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散人走上前來,拱手說道:“原來在山城,張大師一直隱藏實力啊,有這樣的飛劍術,收拾不良道長,易如反掌。”
其實無心散人不知道,張振風現在的修爲,也就勉強可以催動飛劍。
實戰效果如何,還不敢肯定。
張振風一笑,說道:“散人過獎了,對了,你怎麼纔來?”
前幾天在山城分手,無心散人莫問心說先來浮山峽。
結果張振風到了,她還沒來。
莫問心一笑,說道:“我回了一趟家,把昆吾蟲安置好,就耽誤了時間。不過還好,總算趕來了,可以親自目睹張大師的屠龍絕技。”
“原來如此。”張振風點頭。
魯冰花和田準上前,恭喜張振風的飛劍祭煉成功。
田準看着無心散人,忽然說道:“聽說茅山派也有飛劍術,是嗎?”
“茅山派是有的,但是我們三鬼派,屬於茅山分支,只修煉奇門遁甲,玩不了飛劍。”莫問心說道。
田準嘿嘿一笑,說道:“我聽說,國學南大師,曾經去茅山派學習飛劍,學了幾個月,發現這飛劍不如手槍好用,就放棄了,是不是?”
莫問心搖頭:“此事我也聽說過,但是不知真假。”
魯冰花笑道:“我看張大師煉出來的飛劍,比機關槍都好用。”
劉半仙說道:“我師父的飛劍,比導彈都好用!”
張振風正要謙虛兩句,身後的大河中,又傳來呼嘯風聲!
回頭看,一道龍捲風正在河面上形成。
漸漸的,河水被龍捲風吸動,形成一道水柱,扶搖直上。
這時候是下午四點,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水柱距離岸邊,大約十五丈左右。
田準怒道:“大爺的,這惡龍是在向我們挑戰啊!”
魯冰花看着張振風,問道:“是不是張大師剛纔的劍氣,驚動了惡龍?”
“不知道。”張振風搖頭。
田準問道:“張大師能不能實驗一下飛劍的威力?”
衆人一起附和。
都想看看張振風的飛劍威力如何。
張振風搖頭:“距離太遠,超過了飛劍的殺傷範圍。”
說話間,龍捲風帶着水柱,竟然緩緩向岸邊移來。
河堤上狂風大作,颳得衆人衣襟獵獵作響。
一些膽小的人,已經開始撤退。
張振風迎着水柱走了幾步,託着短劍,口中唸咒。
“日間劍光照吾體,夜間劍光照吾身。天神聞之低頭入,地神聞之鞠躬行。逆我者死,順我者生——急急如律令!”
錚!
劍嘯聲中,飛劍閃電般射出,從水柱中間穿過。
嘩啦——!
水柱坍塌,從高空墜下,砸在河面和河堤上。
河面上被砸出一片白浪,河堤上的人,也一個沒跑掉,都變成了落湯雞。
只有張振風,催動飛劍之時,自然有玄功護體,所以沒有淋水。
飛劍回到張振風的手裏,河面上也漸漸恢復平靜。
“我靠……”葉天明抹着頭上的水,問道:“張大師,剛纔這一劍,把惡龍殺死了嗎?”
“哪有這麼容易?”張振風搖頭。
魯冰花說道:“大家衣服都溼了,回去換衣服吧。對付惡龍的事,慢慢來。”
張振風隨着衆人,一起下了河堤。
晚飯前,魯冰花帶着一個老道和莫問心,來到張振風的帳篷,笑道:“張大師,茅山派的掌門無涯道長來了,我給你介紹一下。”
無涯老道名不虛傳,牙齒都老沒了。
滿頭白髮,身材枯瘦。
張振風起身,稽首施禮。
看來無涯這個名字,挺喫香的。
“真是後生可畏,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無涯老道稽首還禮,笑道:
“我還沒來浮山峽,就聽說了山城張大師的大名。只是沒想到,張大師這麼年輕。”
張振風笑道:“茅山法術,名揚天下,我只是道門中的後學晚輩,還請前輩多多指點。”
“不敢當不敢當。”無涯老道也很謙虛,取出身後的寶劍,說道:“這就是我們茅山派的鎮獄寶劍,請張大師過目。”
“多謝。”
張振風接過劍來,握住劍柄,緩緩抽出。
寶劍很窄,二指寬不到,劍身不足三尺。
但是劍刃上面,一片血色!
湊在燈光下看,似乎劍刃上凝聚着一層紅霧。
張振風握着寶劍,閉上了眼睛,用心感受。
一股強大的殺意,從劍柄傳遞而來。
張振風漸漸覺得胸中氣血翻騰,體內似乎凝聚了無邊的殺氣!
甚至,有一種毀天滅地的衝動!
所謂手持利刃,必懷殺心。
這種絕世兇器握在手裏,更是將一個人的殺心,激發到了極限!
“好凶殘的鎮獄寶劍!”張振風一激靈,睜開眼來。
無涯老道捋着鬍子,點頭笑道:“看來張大師感知敏銳,已經察覺到了寶劍的殺氣。”
張振風點頭,反覆打量寶劍,問道:“這把寶劍,平時誰在用?難道不怕殺氣反噬而走火入魔?”
“無人敢用。”無涯老道嘆氣,說道:
“這把劍的殺氣太重,我們茅山派,沒有人可以鎮得住。許多年前,我師叔曾經用過,可是……被寶劍的殺氣反噬,最後走火入魔,把自己給殺了。”
張振風緩緩點頭:“此劍可以屠龍。但是屠龍之後,恐怕我也會被反噬,道心受損。”
劉半仙大喫一驚,叫道:“既然這樣,師父還是別用這把劍了,萬一走火入魔,划不來啊!”
魯冰花也皺眉,不知如何是好。
無涯老道連連點頭:“張大師說的不錯,這把劍,的確邪性很重。我們茅山派,用道家香火薰陶了上百年,還是不能化解其中的殺氣。如果你一定要借用,一切後果,都要想到。”
“道之所在,雖九死而不悔。”張振風還劍入鞘,說道:
“如果前輩相信我,願意借劍,明天我就帶着鎮獄寶劍,下水屠龍!”
其實,張振風掂量過。
自己經歷過生死輪迴,心性遠大於一般的修煉人士。
一把兇劍,讓自己走火入魔的可能性,極小。
只是目前修爲不高,一旦有殺氣影響心性,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無涯老道慨然說道:“張大師願意以身犯險,仗劍屠龍,我又如何捨不得這三尺之鐵?”
老傢伙說得慷慨,實際上,他已經向莫問心打聽過了,知道張振風的本事。
張振風道謝:“既然前輩這麼說,這把劍,我就留下了。等我明日屠龍之後,再原璧奉還。”
說話間,田準帶着酒菜趕來。
一者是爲茅山掌門接風,一者是爲張振風壯行。
張振風依舊齋戒,不食葷腥,不沾酒水。
晚飯後,衆人離去。
魯冰花卻留了下來,憂心忡忡,問道:“張大師,假如你真的被鎮獄寶劍的殺氣反噬,走火入魔了,怎麼辦?”
張振風笑道:“如果我走火入魔了,你就一劍殺了我,以免世間多一個魔頭。”
魯冰花翻白眼,說道:“就怕你走火入魔之後,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我想殺你,卻被你一劍咔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