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醫生:給自己做手術,這很合理吧 >第164章 徒手比肩機器人手術
    更何況,病人的腹股溝還有病竈。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地區。

    上通軀幹腹壁腹膜後等,下又能致使全肢壞死。

    創面也不是一清了之,即便是截肢了,也不能立竿見影,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種種風險之下,許秋又爲何要以身犯險,堅持截肢?

    古主任臉上帶着不解。

    而潘伏遊則不耐煩地道:“古主任,不需要你插嘴。”

    古主任愣了一下,剛纔潘伏遊還看不上許秋,怎麼這會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了?

    他看了眼潘伏遊,又盯着許秋看了幾秒鐘,片刻後,古主任的臉被陰翳覆蓋。

    潘伏遊這老傢伙……包藏禍心啊!

    他哪裏是信得過許秋?

    分明是怕自己說太多,導致許秋放棄手術!

    潘伏遊的目的,就是讓許秋以身犯險,不論手術成功與否,對他,對樊磊,都只有好處!

    甚至,一旦手術失敗,病人死在臺上,潘伏遊可以暗箱操作,把這個病人的死亡歸結到許秋頭上!

    古主任神情變幻了好幾次,他頂着潘伏遊不善的目光,固執開口,道:“許秋,手術真能做?”

    “能。”

    “爲什麼?”

    “風險因素確實存在,但,病人的血壓尚且平穩。”

    古主任一愣。

    只要血壓平穩,那就意味還有手術可能。

    “爲什麼不先做徹底清除——截肢的話,創傷還是太大了!”古主任提出了自己的判斷。

    許秋的目光落在病人的腿上,道:“病人的感染範圍太大,要做徹底清創,損傷不比截肢小。”

    古主任瞳孔一縮。

    他心裏一陣喫驚!

    如此兇險的情況下,許秋依舊能夠從無數風險因素中,找到最關鍵、最重要的指標,來給出準確的處理措施,這就是許醫生嗎?

    ……

    手術室。

    各種儀器、導管連接後,許秋等人隨後趕來。

    經過評估,病人左下肢有嚴重而廣泛的感染,且藥物和一般手術已然無法控制,也沒有修復的可能性,只得施行髖關節離斷術。

    病人緊急入室,面罩吸氧,擺仰臥位、術側骨盆及腰部以沙袋墊高,髖部擡高。

    陰莖、陰囊則用膠布條沾到了右邊的下腹部。

    “監測ECG和SpO2。”

    “開放右肘正中靜脈補液!”

    “行做橈動脈穿刺,檢測有創動脈壓!”

    “靜注阿托品0.5mg、地佐辛5mg……開始麻醉誘導!”

    很快,病人進入了全麻狀態。

    就在這時,病人的心率提升至140,血壓突然驟降到63/32mmHg……

    麻醉醫師瞳孔猛地一縮。

    許秋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響起:“多通路加速補液!

    去氧腎40ug反覆靜推!

    多巴胺靜脈輸注每分鐘50ug!”

    “是!”

    得到命令的瞬間,大量藥物推進了病人的體內。

    滴滴滴——

    監護儀上,病人的數值開始瘋狂變化。

    最終,心率只剩下45。(正常值60~100)

    血壓一過性提升到71/55,又快速降低到51/26。(正常值90~120/60~90)

    病人的情況幾經兇險,最後堪堪穩在了危險邊緣。

    許秋做出了新的判斷,道:“再給腎上腺素1mg。”

    中途,又幾次間斷注射腎上腺素共7mg,阿托品3mg和間羥胺2mg,終於,血流動力學逐漸改善,趨向平穩,終於徹底穩定了下來。

    衆人終於鬆了口氣。

    不論是麻醉醫師,還是手術醫生,最不願意碰到的就是這種病人。

    隨時都在生死線上掙扎,任何一個判斷失誤,藥給的不符合指徵、劑量不對、時機沒有把握精準,都可能讓病人永遠下不了臺。

    而這種搶救過程,有時候跟“淡了加鹽,鹹了加水”的本質差不多。

    反覆拉扯,不斷糾正,把病人的生命體徵控制在合理範圍內。

    一般醫生會把一鍋湯做成一盆湯。

    差一點的,最後調出個洗澡水。

    但許秋,兩次用藥,直接扭轉了兇象……恐怕主任醫師也做不到這一點了!

    衆人望着許秋,眼神裏充滿了震驚。

    而手術檯旁的許秋卻依舊淡定,他見體徵平穩了,從容地下令:

    “手術開始。”

    ……

    嗤!

    許秋的刀太快。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閃着寒光的刀片便沒入了皮膚之中。

    一條血線,從髂前上棘開始,垂直向下,彎向內側。

    再弧形一繞,向後下延伸到坐骨結節下方五釐米的地方,繼續往外下開刀,袒露出大轉子,最後再弧形上彎,精準地與起始的切口連接成了一個近橢圓形。

    衆人驚異於這道切口的完美。

    徒手落刀,切線幾乎與腹股溝韌帶完全平行。

    每一次走刀,力道與角度的控制都精準得宛若機器人,衆人甚至有一種在欣賞機器人手術的錯覺……

    “繼續。”

    許秋的話讓衆人回到了臺上。

    切開皮膚後,他沒有任何停頓,彷彿預演了無數次一般,又向上分離腹股溝韌帶。

    股動脈、靜脈、神經,都快速找出,結紮、切斷!

    縫匠肌、股直肌的起點,也被標記了出來,切斷!

    “恥骨肌。”許秋無意識中說道。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同時,他就在恥骨下兩釐米,找到了這塊肌肉。

    再次切斷!

    “髂腰肌。”

    刀遊離向小轉子處,找到該肌肉,切斷!

    “股薄肌。”

    呲呲——

    在衆人的眼中,這把手術刀在許秋手中彷彿藝術品,從恥骨結節一直到坐骨下肢,迅速切斷股薄肌、內收肌的起點。

    像是在宣判死亡。

    每一個名稱從許秋口中喊出,都意味着一塊解剖結構與身體分離,迴歸自然。

    衆人捏了一把汗。

    好怕下一刻,許秋叫出他們的名字……

    ……

    與此同時,手術室外。

    臨海一院在以另外一名副院長、急診科何海、感控辦主任以及醫務部主任四人組成的應急小組的帶領下,迅速在全院開展排查!

    所有接觸過氣性壞疽病人的人員,行動軌跡等全部調查了個清清楚楚。

    當何海看到那份好幾頁的報告時,他的心涼了幾分。

    首先是樊磊。

    他在給這位病人查完房後,還給三個病人做了有創醫療行爲。

    此外,其中有一個還是病情兇險,送到ICU的。

    當看到名單上的一個人時,何海的臉色一白,他趕緊拍了拍另外一名院長的肩膀。

    “金院長,你看這個……”

    金副院長放下手裏的資料,目光落在何海指着的名字上。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