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誣告許秋和童妍僞造證據。
“也能理解。”許秋合上了資料……輝寧好歹也是全球第二大藥企,不至於愚蠢到讓一個市總代拿到內部的核心資料。
而且,這些數據本身也不是童妍這個級別能接觸的。
她還是跟沈媽一起,後者曾經參與了肝安寧的主要研發工作,兩人合力才能拿到這一百多頁。
雖然不足以作爲證據告倒輝寧,但也有一定的借鑑意義。
至少,許秋知道該往哪些方向努力了。
“我這裏也有一些證據。”高沛安也將面前的資料推了過來。
他主要是蒐集受害者資料。
高沛安道:“目前我能聯繫到的,明確是跟肝安寧後遺症有關的受害者,大概有三十七人。
“另外,還有已經死去的,有屍檢報告的,一共三位。”
許秋翻開資料。
由於高沛安的職業習慣,這些信息被以類似於病歷的形式記錄了下來。
“一號病人,患者王志剛,六十七歲,主因是右上腹疼痛四十多天,後確診原發性肝癌;肝炎後肝硬化。他放棄了手術,通過服用肝安寧等保肝藥物治療,並補充維生素k等……一月後出現雞胸、o型腿等,診斷爲老年軟骨病……”
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肝安寧引發的軟骨異常。
在患癌之前,病人沒有這些基礎病,但服用肝安寧僅僅一個月,就迅速進展成雞胸、o型腿等等,正常的病理進程不可能快到這種程度,更何況大部分骨性良性疾病都是以年爲單位發展的。
除了肝安寧帶來的後遺症,幾乎找不到其他解釋。
……
二號病人,吳月桂,六十四歲,女性,職業農民。主因是無明顯誘因納差、乏力、食慾減退等,先是診斷胃炎,後查肝腎功能,腎臟倒是沒什麼問題,反而查出了肝臟的大問題。
醫院急查腹部ct,又做了腫瘤指標的檢測、病理等,最終確診肝細胞性肝癌。
放棄治療後,回家經過病友介紹,開始服用肝安寧。
一個星期之後,介紹她喫肝安寧的病友死了。
一個月裏,肝癌-肝安寧病友羣一共死了七個人,至於到底是跟肝安寧的後遺症有關,還是本身肝癌導致的死亡,沒有人清楚。
但兩個半月後,吳月桂也開始感覺到了不舒服,她開始頻繁反酸、氣短無力,小便清長、夜尿增多,口中尿味等,後查腎臟受損,診斷爲慢性腎衰。
“實際上,我治療過的病人,基本上都會加入病友羣。”高沛安道。
莫琬也點了點頭。
她跟着陳院士接觸過很多肝癌病人,這些患者即將走到生命盡頭,因此更渴望找到同病相憐者,同時,也是找尋一絲慰藉、一點治癒的希望。
高沛安道:“我手裏差不多有十多個病友羣,每個月頂多死一兩個,有時候連續幾個月都不會有病人病史。”
言下之意,吳月桂加入的病友羣死人頻率太高了。
許秋搖了搖頭:“不能拿來類比。你的病友羣,差不多都是做過手術,接受了正規治療的。再加上高教授你精通手術,病人的生存率往往很高……”
許秋看向莫琬:“有辦法加入不服用肝安寧,也沒有接受手術、放化療等正規療法的病友羣嗎?”
莫琬面露難色,搖頭道:“不太可能。不接受手術,又不做放化療,大部分都是家庭很困難、無法負擔治療費用;或是家裏主動放棄的。
“前者沒有放棄家屬,他們會想辦法減輕家屬的痛苦,再加上肝安寧會精準找到每一個肝癌病人進行推銷,以及病友的口口相傳,他們絕對不會放過六十一塊的肝安寧。
“至於後者,他們雖然不願意花錢救家人,但還是要做做樣子,給自己一些心裏安慰的。所以基本上也吃了肝安寧。”
許秋看向童妍。
童妍無奈地點了點頭:“莫琬姐姐說的沒錯……我之前當輝寧的藥代的時候,確實能拿到這些資料,然後會針對性地打電話推銷……不過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電話業務是其他人做的,我一般直接跟醫院的主任對接。”
許秋沉默了。
不得不說,肝安寧的每一步都幾乎無懈可擊。
核心資料封鎖得死死的。
病人這方面,也喫準了他們找不到對照組,讓所有喫不起肝癌藥物的人都喫肝安寧,就能杜絕被對比從而找到端倪……
許秋搖了搖頭,繼續往下看了下去。
接下來的病人,情況都差不太多,都是之前童妍提供的資料中提到的後遺症,各式各樣。
屍檢報告則更加詳細,基本都是感染性休克、腦膜炎等,但都有共同的缺點,只能說明病人生前服用過肝安寧,卻沒法斷定是肝安寧導致死亡!
“死人說不了話。更重要的其實是這些活着的受害者……能不能讓他們出庭作證纔是關鍵。”高沛安說道。
許秋看了過來……他聽出高沛安話裏有話,便問道:“輝寧已經出手干預了?”
高沛安聲音沉重地道:“對。我懷疑我已經被監視了。”
在場的人都臉色一變,許秋握緊了拳頭……這事是他主動進行的,高沛安算是來幫他的朋友,如果高沛安出事,他恐怕會內心難安。
他摸向手機,想要給傅清打個電話,讓他安排人對高沛安和他的家屬也實施保護。
但高沛安擺擺手,道:“目前來看,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威脅我的人身安全。況且,自從許醫生你之前的遇襲事件過後,輝寧已經喫到了教訓,在肝安寧這件事情上,不會再採用這麼簡單粗暴的解決方式了……”
童妍深以爲然,然後問道:“那你怎麼知道自己被監視的,有蜘蛛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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