病了很難過吧?我來幫你們治病了,我給你們扎針,你們就可以恢復健康啦!”
顧童雪見她玩得很投入,又將另外一隻毛絨娃娃遞給了她:“這隻娃娃也生病了,您也幫它治治病吧。”
老太太欣然接過娃娃,“好啊,我要治好所有的小東西,它們都生病了……”
顧童雪靜靜地坐在邊上,陪着她,趁着老太太不備時,亮出藏在指縫間的銀針,一下子刺進了她的穴位中,控制住了她。
顧童雪微笑:“老太太,您彆着急,我一會就給您解掉銀針。”
老太太大吼大叫:“滾!不準再碰我!你給我滾!外面有沒有人?把這個賤人給我趕出去!我不想看見她!”
病房內的動靜,驚到了外面的人。
奧戈洛夫聽到母親激動的聲音,立刻推門走了進來。
身後跟着一幫醫生和安保人員。
老太太見到兒子後,更加憤怒了:“這個外國賤人是你從哪裏弄來的?她控制了我,我要掐死她!”
奧戈洛夫見母親氣得眼珠凸了出來,臉部肌肉不停抖動,有些猶疑地看向顧童雪:“顧醫生,我母親的情緒很激動……要不要暫停下?”
顧童雪勸道:“奧戈洛夫先生,我知道你很孝順,很心疼自己的老母親。但是,如果你真的相信我,就不要阻攔我,我也是沒辦法纔會控制住老太太的,她不配合我根本沒法安心診脈。”
奧戈洛夫想了想,最終還是退後一步,“那就麻煩你儘快幫我母親診脈吧!”
老太太聽到兒子這麼說,情緒更激動了,怒罵道:“奧戈洛夫!你這個不孝子,你太讓我寒心了!你怎麼能讓一個外國女人來欺負你的母親?你怎麼忍心的?你混蛋!”
她不能動彈,氣得全身顫抖。
顧童雪給了奧戈洛夫一個眼神,小聲道:“安撫安撫吧。”
奧戈洛夫上前,握着母親的手,哄道:“母親,顧醫生是有名的神醫,她治好了很多疑難雜症,我是費了很大的勁,纔將她請來爲您治病的,您再忍耐忍耐,配合一下吧。您的情況要是好轉,就不用整日待在病房裏了。”
漸漸的,老太太的情緒平穩了一些。
顧童雪把握機會,又給老太太紮了一針,讓老太太先睡了,等她睡着後,再次認真而仔細地診脈。
…………
走出病房。
顧童雪問邊上的奧戈洛夫:“老太太平時的病症就是這樣嗎?易怒易爆?還喜歡傷人?”
奧戈洛夫嘆了一口氣,面色有些凝重,沉聲道:“當然不是。我母親平時的狀況比這嚴重多了,今天她只是比較狂躁而已,並沒有做出太過出格的事。”
“她老人家平時都是什麼病症?”
“我母親每一天的狀態都是不一樣的,有時候會整日昏迷躺在牀上流口水,連話都說不出來,有時候又會穿着一身粉色的衣服,像個小女孩一樣嬌羞地抱着芭比娃娃哄着,有時候又會穿着男人的衣服,站在窗前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