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老爺子嘆了口氣，眼中也是有些唏噓，江家的情況就是典型剛過易折，正所謂樹大招風，擋了太多人的路註定要栽跟頭。
“玉爺爺說得是，我爺爺的性格的確太過要強，後來也是生死彌留之際纔想通，因此叫我不得踏入賭石行業，不過我卻親口破了這個誓言。”
江歌臉上也是浮現一絲痛苦，腦海中閃過爺爺臨死前掙扎不甘，真正有才華的人又有誰甘願隱姓埋名，那都是被逼的。
他擋了人的路，爲人又不懂收斂，玉石市場就這麼大必定是龍虎相爭，很明顯最終江家敗了，敗的原因不是實力不行，而是缺少人情練達。
自古以來，能夠做大做強的大家族無一不是有一套生存法則。
當年的事實在迷霧重重，就連爺爺也無力迴天，甚至不敢有絲毫復仇的心思，對方到底是誰，他很好奇。
“你江家自古就專研賭石這個行業，本身就是靠這門手藝喫飯，你破戒也是生活所迫，我相信你爺爺不會怪罪的。”
玉老爺子人老成精，自然知曉社會百態，年輕人哪能一直隱姓埋甘做庸人，江歌能堅守諾言這麼多年已是難得。
突然他神情一動，“你爺爺曾說過玉石中含有一場驚天大祕密。”
“驚天大祕密？”
江歌身子一動，這個說法爺爺從未說過，他連忙問道，“是什麼？”
他隱隱覺得，或許這纔是江家這些年遭遇的關鍵，爺爺當初對父母的事含糊其辭，似乎也說明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這需要你去找尋！”
玉老爺子搖搖頭，轉頭看着兒子和兒媳婦，“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準備飯菜，小江好不容易來這，不喫一場家宴怎麼能行。”
“是，爸，我馬上去準備。”
兩夫妻趕緊轉身準備飯菜，玉老爺子則是領着江歌進入內屋。
玉家房子不大不小，處於老街商業區，前面是商鋪，後面則是生活區，而整棟三百來平的房子都是玉家的，有三層樓，一樓是店鋪和大廳，有花園有泳池，最後面的一間大屋子是玉家臨時的手工作坊。
算是傳藝的地方。
江歌甚至還在東南角一處空地上看見了一塊幾十平米的菜地，上面種着辣椒、西紅柿等蔬菜。
“這是我平時開墾的一小塊地，玉家以前就是農村出來的，一直有着這樣種地的傳統，哪怕是在大城市也得揮幾下鋤頭，提醒後人不能忘本。”
“我倒是很喜歡這塊地，沒事就揮着鋤頭動幾下，總能找到當初拼搏時的感覺。”
玉老爺子笑着把江歌帶到菜地旁，拿起鋤頭開始除草，動作熟練無比。
旁邊的玉米粒有些好笑，解釋道，“爺爺就是這樣，老了還忘不了這些，我們都勸他別弄，他偏不聽。”
“我卻覺得玉爺爺這個習慣好，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這些習慣能讓人知道幸福來之不易，老人家身體這麼好也跟這脫不開關係。”
江歌卻笑了笑，也蹲下身拔起了地裏的野草。
聽到江歌的話，玉老爺子笑了，又看着自家孫女說道，“你們都是年輕人應該多互相接觸，互相學習嘛。”
玉米粒別過頭，似乎對爺爺的話有些不以爲意，在她看來江歌身上沒什麼好學的，全是失敗的經驗。
失敗的婚姻，失敗的家庭，這種男人還是離遠點爲妙。
就這樣，江歌陪着老爺子在地裏收整了一個下午，累得腰痠背痛，卻不敢叫苦，因爲玉老爺子同樣跟他幹了一下午，人家都沒說什麼，他一個年輕人怎麼能說累。
“這老頭兒不會故意整我吧？”
“不行，我不能讓他看出來我的情緒，這點苦算得了什麼。”
他咬咬牙繼續堅持，說起來他也是第一次幹農活，以前跟着母親回孃家看見過，自己做還是頭一次。
“哎，小江，把那邊的雜草也拔了，順便澆點水，那裏牆角有化肥你也拿來撒了！”
“好的，沒問題。”
不知老爺子是不是故意的，又給他安排了許多工作，旁邊的玉米粒都笑歪了，看着江歌的囧樣哈哈大笑。
這時玉老爺子卻冷冷轉過頭，“還愣着幹什麼，你真以爲自己是大小姐啊，趕緊跟着一起把地弄完，等明天我們再在旁邊開出一塊來。”
“還開出一塊地？”玉米粒有些驚了，卻不得不跟着一起幹活，很快一身黑色休閒裝滿是泥土。
“爸，飯做好了，該開飯了！”
正在這時，玉傳風走了過來通知衆人喫飯。
一看到幾人的樣子差點笑出聲，連忙抱怨道，“爸，你也太過分了吧，小江好不容易來家裏一趟你就讓他做這些，實在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這是拿他當家人才這樣，要是當客人早就把他供起來了。”玉老爺子拄着鋤頭擦擦汗，說道，“行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喫飯吧。”
江歌和玉米粒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伯父您不用擔心，老爺子說得對，這是拿我當家人呢，我高興還來不及。”
江歌也是擦了擦汗，心頭也明白這個道理。
老爺子雖然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出發點是沒問題的。
“走吧，別墨跡了，趕緊換一身衣服喫飯。”老爺子放下鋤頭這纔想起來江歌沒帶衣服。
又回身說道，“就把我那身年輕時的中山裝給他穿上吧！”
“啊…”
玉傳風和玉米粒對視一眼，都有些震驚，這套中山裝可是爺爺最喜歡的，平時都捨不得穿，總共才穿過幾次，他們才知道老爺子對江歌的看重。
“好的，爸！”
玉傳風點點頭，趕緊回去拿衣服。
很快穿着一身中山裝的江歌走了出來，坐在大廳桌子旁的衆人眼睛一亮。
“這身衣服江歌穿着很合適啊，沒想到老爺子的衣服如此適合他。”
玉傳風有些感慨。
此時江歌剛洗完澡，中短髮，剛硬的瓜子臉如刀削，配合精瘦的身板怎麼看怎麼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