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手掌蓋在鹿鳴鳴的手背上，骨節分明的手虛摁着扳機，手掌的青筋順着小臂肌肉隱匿進潔白的襯衫中。
如同基於斯文的外表底下，隱藏了一顆野性且充滿慾望的心臟。
高出大半頭的陸衍恰好將鹿鳴鳴的身體掩蓋於懷抱，細微的雪松香味襲來圍繞在鼻尖，溫熱吐息噴薄在臉頰使鹿鳴鳴雙頰發燙。
她下意識有些微抗拒，隨即被陸衍注意到小動作。
“…像這樣。你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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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時，陸衍已經講完了。
“…不好意思，我沒聽得特別明白，您能再講一遍嗎？”
鹿鳴鳴表示自己很無辜，眨巴着眼向人祈求。
陸衍沉默一瞬。
完蛋，肯定要拒絕，畢竟是她沒有聽課的。
鹿鳴鳴心中閃過這一想法。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竟然說：“好吧，那我再講一次。”
無奈但依照着鹿鳴鳴的請求，陸衍放低了聲音，從頭開始細細再講。
這次鹿鳴鳴重新打起精神，堅定下信念，嘗試認真聽陸衍所說的每一句話。
“這裏，你要控制住你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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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老師，每一句話儘量簡潔直白，沉穩溫和的態度不像傳聞中站在頂峯的星盜老大。
鹿鳴鳴打心眼兒裏覺得，像陸衍這種人很適合去高級研究所、教育更多的學員們。
思緒萬千裏，雪松味驀然徹開，手背上的溫熱不復存在。
鹿鳴鳴的心前所未有地冷靜。
此時此刻，她牢牢盯緊前面的靶子，開始發動第二次攻擊。
“砰——”
又是一聲槍響，隨後牌子應聲倒下，機械聲如同上次一樣報備：“滴——b訓練場24號打中了8.7環。”
進步了！
鹿鳴鳴乍然眉開眼笑，下意識衝着教導老師陸衍揚起笑臉，眉眼彎彎，帶着一絲炫耀和邀功的意味，好似在說：怎麼樣？我做的不錯吧。
陸衍無言以對，鹿鳴鳴大方自然的笑臉如同一顆耀眼的小太陽，四處散發着溫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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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覺地跟着垂頭失笑。
不到一秒，陸衍迅速收好了嘴角，恢復往常的模樣。
“很有進步，我希望你能夠做的更好，再來試試吧。”
再次獲得鼓勵的鹿鳴鳴勇氣大增，在陸衍面前慢慢放下了防備和警惕，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實操訓練中。
事實證明，這一輪的實操訓練相當有用。
比起年邁、與當代新科技相隔甚遠的老婆婆，陸衍的教學方式要更加適合鹿鳴鳴。
一天結束，鹿鳴鳴打中過不下於五次的十環，九環和八環多得數不清，讓她有一分小小的成就感。
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房間內洗澡睡覺，鹿鳴鳴開始期待明天的生活了。
明天，不僅是鹿鳴鳴呆在星羅棋佈的最後一天，同時代表着他將會和第一梯隊參加與聯盟研究院的會議，做一名真正的間諜。
鹿鳴鳴盡力放鬆下緊張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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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活着回來，帶紅玉去過好日子。
一覺醒來，鹿鳴鳴和往常一樣來到陸衍的辦公室。
奇怪的是今天房門鎖着，鹿鳴鳴敲了三次門，仍舊沒有得到回答。
房間內模模糊糊傳來交談的聲音，必然是有人在的。
可能是在商量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這樣想着，鹿鳴鳴乖乖待在一旁，等待着陸衍結束公務。
靜悄悄的走廊裏，鹿鳴鳴偶爾聽見陸衍低沉的聲音，另外一人顯得年輕很多，音色比較特別，聽了絕對不忘。
青年聲是來拜訪的客人？
鹿鳴鳴猜測。
如此特別的音色，不可能聽過後完全毫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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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我明天會把她送過去的，你不用擔心。”
陸衍說道。
“希望你能做到這一點，不要讓我們的計劃白費，你不應該對小棋子產生感情。”
“咔嚓”一聲門鎖響動。
陸衍率先自房間裏走出。
“你在這裏聽牆角嗎？”
陸衍眉頭一皺，沖天的火氣在見鹿鳴鳴的那一刻被壓制下大半，可眉間的陰沉與不虞之色足以嚇退所有人。
“今天沒有我的通知，你不知道去找別人訓練嗎？”
他說完眼眸充斥着後悔，嘴脣微張，吐露出一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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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你等一下來找我吧。”
頭一次見陸衍發那麼大的火，鹿鳴鳴無措又有點委屈。
平白無故遭受到這一頓怪罪，鹿鳴鳴沒有承下話，硬氣地想也不想直接轉身離開。
下一瞬，青年的聲音乍然響起。
“誒？這是你悄悄找到的小…間諜嗎？鹿鳴鳴對吧？”
鹿鳴鳴聽到自己的名字，分外不爽地轉過身，按照着學習的禮儀矜持着打招呼。
“你好，我是鹿鳴鳴。”
有她這一句開口，青年自如地從門縫與陸衍的後背中擠出身，燦爛笑臉上點綴着兩顆小虎牙。
對方一身休閒服、乾淨俊朗，與陸衍相比年輕很多，宛如是哪個體育學院的校草，跑到星際團隊來旅遊的。
青年不知道悄悄關注了多久，也不清楚與陸衍討論了什麼，上來直接道出鹿鳴鳴的基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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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呀～我今年剛成年，應該比你小吧。不如我叫你姐姐？我是易浮。”
易浮說完，自來熟地伸出手，牽上鹿鳴鳴的上下晃動。
“既然我們認識了，那現在是朋友啦！”
鹿鳴鳴不習慣這樣過於熟稔的動作和反應，勉強扯出一抹友好的笑容點點頭。
陸衍望向兩個人緊緊相握的手，眼神逐漸轉移到易浮臉上，伸出手臂扯開對方的手掌，隨後嫌棄地用溼巾擦拭掌心。
“我記得你今天下午有一場見面會吧，身上沾着陌生女人的香味，你不怕你的粉絲吃了你？”
和所想的學生身份天差地別，鹿鳴鳴不禁面向易浮詢問：“你是大明星嗎？”
“不是大明星啦——”
易浮撓了撓頭的。
“是一項業餘愛好，好像突然在星網上火了，比較受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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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被忽視的陸衍毫不猶豫打斷易浮的話。
“別聽他滿嘴胡言。在星網上搜搜，你會知道更多有關這小子的事情。”
陸衍手腕翻轉，召喚出一個小型的光腦遞到鹿鳴鳴手上。
“今天原本的任務是教你如何學用光腦進行基本的操作，但我有點事，你上光腦看看，不會的來找我，我們先不說了。”
沒有老闆的監督，鹿鳴鳴樂得自在，再加之陸衍先前的話使她心裏還憋着氣，乾脆地邁開大步離開。
“鹿姐姐再見～”
易浮依依不捨地伸出雙手揮揮，好似守在門口、眼巴巴等着主人回來的小狗。
“你能不能不要這個樣子？”
陸衍不留情地開口道。
“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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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浮漸漸從面對鹿鳴鳴的單純、興奮，演變爲一潭平靜的湖水。
“我很好奇，這女孩到底是哪裏讓你上了心？連奧蘭納爾的命令都可以不顧及。”
易浮雙手插兜往電梯方向走去。
“管好你的心，別讓我出手對付那位小姑娘，你知道我做得到。別忘了，我們所做的一切是爲了聯盟復興。”
所有人一走，陸衍揉捏着太陽穴，內心的天平搖擺不停。
回到房間，鹿鳴鳴換上一身舒適的衣服窩到小幼崽身旁。
紅玉頗爲不解地望來：你不是去訓練了嗎？
然後一點一點小步爬到鹿鳴鳴身邊，兩個人緊緊挨在一起，互相支撐着彼此。
懷中抱着軟軟乎乎的小幼崽，鹿鳴鳴慢悠悠地把光導芯片戴在手腕。
其實，老婆婆有教過她基本的操作方法，所以不至於像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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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速登上了賬號，鹿鳴鳴猶豫一瞬，指尖在星網搜索入口敲擊出一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