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籃球永不眠 >第156章 至少他努力過了(第二更請假明早更
    籃球落入網框,下一秒整個康塞科球館就回響起了陣陣哀嘆。

    被晃開的雷吉米勒扶了一下彷彿遭受重擊腦袋,眼睛無神的看着亮起的紅燈,那翻飛後跌落的籃網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樣,原本堅毅的表情也轉化成了無奈。

    場邊的伯德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狠狠地抓拽着有些變形的領帶。

    轉頭看向莫聞眼神中,沒有欣賞,只剩下恨惱。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進球后的莫聞沒有慶祝,甚至臉上表情都沒什麼變化,就像是完成了一個常規進球一樣,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擡頭環顧四周欣賞着步行者球迷們的反應。

    沮喪,驚訝,困惑,悲傷,憤怒···

    此刻,這些主場的球迷們就像是接替了推着滾石上山的西西弗斯。

    雖然他們只是坐在座位上看球,但他們很多人卻有種比在場上搏殺的球員還累的感覺。

    “莫晃過米勒,投中了壓哨投中了超遠三分!上帝啊,這真是讓人絕望的一球,熱火在半場最後時刻磨平了分差,這就是我們說熱火的強大之處,每到關鍵時刻都能有巨星站出來。”

    “哦吼吼,看看呀,莫那是什麼表情?老兄,笑一個,你壓哨進球了,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嚇人,導演我們演播室的空調什時候關了,我怎麼感覺這麼冷啊?”

    負責解說這場比賽的比爾沃頓不是在開玩笑,莫聞如此從容的樣子,真的給他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包括看到這一幕的步行者球員和球迷們,內心中也都浮現出了一絲驚懼。

    這隨意的壓哨投籃和事後淡定的表現,幹特麼的,這是在拍電影嗎?

    莫聞並不是爲了裝杯而特意壓抑着內心的情緒,才一個半場的絕殺而已,這種小石子在他的內心真激不起多大的浪花。

    就像大學生不會因爲在高···初···小學考試考了滿分而感到多高興。

    這種球給別人,他或許能吹一輩子,但是比賽打多了,這玩意也就貶值了。

    不過莫聞的平淡並沒有維持太久。

    很快其他興奮地熱火球員把他圍了起來,對撞、擁抱、大吼大叫的發泄着內心的激動。

    中場休息,兩隊返回了各自的更衣室內。

    熱火這邊沒什麼好說的,大範當着大家的面感謝了一番他的“救世主”後,便把韋德和奧胖拉到一邊“詢問”起了兩人萎靡的原因。

    大範是真的生氣,才贏下兩個主場就憋不住了?

    他真的渴望NBA的着裝領再更嚴一點,最好是能強制球員在比賽期間穿貞潔褲。

    而在步行者的更衣室內,卡萊爾和他的教練團隊,點評了上半場球員們的表現,講完了下半場的佈置,更衣室內的氣氛又迴歸了沉寂。

    作爲更衣室領袖,米勒本來想站出來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從什麼單詞講起。

    他也緊張,因爲如果不出意外,他的職業生涯將會在下半場結束後見分曉。

    贏,他還能保留一絲做夢的權利,輸,他就可以和巴克利說的一樣,去準備自己的退役演講稿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自己的更衣櫃前,拉開上下的櫃門,看着18年留下的痕跡,就像在審視自己的職業生涯一樣。

    整個櫃面沒有太多東西。

    下方几雙備用的球鞋,球隊不知道哪一年訂做的紀念品,還有一些球迷送的不值錢的小物件,或許是從這些零零散散的雜物中他能回想起曾經的某些往事,所以並沒有把它們清除。

    一側的櫃子中存放也是一些備用的衣物,而櫃門後面色彩豐富起來了,那密密麻麻貼的都是曾經的照片。

    和他姐姐的合照、高中大學時期的紀念照,還有來到步行者各個時期的照片。

    他是幸運的,照片中的隊友們來來去去,只有他幸運的一直留在了球隊。

    看着自己的上半生的點點滴滴,他的臉上也露出了追憶的笑容。

    而最上面的頂櫃,相較起來很空曠,只有一個獎盃,那是步行者2000年贏下東決後的東部冠軍獎盃,也是他在步行者的職業生涯中得到的唯一的獎盃。

    細數他的籃球生涯當然不止這一個獎盃,但那些都是在高中大學和國家隊獲得的,在NBA,他真的只有這一個獎盃,傳說中丹子懶得擺出來的濫竽充數的月最佳獎盃,他18年的職業生涯未曾得到過一座。

    三分大賽他參加過5次,可惜,每次都是差了點運氣。

    他倒是進過幾次最佳三陣,但這玩意和幾次全明星替補的身份一樣,只是個名頭。

    「不知道別人看到這空空的榮譽臺會怎麼評價我的職業生涯?」

    看了看已經因爲落灰而顯得有些黯淡的獎盃,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

    淒涼嗎?或許吧,至少他努力過了。

    “啊哈,這就準備收拾東西了嗎?還有一場比賽要打呢,你不上場的話,我可會扣伱的工資的。”

    叼着沒點燃的雪茄,伯德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米勒的身後。

    米勒醞釀半天的情緒被伯德這一句話直接幹了個稀碎。

    “哈,你不是伯德,告訴我你這面具底下是安吉還是萊利?還是說演了那麼多年現在終於忍不住了?”

    伯德呵呵一笑,向前走到他身旁,摟住他肩膀,跟他一起欣賞起來。

    “你不打算帶點東西一起走嗎?”伯德問道。

    米勒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沒什麼好帶走的,我沒能留下什麼東西,那些能帶走的已經全在我的腦子裏了。”

    “聽老闆說,這櫃子你用了十幾年了,要不要回頭我拆出來,把它送到你家裏?”

    “去你的。”米勒笑罵道“你這是打算等我走了以後把我的一切清理乾淨是嗎?總得讓我在這留點痕跡吧?”

    “這獎盃···舊了,就別拿走了,今年搞個新的來,回頭把新的帶走,舊的留下,你看怎麼樣?”

    拍了兩下米勒的肩膀,拉里伯德很是自然地說道。情況明明不是特別好,但是伯德言語中的自信卻沒有減少。

    而聽到這句話的米勒沉默了好一會,才擡起頭回道:

    “法克,我之前怎麼沒有看出來,你竟然能這麼惡毒?我只是想安安穩穩的退個休,你卻想要我把命留在這。”

    “當然,如果能把那個帶走的話,把我的命留下來也未嘗不可。”

    “······”

    後面兩人在一旁你一句我一句的像公園裏的老大爺聊着米勒退役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