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醫生:給自己做手術,這很合理吧 >第104章 她用整個青春等我,怎麼可以現在就死?
    雲梅在後面解釋道:“許醫生說要來看看張秋蘭,江主任你正好就打電話過來了。”

    江主任恍然大悟。

    他有些震驚,許秋對病情發展未免太敏感了!

    “許醫生,家屬那邊,我已經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了,你趕緊去看看!”

    江主任在前面帶路。

    很快,許秋三人到了重症監護病房外面。

    望向玻璃之內,許秋的瞳孔微微收縮。

    病房內,好幾個醫生、護士在忙碌、搶救。

    中央,雪白的牀單被染紅了,下身還有失禁的排泄物等。

    張秋蘭的眼眶、鼻孔等部位都在溢血,發紅的皮膚不知何時轉化爲了滿身的瘀斑,一旁的監護儀上,各項數據都讓人不安。

    江主任擔憂地道:“病人的凝血指標太差了,現在發生了DIC,身體沒辦法自己止血,救治難度極大!”

    許秋回頭看了眼,發現張秋蘭的丈夫正等在外面,一雙剛毅的目光,此刻充滿了疲倦。

    眼神中透露出恐慌。

    許秋收回目光,腦中計算着。

    能救嗎?

    有多大的希望?

    DIC病人極容易出血,全身各處都可能出現血崩的現象。

    但最可怕的,還是顱內出血。

    跟幾天前那個ITP(特發性血小板減少性紫癜)的男孩一樣,張秋蘭一旦出現顱內出血,不說當場喪命,也是擇日飛昇了。

    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除了DIC——

    如果能把感染控制了,血壓升上去,血容量補回來,或許有一線生機。

    正沉思時,雲梅突然發言了,道:“許醫生,江主任,要不要考慮讓家屬轉運——隔壁省的第七軍醫醫院,對DIC合併多器官衰竭很有經驗……”

    許秋直接否認了,道:“循環太差。”

    江主任解釋道:“病人的DIC太嚴重,循環也很不穩定,如果轉運,肯定會死在轉運車上。”

    雲梅沉默了。

    這時,許秋走向了等候在外的張夫。

    江主任和雲梅趕緊跟了過去。

    張夫瞳孔在顫抖,他感激地望着許秋,不等許秋說話,他先開口了,道:“許醫生,你是個好醫生,我相信你,只要是你說的方案,我都接受——一定要救救我老婆!”

    江主任兩人都有些羨慕。

    生死關頭,病人、家屬對醫生毫不保留的信任,彌足珍貴!

    很多醫生,包括王平等主任,都做不到這一點。

    更多是家屬瀕臨絕望,單純把醫生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而已。

    跟這份純粹的信任,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但許秋卻真正地贏得了家屬的尊重、信任!

    誰又能夠像許秋一樣,把每一個病人的病情放在心裏。

    沒血了,去要血。

    沒牀位了,協調牀位。

    這樣一位醫生——捫心自問,如果重症監護病房裏躺着的是自己的家人,雲梅和江主任也會選擇相信許秋!

    ……

    “搶救機率很小。”

    面對張夫感激的目光,許秋也選擇了坦誠相待。

    對方是軍人,心裏有一把秤,跟這類人溝通,醫生不需要顧忌太多,擺明利弊即可。

    江主任嘆了一聲氣,道:“如果經濟條件一般,我們更加建議你帶她回家,跟家裏人度過最後的時光——想要搶救的話,也得做好人財兩空的準備。”

    張夫眼睛紅了,淚水奪眶而出,聲音低沉如牛:“我不甘心吶!

    她等了我十二年,等去了整個青春,等來了皺紋……

    我和老婆還計劃着要補一次結婚旅行,再回到我執勤的雪山,去看犛牛、融雪,可是一直說還有機會,還有機會,去年、今年、明年——

    但是現在,我好像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說完,緊緊地握住了許秋的手,說道:“許醫生,救救我老婆,讓我帶她出去看一看雪山,那個我駐守了十二年的地方……救救她,明年——不,今年,只要她好起來,能出門了,我立馬帶她去看雪!!”

    許秋也握住了張秋蘭丈夫的手,聲音帶着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他點了點頭,道:“好。”

    ……

    轉身的剎那,他的表情重新變得冷峻,彷彿一臺永遠不會出差錯的機器。

    他迅速分析張秋蘭的情況。

    1.感染性休克。

    而且是嚴重的感染性休克!

    她的體內有大量感染菌和炎症介質,想要把這些東西給清除出來,就得靠血液淨化治療。

    和活性炭吸附雜質差不多。

    只是血液淨化更復雜。

    2.DIC(瀰漫性血管內凝血)

    凝血系統癱瘓,全身廣泛出血、無法自行止血,

    此時必須補充各種血製品,尤其是血漿。

    3.低血壓……

    ……

    頃刻之間,一套完善的搶救方案浮現在許秋腦海。

    他掃了眼周圍,所有的醫生此時都望着他,等待着許秋的醫囑。

    收回目光,許秋平靜而沉穩的聲音同時響起:

    “立刻上血液淨化。”

    “採用抗生素大包圍方案,多重抗生素廣泛覆蓋!”

    “準備大劑量去甲腎上腺素。”

    “聯繫血庫,多加兩袋血。白蛋白、血漿全部備上!”

    許秋的聲音在死寂的重症病房響徹。

    每一道命令落地,那雙看不見的與死神爭奪生命的手,都彷彿憑空多了一份力,把病人往人間拉回了一截……

    ……

    二十多分鐘後,

    許秋再次從重症病房出來時,張秋蘭的情況已經好轉了很多,暫時穩住了病情,命是保住了。

    張夫懸着的心總算放下。

    跟着出來的江主任說道:“你在這裏等着也沒用,當務之急,是儘快配合警察查封診所,找到當時輸液的藥物,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感染菌——”

    醫院這邊沒轍。

    想要確認張秋蘭血液內的感染菌,就得做血培養。

    而這個檢查得塗片鏡檢、接種到血平板上、再觀察細菌生長以及塗片的結果。

    要四到五天才能出結果。

    再急也沒用!

    張夫聽完,表情一變,他顫聲道:“我要是走了,她醒過來的時候,看不到我怎麼辦啊……”

    江主任想了想,突然有些奇怪地問道:“你的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