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話確實沒錯,當錢成了一個難題後,人才會去逼着自己做一些以前都不敢想的事情。

    張北小時候也窮過,也見識過一個個跑山人喫不飽飯的日子。

    說最簡單的一個事情,跑山人中有一個叫做老賈的。

    一家五口人,在他父親當把頭子那個年代,都靠着他跑山喫飯。

    父母年邁,妻子照顧家庭,小兒子還要上學,每天都是一筆開銷。

    結果一次跑山的時候貪心,多背了二十斤的藥材下山。

    都快要到山腳下了,沒站穩摔在了石頭上,一條腿當場骨折。

    放在現在這個時代,骨折也沒什麼,跑山人有意外險,再加上大多數人都有着自己的人蔘地,生活基本上不會受什麼影響。

    但那個年代不同,他這一骨折,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十一歲的小兒子不得不每天放學後到後山割草餵羊,甚至趁着放假還要去找一些零工賺錢。

    也正是歷經了堪稱黑暗的兩個月,這孩子十分爭氣的在各項競賽中拿到頭獎,特招進入了國防大學。

    有時候喫喫苦是好事,至少對於大多數普通家庭來說,現在讓孩子多喫一些苦,未來就會少喫一些。

    直播間這羣沙雕網友秉承着虎毒不食子的原則,肯定不會禍害自家孩子有多狠。

    但至少未來這羣孩子肯定要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苦日子了。

    看着三隻小傢伙已經喫飽了,張北直接將老三給拎了起來。

    這段時間的成長讓這小傢伙拎在手中也有了沉甸甸的感覺。

    大半個下午的時間,張北基本上都在和這一家五口中度過。

    憑藉着東北虎和稀少的白虎,直播間的人數長時間維持在六十萬上下。

    龐大的信仰讓小藍玉直呼喫不下,塞滿了,受不了。

    隨着天色逐漸暗淡,張北也伸了個懶腰站起了身子。

    “走了,照顧好你孩子,有問題不行就下山找我!”

    揉搓了一下白虎的大腦袋,張北也帶着直播間的觀衆朝着山下走去。

    看到了幾個小傢伙茁壯成長,直播間鬧騰的這羣沙雕網友也安靜了不少。

    扛着百斤麻袋上山,但下山卻輕飄飄的只剩下了一個袋子。

    速度相比之下也要快了不少,前後不過半個多小時就已經看到路邊停放的車子。

    “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裏了,明天帶幾個人跑山,去一個窩子,那地方的藥材差不多也該成熟了。”

    簡單解釋了一句明天的直播,張北手速飛快的將直播間給關掉。

    坐上了駕駛位後,靠在椅子上沉思了起來。

    這次跑山肯定是還要帶着老人上的,新人這個時間帶了純粹就是累贅。

    不過雖然不想帶,但有些事還是要交代下去的。

    一個電話撥到了王老二的手機上,幾秒鐘後直接被接通。

    “把頭子!”

    “嗯,明天你跟我跑山,再叫兩個帶徒弟的跑山人,有些事要交代。”

    “好!”

    王老二沒有問是什麼事,直接答應了下來。

    張北揉了揉眉心,啓動了車子朝着家裏趕去。

    剛剛行駛到了大門口,入眼就是一老一少的身影狗狗祟祟的擼着大黃狗。

    “教授,您怎麼來了?”

    沒錯,蹲在大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沈教授和黢黑的狐主任。

    按道理來說,這兩人現在應該在水族館照顧白暨豚纔對,怎麼有空到他這來。

    聽到張北的詢問,狐主任差點沒笑出聲。

    但看着臉色陰沉的沈教授這才壓低了聲音解釋了起來。

    ……

    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哪怕是張北也對沈教授帶上了些許同情。

    事情不算是複雜,沈教授雖然對白暨豚感興趣,但他畢竟是研究大型食肉動物的,和水生動物八竿子都挨不着。

    而現在水族館裏是什麼人?

    最差的都是退休的頂級教授,也就是基金會這羣人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分到一個位置進行觀察。

    領頭的是一位水生態研究所的老院士,這位不求功不求利,這次來就是爲了觀察白暨豚的生存情況,想辦法提高繁殖能力。

    有這麼個大佬帶頭,沈教授在那天天晃悠難免捱罵。

    接近八十歲的老院士罵你,你還能頂嘴不成?

    接連被罵了好幾天,哪怕是沈教授也頂不住,和狐主任商量了一下直接就跑到了長白山。

    白暨豚他只是有興趣,但東北虎和猞猁纔是真正想研究的。

    現在實驗室那邊處理完,接下來的他有大把的時間在這和東北虎交流感情。

    張北帶着兩人一路走到了客廳:“房間都沒怎麼動,收拾一下就行。”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來了,張北乾脆將事情都交給了狐主任。

    他在這待了不短的時間,東西放在哪基本上都清楚。

    “我幫教授收拾,你忙你的。”

    對於張北的懶狐主任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了,沈教授在這,他壓根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不然能怎麼辦?

    七匹狼加上小竹竿的教訓至今爲止還記憶深刻!

    張北剛剛給自己泡了一杯腎精茶,屁股都沒能坐熱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請問是張把頭嗎?”

    “是我!”

    “這裏是大興安嶺野生動物救助站,有件事想要麻煩您一下。”

    “請說!”

    “是這樣,我們的人在做科研調查的時候發現了遠東豹的痕跡,根據視頻來看,應該是剛剛生產完,很虛弱。”

    聽到遠東豹這三個字張北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你確定沒看錯?”

    “您放心,不可能看錯的,現在這隻遠東豹應該是受傷的狀態,我想問問您能不能幫我們找幾個對地形比較熟悉的人帶路?”

    “時間?”

    “明天我們就打算進山,您看?”

    “明天早上我聯繫你,這次我親自去!”

    “麻煩張把頭了!”

    掛斷了電話,張北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興奮。

    長白山接近你二十年都沒見到過的大傢伙了,沒想到竟然現在能得到消息。

    感受到一個熱烈的目光,張北默默扭過了頭。

    看着沈教授一副你不帶我去,我就打死你的表情,哪怕是張北也感覺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