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二人就準備撲向楊鳴的時候，還沒有斷氣的潘老爺子突然發出微弱的聲音。
潘菲兒和鄭藝馨下意識的停了下來，滿臉緊張的看着老爺子，想要看看老爺子會說什麼。
“都過去了，你的仇已經報了，馬上離開。”
楊鳴還想追問，這時，陳陽拍了拍楊鳴的肩膀，並對楊鳴搖搖頭。
楊鳴看着陳陽，終究還是放下了潘老爺子。
陳陽蹲下身，按住老爺子脖頸上的一處穴位，“還有兩句話的時間。”
這已經是陳陽能夠做到的極限了。
潘老爺子笑了笑，似乎怒了一輩子，臨走時終於露出了笑臉，這麼一看，還是挺和藹的。
有些人，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看上去很難親近，但實際並不壞。
相反，之前那臉上總是掛着和善的笑容的何老頭，才真的是冷血之人。
陳陽也知道，在楊鳴這件事上，肯定是有蹊蹺的。
不過，看潘老爺子的樣子，明顯是不打算透露分毫。
潘老爺子看向潘菲兒和鄭藝馨，“不要記恨，也不用報仇，都是應得的。”
說完，潘老爺子將最後的一句話，送給了陳陽。
“這片土地需要你來守護，交給你了。”
陳陽愣神，這是幾個意思？
可惜，老爺子已經緩緩閉上了眼睛，但在最後一刻，陳陽注意到，老爺子眼裏的人，是楊鳴。
眼裏有欣慰，有解脫，也有一絲擔憂。
帶着這樣複雜的情緒，潘老爺子走了。
誰能想到，是在這出院的日子裏，發生瞭如此大的意外。
終究沒能夠走出這家醫院。
似乎，當初在醫院裏倒下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這一天。
鄭藝馨已經泣不成聲，趴在老爺子身上失聲痛苦。
之前不祥的預感，沒有想到真的應驗了，這是鄭藝馨沒有辦法接受的。
潘菲兒眼神冰冷，且殺機凜然。
死死的盯着陳陽，“如果早知道有今天的話，我當時就不應該去幫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雖說動手的是楊鳴，但是，潘菲兒清楚的知道。
如果不是出於對陳陽的信任，這個人根本不可能進入醫院。
陳陽沒有反駁，更沒有解釋的意思，早在答應楊鳴要來幫忙的時候，陳陽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
鄭藝馨聽到潘菲兒的聲音，猛的起身，死死的抓住陳陽的衣服。
“你爲什麼這麼做？爲什麼？”
鄭藝馨哭的傷心，陳陽有些不忍，“別哭了，眼淚會影響你臉上的恢復。”
“我不用你管，你這個卑鄙小人……”
林青樓在一旁，柳眉微皺，看到陳陽遭受到如此對待，有些生氣。
“鄭藝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青樓想要幫陳陽解釋一下，但陳陽卻是搖搖頭，示意林青樓不要多言。
任由鄭藝馨捶打着自己，陳陽只希望鄭藝馨的心裏能夠好受一些。
楊鳴目光微凝，心中的戾氣又是逐漸攀升。
陳陽嚇了一跳，此地不宜久留。
也不管鄭藝馨說什麼，陳陽招呼一聲。
“我們走！”
潘菲兒幾次想要動手，可最後還是放棄了。
她不僅是一個孫女，同樣也是一名將士，老爺子最後的話，是囑託，也是命令。
服從命令，是所有戰士的第一天職！
關忠那邊也是被竹老死死的壓制住，陳陽注意到，竹老的雙眼也是通紅的，對楊鳴的恨意，一點兒不比其他人少。
最後走出門的一刻，潘菲兒冷聲說道：
“下次若再見，必殺之！”
楊鳴精光一閃，“奉陪到底。”
陳陽苦笑，“走吧！”
潘老爺子最後的態度實在有些蹊蹺，不斷重複着讓楊鳴離開。
相由心生，陳陽能夠看到，這就是潘老爺子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可是爲什麼呢？一個殺了楊鳴全家的人，會在自己被殺的時候，對楊鳴產生善意嗎？”
陳陽百思不得其解，總之，這件事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甚至，陳陽有一種直覺，或許潘老爺子是參與者，但很有可能不是真正的主謀。
只怕楊鳴真正的仇人，另有其人。
陳陽回頭看了一眼楊鳴，就知道，楊鳴心中，恐怕同樣不平靜。
“他說讓你離開京城，你怎麼想的？”陳陽問道。
楊鳴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道：“我不會走，而且我要看看，是誰會主動找上我。”
楊鳴的想法，和陳陽是不謀而合。
很顯然，潘老爺子最後的善意提醒，楊鳴也體會到了。
再沒有更多的線索的情況下，乾脆反其道而行之。
林青樓同樣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有些擔憂的說道：
“這樣會不會太危險，那老頭子不是普通人，能說出這一番話來，肯定是有着深深的忌憚。”
這也正是陳陽擔憂的地方，所以滿臉認真的說道：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楊鳴你不能在露面了。”
楊鳴擡頭，似乎並不想逃避。
“放心好了，如今都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想要找到你的話，就一定會通過我。”
林青樓皺眉，“可是這樣一來的話，你就危險了？”
楊鳴也是握緊了拳頭，他是不會看着陳陽爲自己冒險的。
“至於我，你們也看到了，債多不壓身，想殺我的人多了，不過現在，好像是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或許那些人有什麼顧慮，總之，暫時我是不會也有事的。”
陳陽說的極爲篤定，仔細想想，似乎真是這麼一回事。
而且，除了這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不然的話，楊鳴就太危險了。
“可是，要把楊鳴安置在哪裏？”
京城雖大，可對於很多人來說，找個人，不是什麼難事。
看着林青樓愁眉苦臉的樣子，陳陽打趣道：“這還是我們足智多謀的林會長嗎？”
被陳陽如此調侃，林青樓眉頭一挑，“好像你能有好辦法似的，你若是真的有主意，今晚姐姐就讓你佔佔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