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明,那你跟蹤監視段曉婷以後,又發生了什麼呢?”
杜大用一邊拎着水瓶往審訊桌那邊走,一邊頭也沒回的問着。
“當時跟蹤監視段曉婷,我用的相機還是從法院借來的,包括他倆一起去見兒子,一起去開房,一起在臨義逛街,我都給拍了下來。”
“當時說句實話,我非常生氣,要不是想着姑娘,我早就把那一對狗男女給宰了。”
“等到我把那些照片和夏中豪說給我聽的話和段曉婷對質的時候,沒想到她反過來就用我姑娘來對付我了!她讓我去舉報,讓我去破罐子破摔去,就算她和呂承運死了又有什麼關係,但是她和我說,你姑娘就會一輩子擡不起頭來,而且肯定還會有人去報復我們家的姑娘!聽到她這樣說,我當時就懵了!”
“她說她長得那麼好,我當時條件那麼差,爲什麼嫁給我?不是爲了呂承運,她能嫁給我?不僅嫁給我了,還給我生了一個姑娘,有什麼地方對不起我的?說在我之前呂承運就存在了!不是因爲種種其他原因,她早就和呂承運出雙入對了。”
“說實話,我當時給她說的啞口無言!真的如同她說的那樣,我那時候確實窮,她人長得漂亮,身段又好,結婚以後雖然我父親很快就過世了,可是過世之前她也確實對我父親照顧有加!後來一起過日子,家裏確實也是給置辦的井井有條,生個姑娘也是個乖巧孩子,我當時真的覺得是不是自己前世做了什麼孽,日子怎麼就能成了這樣!”
“那天攤牌以後,我整個人都像失了魂一樣,我那時候特別恨自己無能,恨自己沒本事!”
陳昭明說到這裏,眼淚再次無聲的流了下來。
杜大用知道,陳昭明是很愛段曉婷的,在那個時候的他,真的會不知道怎麼做纔好,有的只有那種無奈和無力感。
而隔壁的觀審室,蘇廳長把桌子已經拍的快散架了,罵人罵的髒話連篇,四個偵查員在觀審室則是嚇得是瑟瑟發抖,說是鵪鶉都擡舉他們了。
桑副廳長和楚政委聽完以後也是拳頭上的青筋暴起,他們同樣感到了憤怒。
王戩這時候記錄的筆錄已經劃破了幾張紙了。
“讓你們看笑話了!我被違禁品販子打過一槍,我一滴眼淚都沒掉,爲了那個女人和孩子我那時候會經常流淚,白天我像個正常人一樣,到了下班以後我就像個懦弱的失敗者一樣。”
“那時候我決定忍着,忍到我姑娘考上大學,我就離婚。然而生活就不會按照我的想法去風平浪靜。”
“呂承運聽段曉婷說我已經知道了他們之間所有的事情,頓時就怒不可遏了,那是他第一次打了段曉婷。其實呂承運當時根本不知道我已經準備忍到我姑娘十八歲考上大學就離婚的想法。他覺得這是一個威脅,正好那時候他要當選副縣長了,對於他來說,那是一點差錯都不能有的。”
“而呂承運最大的爪牙就是遊大河,你們知道包啓亮吧?包啓亮有一次被人調包了鋼材,表面上看起來是遊大河做的,不過背後可是呂承運這傢伙指使的。”
杜大用聽了以後心裏也是一聲嘆息,這個遊大河應該給呂承運背了很多的鍋,難怪這傢伙讓人家恨得牙癢癢還能屹立不倒。
“陳昭明,你現在有沒有呂承運的犯罪證據?”
陳昭明笑笑,然後重重的點點頭。
“你這個警察我信!證據在齊寧市桃源小區3棟301室裏面,這個房子是我用假身份證租的。所有照片,段曉婷的日記都在廚房上面的天花板上面,下水管道口子那裏那塊板子很容易移開,移開以後就能摸到,我用兩層油紙封起來了,外面還裹了三層塑料袋。”
杜大用對着單向玻璃正準備點頭,想想還是親自去隔壁彙報一下比較好,別過一下桑副廳長又來一張條子,這回估計再寫就要寫杜部長了!
看着陳昭明又在喝水,杜大用索性就把水瓶先拿着給陳昭明續了水,然後拎着水瓶就出了審訊室,轉身就進了隔壁的觀審室。
一手拎水瓶,一手敬了個禮。
“蘇廳長,楚政委,桑副廳長,你們剛剛應該也聽到了,我來向你們請示一下,馬上派人去那個小區把呂承運的犯罪證據取回。”
蘇廳長和楚政委同時望向的人不是杜大用,而是桑副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