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爺爺的祭日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歌開着路虎上醫院接上了江鈴,醫生說她已經可以走動了,出院也就在這兩天。
坐上車江鈴很是激動,“爸爸,這是你的車嗎?”
“是啊,爸爸剛買的,霸不霸氣。”江歌看着女兒把玩着軟軟的皮椅一臉得意。
“真的嗎,太漂亮了,以後我是不是能經常坐了。”
江鈴有些不敢相信,以前父親連喫飯都不敢加肉,如今居然買得起車了,怪不得菲菲姐說爸爸有錢了。
“當然,你想怎麼坐就怎麼坐?”
江歌高興的帶着女兒來到玉家,一下車就發現有門口已經停了兩輛轎車,有傭人正在往車上搬東西。
都是一些香燭鞭炮一類,還有一些祭品。
“喲,這是哪家的小乖乖啊,這麼可愛?”
玉老爺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隨着下來的江鈴。
江歌趕緊介紹道,“玉爺爺,這是我女兒江鈴,半個月前剛做完心臟移植手術,我想帶着她一起去祭拜。”
說着又對女兒說道,“快叫祖爺爺好!”
“祖爺爺好!”江鈴脆生生叫了一聲。
“哎!”
“真是可愛的小丫頭,跟着你真是受罪了,還剛做完心臟移植手術,你怎麼不通知我們?”
玉老爺子有些責怪,很是心疼的抱着江鈴。
很難想象這樣的小丫頭是如何陪江歌走過來的,又沒有了母親的疼愛,一定很是難受吧。
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老爺子幼年喪母對這種單親經歷很有體會,還好江歌是個稱職的父親。
“老爺子,其實也沒什麼,也不想讓大家擔心。”
江歌解釋了一句,那時的脆弱有誰知,更不想讓玉家人知道。
“好了,都過去了,以後江鈴就住在家裏,我在附近給他找個小學上,她這年紀應該上過幼兒園了吧?”老爺子問道。
“沒有。”江歌有些尷尬。
“什麼,看她都六七歲了吧,這麼大了還沒啓蒙?”玉老爺子震驚了,一臉怒意。
“不是,老爺子,江鈴身體時不時發作,一發作就暈倒,只能待在家裏,不過自學得很好,學業一點沒落下,甚至有些一年級的書都看得懂。”江歌趕緊解釋。
“哦這倒是,心臟病就是麻煩,不過自學了就好,沒事,到時候直接從一年級讀起,不行就留級,反正不能再進幼兒園了,多尷尬。”老爺子定了性。
“那是。”江歌應和道。
這時候玉米粒等人也走了出來,一下就注意到了江鈴,“這是你女兒?”
“玲玲,快叫玉姐姐!”江歌趕緊吩咐女兒。
“玉姐姐好。”
江鈴乖巧的叫了一聲,玉米粒高興的摸了摸她的頭,“真乖,來…姐姐給你喫糖,大白兔奶糖。”
“謝謝姐姐!”江鈴高興的拿起奶糖吃了起來。
江歌又向女兒介紹了玉傳風等人,江鈴也很快熟悉了起來,叔叔阿姨的叫個不停,看着如此懂事的孩子,幾人都是有些感慨,“不知吃了多少苦才能造就這種性格。”
江歌爺爺的墳墓地址埋藏在祖屋老家,那裏是屬於農村,用爺爺的話來說,死後葬在家鄉看看大江大河就知足了。
因此江歌把爺爺埋在了河邊的半山腰,那裏隔水而望,笑看潮起潮落,風水先生曾說那裏是塊寶地,爺爺必定下輩子投胎善人之家。
一路上車子從城市道路開往鄉下,變得略微顛簸了起來,主要鄉村小路山路十八彎,江鈴早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江歌一個人開着路虎,後面坐着玉米粒和玉爺爺,江鈴正倒在玉米粒腿上睡得正甜。
“有些年頭沒來這邊了,沒想到變化這麼大,水泥路都修到家家戶戶了?”
看着窗外的風景,玉爺爺有些感慨,當年他和江道龍一起發家,從一家祖傳小作坊奮鬥到了大城市,已經有好幾年沒回來了。
“玉爺爺,你不知道吧,這些年國家大力支持新農村建設,老百姓生活好多了。”江歌倒是瞭解這裏的一些情況。
農村普遍收入不高,大多數人都是靠打工維持生活,村裏如今大多數都是留守兒童和老人,沒什麼勞動力。
“一入江湖歲月催,秋高落葉雁難歸啊?”
玉老爺子有些感慨,不知何時起大雁已迷失了方向,哪怕是他活成如今這個樣子也是難以預料的。
“老爺子,太多愁善感了,比起別人您已經太成功了。”
江歌安慰道,每個人都有一段過不去的坎,當年爺爺落魄時打死不願待在家鄉,寧願在外面死後骨灰帶回這裏安葬。
同樣的道理,落魄時不願見故人,發達時方覺不愧。
人啊,都是虛榮的動物。
“好了,到了!”
車子駛入一個大壩,江歌把車子停下,外面已經有好幾個小孩兒圍着看熱鬧,
都是農村裏泥漿打滾的孩子,一身髒兮兮的,過得卻十分快樂。
江鈴這個時候也醒了,好奇的看着周圍。
“小江啊,你回來了,已經好幾年沒回來了,突然給我打電話還有些不相信。”
一個有些枯瘦的老人迎了上來,拄着一根竹杖。
“族叔,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江歌笑了笑拉着江鈴,“快叫伯伯!”
“伯伯好!”江鈴叫道。
“這是您女兒吧,都這麼大了,好好!”
老人家如今已經六十多,身體還算硬朗,算是江氏宗族的老人了,如今江氏宗族隨着當年“石中仙”的故去走的走散的散,已經在村裏屬於小勢力了。
能夠顧及這份情誼的少之又少。
“這位是?”老人家眼尖,看到了氣質不凡的玉老爺子等人。
“這是我爺爺在世前的兄弟,來祭奠他的。”江歌解釋道。
“哦,歡迎歡迎!”
老人家也沒多問,也知道這些人不簡單,僅看這些開來的車輛就不簡單,看來江家人又開始步入正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