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用不說話，不代表不用眼睛的餘光看着包啓亮。
包啓亮這一會兒功夫已經連着抽了三支菸了，而且還在準備摸着煙盒裏面的香菸。
時間這時候已經來到了一點四十多分了！
包啓亮第四根菸抽到了一半，又開始找杜大用給他弄點水來喝。
杜大用二話都沒說，直接去外面的值班室又給拿了一瓶礦泉水進來扔給了包啓亮。
包啓亮也不知道是真的渴了還是故意想多喝點水，一瓶水兩口氣就喝完了。
當他把空瓶往桌上一放的時候，清了清嗓子。
“夏中豪槍斃以後，有一次和呂承運喝酒，呂承運說過一句話，他說夏中豪死了他才能安心，要不然睡覺都睡不踏實。但是當時我不敢問爲什麼，我怕他到時候說了什麼我不該知道的，我就完蛋了。”
“這個事情也是壓在我心底很久的事情了，如果不是怕牽涉到我，我根本不可能告訴你們的，因爲我感覺要出大事兒了。”
“至於段曉婷爲什麼帶着她的女兒跳樓，我是真的沒有聽說過什麼，我只是聽到李青蘭聽說這個事情以後說了一句，這是個可憐的女人，其他的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至於尹副局長的死，我是感覺呂承運緊張了一陣子，因爲前些天我請他喫飯，他第一次回絕了我，說這陣子不平靜，他不想出來喫飯。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和尹副局長的死確實有關，畢竟那只是我的心理感覺，再加上我請他喫飯他回絕了我，我才這樣猜想的，但是我不敢保證這個感覺是不是正確。”
“警官！其實我就是個普通的承包工程的，哪兒能接觸到那些高高在上人物的事情，不過都是些道聽途說的東西，加上自己的一些胡亂猜想而已。”
“今天請白副市長喫飯也是爲了舊城改造的事情，要不然一頓飯加上酒，煙得幾千塊，我何苦花這個錢的。你們問的我能說的都說了，不能說的也說了，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包啓亮這時候說話都帶着哭音了。
杜大用聽着心裏一絲波瀾都沒有泛起，在他認爲，包啓亮不論說什麼都是爲了在給自己開脫，也是給他自己洗白。
但是誠如包啓亮這樣的，估計能說的基本都說了，這是爲了讓他自己避開可能要來的災禍，杜大用相信，只要真的有風暴襲來，這傢伙肯定第一個就會離開上齊寧，甚至離開魯省。
因爲趨利避害是這些通過拉上層關係去賺錢的工程承包商，最最基本的底線，一有風吹草動，撒腿就跑。
“包啓亮，從你進入到這裏開始，我們將留置你24小時，並不是因爲你涉嫌犯罪，而是明天我們有其他行動，爲了行動暫時的保密，加上你有可能泄露今天的詢問內容，所以纔對你進行24小時留置，這期間你可以打電話，可以接聽電話，但是必須要有民警在場纔可以。我們這樣做其實是在保護你，要不然你今天被帶走進行詢問的事情被有心人知道了，對你來說可能就會產生影響，我現在說的你應該明白吧？”
包啓亮知道杜大用這樣說了肯定是24小時被留置定了，也就想開了，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杜大用這樣留置他的意思。
而在杜大用這裏，是儘可能的保證包啓亮今天夜裏到明天夜裏不要去接觸其他人，就包啓亮這樣的人，只要李青蘭當面的一忽悠他可能就會交代了他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爲。
杜大用不得不防止出現這樣的情況，萬一有什麼不知情的人牽涉其中，一旦泄密，很可能就會導致明天早晨開始的摸排出問題。
案件已經到了這樣的狀態，杜大用是不可能讓這種可能因爲人爲因素而導致不可控狀態發生的。
王戩最後一筆的落下，杜大用看了看王戩，王戩點點頭。
杜大用這才把剛剛的詢問筆錄放在了包啓亮的跟前。
“你仔細看一下，看看裏面是不是有什麼記錄的和你說的有出入，如果沒有出入，麻煩你寫上，以上詢問記錄本人已閱，和本人回答一致。然後簽上名字，寫上日期。”
包啓亮認真看了有十幾分鍾纔看完，這才寫上了杜大用剛剛對他說的那句話，王戩隨即拿起一盒印泥，讓包啓亮食指沾了印泥以後在姓名，年齡，塗改的地方，以及最後他自己寫的那句話上分別按下了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