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聽過老婆婆的安慰，可鹿鳴鳴終究不是一直呆在星羅棋佈的船員，對方對她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也未可知。
能夠一手建立起星羅棋佈如此恐怖的星盜團隊，做到每個人獻上百分之120的忠心，想必是一位武力值非常高、且很有威信的人吧。
鹿鳴鳴在等待的途中，腦子裏慢慢勾畫出所謂的陸老大的形象。
一定是身高九尺往上，可能是特別兇猛的動物獸化而成，比如熊狼虎豹一類的、擁有對血腥氣天生的敏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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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着獸化人的特性，全身充滿硬硬的肌肉塊，說不定一拳能夠打死兩個人，精神力必定是傳說中的s級了。
鹿鳴鳴胡思亂想着，把陸老大的形象越來越往怪物的地方靠攏。
“大家做好準備，等會兒唸到一個名字就進去一個。”
之前見過的光頭男人再度出現。
這一次，他板起了一張臉，無形之中給人威嚴的感覺。
鹿鳴鳴不由自主地聯想：這光頭男人看上去便足夠兇殘了，能讓光頭男人聽話的老大會兇殘到什麼地步啊？
鹿鳴鳴的排隊順序正好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的令她安心許多。
進去的女孩沒有再出來過，像被那一道神奇的門吞噬了似的，再沒有傳來動靜。
鹿鳴鳴更害怕的是那羣女孩在裏面沒有表現好，所以被祕密處決了。
想到此處，她又擔心着，不停地爲自己的命運祈禱，希望陸老大真的和老婆婆所說的一樣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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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着，等待的時間裏終於喊到鹿鳴鳴的名字。
“下一個…鹿鳴鳴。哦，原來是你啊。”
光從男人一秒反應，好像對她完全很熟悉。
鹿鳴鳴勉強扯起嘴角笑了笑，只當對方是接自己的，所以留了一分印象。
“快進去吧，不要讓老大等太久了，他會很生氣的。”
聽到這句暗示提點的話，鹿鳴鳴投向感激的眼神。
光頭男人視若無睹，繼續看守着門外的兩個女孩。
鹿鳴鳴深吸一口氣，平復下緊張的情緒，端起僵硬的一抹笑，輕輕翹了三下房門。
“請進。”
聽到聲音不像想象中的那麼粗曠，反而有一種溫文爾雅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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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星盜老大相比，更像是應該在聯盟官方里、面對亂七八糟的事焦頭爛額的文官。
鹿鳴鳴一愣，快速反應推開了門。
男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椅上，手裏把玩着一支黑色的鋼筆，骨節分明的手下按着的、赫然是有關鹿鳴鳴的所有資料。
男人擡頭，露出一張俊美萬分的臉龐——是一種隱隱收起風芒的俊秀，同時捎帶着斯文的味道。
這點倒是同他的聲音很相像。
鹿鳴鳴心想。
她的視線轉移到男人桌上的一塊名牌，上面用鍍金印刻着兩個字：陸衍。
鹿鳴鳴不敢再多看收回視線，按照老婆婆所教的、一個技能接一個技能的技能展示。
從基本的禮儀開始，她挺直腰背進門，頗爲淑女地行一個禮。
經過老婆婆的培養，鹿鳴鳴的行爲習慣愈發向傳統的聯盟貴族靠攏，舉手投足之間充斥着優雅，連微笑的弧度都是經過計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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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仍然存在一些彆扭的地方，可龐大的衣裙足以掩飾這些無傷大雅的缺陷。
鹿鳴鳴一一展示着在老婆婆那處學到的各種本領。
沒有獸化人天然的親近氣息，在行動間的認真與全神貫注投入的神情，令陸衍無端覺得有幾分可愛。
動作太僵硬了…要是莫里安那傢伙來，一眼便能瞧到這小間諜。
帶過去宛如帶了一個明晃晃的燈籠，走進黑夜裏，想不注意都難吧。
陸衍定定地瞧着鹿鳴鳴的每一個動作，不開口稱讚，也不打斷對方的行動。
鹿鳴鳴感覺她好像演繹一出很新奇的獨角戲，唯一的觀衆居然是一位聾啞人。
內心小聲腹誹，鹿鳴鳴堅持着全部做好。
最後一項是吐息運動，來放輕呼吸、隱藏身形。
鹿鳴鳴的呼吸愈發平緩，房間內僅存陸衍偶爾的輕微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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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比先前那兩個做得好。
陸衍略感滿意。
表演完畢，鹿鳴鳴禮貌地鞠躬道：“您好，這是我在這一個周內學到的所有知識。”
“你在控制氣息上很有天賦。”
陸衍說出在沉默近一個半小時後的第一句話。
“那我是可以去請參加會議了嗎…？”
鹿鳴鳴又喜又憂。
喜的是通過了這輪考覈，擁有100萬星幣與帶紅玉回家的可能。
憂的是她必然會和星羅棋佈緊緊綁定在一起，進入聯盟後，生死是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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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以。不過…”
鹿鳴鳴一口氣差點梗在胸口。
“我有什麼做得不夠好的嗎？”
她手指卷着衣服上的蝴蝶結，盡力舒緩內心緊張。
“你可以去，不過要在我身邊再學習三天的基本禮儀。”
陸衍淡然道。
他放下鋼筆站起身來，對門口的光頭男人吩咐。
“選完了，外面的兩位可以離開。”
“啊，就這樣嗎？”
鹿鳴鳴不敢相信一切來得如此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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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欲哭無淚。
呆在這位大佬身邊不是會更加嚴格危險嘛…
抱着複雜心情，鹿鳴鳴憂心忡忡地回去。
“老大，你是不是有點太關注那個女生了？”
光頭男人在“太關注”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最近老大好像不太對…一個周的時間，對方几乎有四天在觀看鹿鳴鳴的學習視頻。
全是一些很基礎的東西，但要完完全全收在眼底纔好。
光頭男人覺得不寒而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要是誰這樣看他，他鐵定會受不了的，完全是病態的掌控欲。
這話他不敢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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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男人悄悄地瞥陸衍一眼。
“您以前好像沒有對哪個人特別上心過吧？”
陸衍面色如無常。
“你若是很喜歡打探我的個人生活，我不介意讓你的工作再翻一倍。”
“沒有沒有。”
光頭男人哭喪着臉。
確實很奇怪，當時不應該選她的。
比起送鹿鳴鳴去做間諜，現在倒像鹿鳴鳴是誰派來的間諜來迷惑自家老大的。
光頭男人嘟嚷道：“誰能想到您對她的關注那麼強…”
關注很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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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動作一滯，站在原地思索着近期的所作所爲，眉頭一點點蹙緊。
想到光頭男人說的那幾句話，陸衍緩緩表露出內心的想法：“她給我的感覺不一般。我確定我沒有見過她，可會有一種親近感。”
這種親近感令他有點捨不得把鹿鳴鳴推出、送到莫里安那裏來糊弄古德芬、吸引炮火。
但爲了聯合攻擊的計劃，他們等了一年。
陸衍回想到莫里安在前段時間精神暴動以後，主動提出小棋子的形象。
那天，組織的辦公室裏突然出現一幅神祕的肖像畫。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意外見到——
肖像畫上女人一頭飄逸鴉黑長髮如同絲滑的緞帶，潔白如玉的皮膚下是那雙烏黑水潤的眼眸，散發着天然的親和力，讓陸衍有了想要靠近的執念。
可惜臉沒有畫完，是完全模糊的。
這一眼後，陸衍再沒見過那幅畫，可抹不去畫在他大腦裏留下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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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鹿鳴鳴過去是最合適的，她是這段時間星羅棋佈找到的唯一一個符合條件的女性。
光頭男人難得見自家老大因這件事在發呆，哈哈一笑：“或許是上輩子沒有在一起的情人吧。”
他打岔完，成功收穫陸衍的一記眼刀，眸底溢滿的陰鷙差點要了他的命。
光頭男人自覺地打嘴。
“還有三天的時間，老大玩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