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不光是他。
即如他的主人司嵐博也同樣如此。
在人間界，他們的實力或許還能勉強入眼。
可跟那些擡手就能讓星辰隕落的神靈比起來，他們都只是螻蟻。
也因此，他此刻很能理解楚天驕等人的心情。
因爲他也是如此。
即使已經過去無盡歲月，但時至今日，一旦回想起當初的場景，他心底都仍還會是浮現出深深的無力和絕望。
“好了，別怪老頭子打擊你們，我只是想讓你們看清事實而已，同時也是讓你們明白一件事，這個世界遠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是選擇從此在絕望中度過，還是振作起來努力修煉，就全憑你們自己的選擇。”
趙長生先是感嘆了一句，然後又才語重心長的道。
衆人沉默。
好一會兒吳狄才道：“大道理我不懂，但我只知道，我這會兒心裏很不是滋味，別誤會，不是害怕，而是那種一遇到事情就幫不上忙的憋屈。”
“呵，我自己都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慘然笑了笑，吳狄繼續道：“我跟你們不一樣，我這人吧沒什麼遠大的理想，曾經跟老大還是敵人來着，但不知從何時起，老大在我心目中已然成了不可取代的存在。”
“我這輩子不求別的，只希望能夠永遠追隨在老大身後，仰望着他背影，但卻不是這樣遠遠的望着，而是真正跟隨在他身邊。”
說到這裏，突然看向趙長生：“趙老，如果這次能夠大難不死，請務必往死裏訓練我，只要能夠幫上老大的忙，就算豁出去這條命我也願意。”
聞言，趙長生還沒來得及開口，吳狄肩膀就被幾雙手重重拍了一下，這貨頓時疼得齜牙咧嘴。
“我去，你們幾個傢伙幹嘛呢？不知道很疼的嗎？”
“哼，臭小子，蠻會說的嘛，但你知不知道，這樣顯得我們很沒存在感誒！”李青冷笑道。
而楚天驕幾人也是冷笑連連。
“就是，什麼話都讓你說了，那我們還能說啥？”
“而且別忘了，老大已經發話了，等大比結束就會對我們進行特訓，到時可別慫！”
我？
慫？
吳狄大感荒謬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哼，怎麼？不服？要不要投票表決啊？”君夢澤揚起鼻孔哼聲道。
卻殊不知吳狄最看不慣他這吊樣。
當即怒喝一聲我跟你拼了，然後撲了過去。
幾個大老爺們，此時卻跟小孩兒一樣打鬧起來。
直看得虞皇等人無語直搖頭。
但不得不說，經他們這一打鬧，原本壓抑的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驚呼：“你們快看！”
衆人下意識偏頭看去，就驚駭看見那口青銅棺材不知何時已經打開。
但由於距離隔得太遠，根本看不清裏面有什麼。
不過，他們看不清，楚嵐卻一覽無遺。
裏邊竟然是一個長有三顆腦袋的男子。
每一顆腦袋眉心中都有亮閃閃的符文，那正是神階的標誌。
“恭迎禁忌使者降臨！”
幾位老祖第一時間虔誠的跪倒在地。
全然不知道危險已經降臨。
“偉大的禁忌使者啊，求你大展神威，懲罰這個敢於冒犯我族威嚴的猖獗之徒吧！”
最年長老祖大聲道。
“不對…”
楚嵐雙目一凝。
因爲在睜開的眸子裏，他竟然沒有看到任何生氣，唯有嗜血和殺戮。
似乎爲了驗證他的猜測，最年長的老祖話音剛落，就感覺背後多了什麼。
同時，另外幾名老祖的驚呼聲也傳進他耳中。
“怎麼了？”
年長老祖懵懵的轉頭。
就驚駭看見前一秒還在棺材中的三頭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
剛準備行禮，就感覺視線一陣劇烈搖晃。
“咦，不對，我沒動啊……”
啪！
直至一顆大好頭顱重重落地，他才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至死，最年長的老祖都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老祖…”
“天吶，老祖死啦！”
幾個老傢伙驚駭莫名。
“這，這…”
“叔祖，這究竟怎麼回事啊？禁忌使者不是應該站在我們這邊的嗎？怎麼會一現身就殺了老祖啊！”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也只是知道這是我天人族最大的殺手鐗，不到危急關頭絕不能喚醒，其它的一概不知啊！”
“那現在怎麼辦？”
“還用說？老祖都被殺了，逃吧！”
……
此言一出，餘下幾人都紛紛同意，先是小心後退兩步，然後才猛地調轉身形飛馳離去。
他們不動還好，這一動，立馬引起了禁忌的存在。
也不見他如何作勢，幾個老傢伙就被一股無形力量控制住了身體，然後身體齊齊爆炸開來。
“天吶…”
不敢置信的驚呼聲驟然從下方演武場某處傳出。
只見一根柱子後面，赫然躲着一道身影。
不是別人，正是安格爾。
他一直都沒離去。
畢竟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和楚嵐的恩怨所引起。
對楚嵐的恨意也是遠超其他人。
對他而言，若是能夠親眼見到楚嵐血濺當場，那絕對比什麼都來得痛快。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等了這麼久，等到的不是楚嵐身死，反而是親眼見證了他天人族幾位老祖的死亡。
隨後，他整個人靠着柱子，滿臉絕望的緩緩坐下。
不錯，就是絕望。
其他先不提，就算今日一切都能解決，楚嵐也如願死掉，但他天人族沒了幾位老祖的鎮壓，就憑他一人，根本無法撐起整個天人族。
一旦消息傳出，估計五大超級宗門會第一時間打上門來吧！
換而言之，天人族幾千年的歷史，今朝就徹底斷送在他手上。
一想到這個，他憤怒的同時，心底也破天荒的升起強烈的後悔。
後悔不該與楚嵐爲敵。
後悔不該將自己面子看得太重。
後悔不該對一個外人輕易說出天人族的真正來歷。
後悔…
…
“一個霸皇算什麼？”
“死上千萬個又與我何干？”
“我爲什麼要爲了那點可笑的面子，跟一個無足輕重的外人，去與這麼一個煞星爲敵啊！”
主宰中州的聖皇，此刻眼角卻閃爍着晶瑩的光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