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蹲在她肩膀上回頭瞥了一眼那個酒樓,“喵”的叫了一聲。
“你說這酒樓有問題,什麼問題?人有問題還是飯菜有問題?”顏窩也跟着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叫做排憂酒館的建築,發現這酒館雖然小,但一直走進去的客人是真的多。
“反正裏面的東西我一口都沒動,應該沒有問題吧。”
顏窩收回視線,伸手在挎包上摸了摸。
“明確鏡提示過金安小鎮不是祕境,而是真實的。可現在我們見到的金安小鎮,建築風格、販夫走卒都是一樣的,只有孔家關於孔小姐的事和這裏有着區別。”
“學院測試內容是要學子們在太陰學院存活兩日,這說明,金安小鎮一定存在着什麼危險。”
“而這個危險很有可能就和孔家有關。”
“雖然我很想直接去孔家看個究竟,可又擔心提前觸發危機,再說以其他學子到目前爲止都還苟着沒有動靜,自己難不成還去當這出頭鳥?”
顏窩在街上買了一串糖葫蘆,沒有喫,就那麼握在手中,在四處溜達。
買糖葫蘆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小二說過:和孔小姐同一天出嫁的還有鴛鴦樓的花魁。
她打算先去鴛鴦樓看看。
穿街走巷,走了好一陣,顏窩纔到了鴛鴦樓。
紅色的燈籠掛在外頭,但是門窗緊閉,拉住一個路人問了情況才知道鴛鴦樓是晚上營業。
顏窩的計劃一下子落空,只好認命的找個便宜的酒館,打算睡一覺之後夜間行動。
關閉好門窗。
顏窩衣服鞋子都沒脫的躺在牀上,生怕危機來臨的時候自己還在套衣服。
不止如此,她還把掏出畫冊,把洋娃娃、皮球、以及自行車都從圖冊裏取了出來。
早在發現孔小姐的殘肢可以進入圖冊後,顏窩就試過把自行車和皮球都塞裏面,畢竟自己的小挎包根本裝不下,好在,這些東西都能裝進圖冊裏。
一番佈置之後,顏窩才躺在牀上。
本是想着閉着眼思考金安小鎮種種奇怪的地方,沒想到,她閉上眼之後直接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顏窩猛地一下坐了起來,捲縮在她枕邊的黑貓頓時嚇了一跳。
“我怎麼睡着了?”
昏暗的房間中,洋娃娃嗖的轉頭,朝她看了過來,牀下滾出一個皮球,在門後的自行車直接騎到她跟前……
它們在表達關心。
不過,在旁人眼裏有些詭異就是了。
“你們怎麼不叫醒我?”
顏窩從牀上跳下地,剛想推開格子木窗的時候,洋娃娃跳上她的胳膊,短小的胳膊抱住她,“下雨不開窗,嘻嘻~”
“外面下雨了?”顏窩疑惑的挑了挑眉。
想了想,她伸出手指才窗紙上戳了個洞,眼睛對着洞,從裏面往外面望。
他不知道的是,窗戶下等着客人開窗的黑影,看見那個被戳破小孔,失望的離開。
嘩啦嘩啦——
黑色的天幕看不見雨水掉落。
只能聽見雨水砸落在萬物上形成的聲響。
街道的地面,似乎形成了一片片的水窪,在街道兩側的燈籠照耀下倒映着冷光。
“太黑了,除了聽得見雨聲,根本看不清什麼……”顏窩靠着窗戶坐下,神色凝重,腦子飛快的運轉起來:“到現在爲止,兩日存活任務已經過去了一個白天了,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
“難不成這個測試真就這麼簡單?”
顏窩一臉苦惱。
她心裏清楚的知道,其實有時候沒有事情發生不代表就沒有危險。
可能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有恐怖無比的災難正在蓄力爆發。
沒有測試經驗的她,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行動,只能再次趴在窗戶上的小洞往外看。
“金安小鎮已經不是我知道的那個金安小鎮。那些有過測試經驗的學子,怎麼就這麼沉得住氣?”
“我一個才上過一節理論課的人,都能從店小二那裏打聽那麼多消息,他們難道就不能?他們只會比我更有經驗。”
“可這樣說起來也不對,既然金安小鎮他們眼裏沒有詭異之處,那他們總該知道明日孔小姐和花魁大婚,很有可能和測試任務有關,難道不會主動探查這兩個地方?”
心裏正這麼想着的時候,明鵲鏡的提示音頓時響起在耳畔。
【太陰學院,王鶴,死亡!】
顏窩直接愣住了。
死亡?
是不是明鵲鏡搞錯了?
不過是一次學院測試,怎麼還會有人死亡?
這就好比是語文單元測試,正在做試卷的時候,考試的人,腦袋一歪就沒氣兒了,……這可能嗎?
測試而已,怎麼還有生死危機?
還不等顏窩從這個衝擊中回過神,明鵲鏡的提示再次在耳邊響起。
【太陰學院,李炬,死亡!】
【馬蕭蕭,死亡!】
【黃一河,死亡!】
臥槽!
一下子就出來了個,
三連擊!!
顏窩直接被這提示音弄的已經沒有僥倖的心理。
她立馬站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走了兩圈,“我得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是被陰靈附體了還是鬼怪吃了?總要搞個明白,否則危險來臨的時候,我可能根本察覺不到。”
掏出圖冊,把圖冊放在地面。
自行車自動騎行上前,就好像鑽進了一個隧道中,消失不見。
沒多久,圖冊空白的一個頁面上出現一輛自行車的圖案。
皮球也這樣進入其中。
洋娃娃爬上前,還沒有進去,顏窩就擰着她洋裝把它抱在懷裏,“你和我一起。從房間出去後,慧奶奶負責看我身後,你負責觀察我的左右兩側,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記得提醒我。”
洋娃娃頓時裂開嘴笑,開心極了。
她嘴裏密集的牙齒,顆顆尖銳,宛若獠牙。
這是上次一口咬住紅繡鞋,被紅繡鞋掙脫後,洋娃娃親自打磨的。
當時起牀尿尿的舅舅,聽到牙齒和菜刀的摩擦聲險些沒嚇死,可他把白文林喊起來一起去廚房兜了一圈後,什麼都沒有看見。
“也不知道這小鎮的雨水是不是正常的雨水,要是有傘就好了。”顏窩收起圖冊,呢喃了一句。
確定好自己的東西都帶在身上後,顏窩把黑貓抱起。
黑貓似乎因爲被打攪了睡眠,伸長身子舒展身體的時候,脾氣很不好的抓了她一下,手背上留下幾道白痕。
“回去你慢慢睡,先陪我把這一關過了再說。”
顏窩把黑貓放在肩膀上,推開門。
突然間瞥見門外一側,放着一把紅色的竹傘。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二樓三樓都靜悄悄的。
“不是詛咒物,就是一把普通的雨傘。”慧奶奶道。
顏窩上前撿起雨傘,撐開。
紅色雨傘沒有任何圖案,只是把柄上綴着一穗瓔珞,也是紅色的。
“真是奇怪,誰會在我房間門口放把雨傘呢?”顏窩疑惑。
下了樓,走到櫃檯,想要詢問一下店小二或者掌櫃的。
結果從木梯往下走,一直走到掌櫃坐着的櫃檯愣是一個人都沒瞧見。
整個酒館空蕩蕩的,就像是隻有她一個活人似的。
她撐開雨傘,走出酒樓。
“噼裏啪啦”的聲音砸落在傘面上,引得耳膜和心律都跟着顫動。
直到這時候,顏窩突然發現有人正冒着雨朝街道鴛鴦樓的方向走去,顏窩仔細一瞧,正是上午那家麪館的店小二。
但這時候店小二的神色有些不對勁,臉上的皮肉抖動,步伐緩慢,每次賣出時都伴隨着輕微的抽搐。
有些像師父提到過的一種可能:
他的身體裏有不同的靈在和他爭搶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