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隻筆,就能找到齊恬恬了?”徐帆船一臉懷疑。
於紅和耿長軍卻是異口同聲道:
“名譽筆!”
徐帆船用手指在鼻尖上撓了撓,“名譽筆?這詛咒物很出名嗎?”
“這是於紅師父給的。”顏窩也不清楚這筆有什麼名氣,只解釋了一句。
耿長軍着實怔了一下,瞪大眼看向於紅,“這可是你師父最依賴的詛咒物,之前我師父問他借一次他都沒借,這次居然給顏窩了?”
“我的詛咒掛墜在顏窩那裏,師父應該是爲了幫我換回來。”於紅看着名譽筆語氣複雜,上次給出了名譽筆之後,師父特意囑咐過她這麼說,不能透露他當時說的任何一個字。
後來她想了想,師父一開始都很正常,只是在說起【顏桑歸】和【顏窩】都姓顏之後,才改變主意送出名譽筆的。
師父肯定和那“顏桑歸”是故人,給顏窩名譽筆或許有別的用意。
徐帆船心癢難耐,瞧見一個個的都一副瞪大雙眼,滿臉驚駭,一副驚嚇過度的反應,用肩膀撞了耿長軍一下,“你倒是說啊,這詛咒物很厲害嗎?”
“這是柳如晦柳倒是的貼身詛咒物,至於厲不厲害,你馬上就知曉了。”耿長軍道。
顏窩掏出針戳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指尖頓時冒出一個渾圓的血珠,洋娃娃在一百年流着口水,眼神炙熱的瞧着,好似下一刻就要撲上前。
在徐帆船呼吸放輕,於紅和耿長軍目光灼灼的視線中。
“幫我尋找到齊恬恬的位置,以我之名承諾,我會給你應有的名譽。”說着,顏窩將手指上的血珠抹到了筆桿上。
呲溜一下。
那血珠就被筆桿吸收了個乾淨。
筆桿吸收了這滴血液開始逐漸暈染出紅色,微紅、玫紅、深紅、紫紅……
顏色一層層的遞進之下,最終名譽筆停留在了深紫上,深紫之中混攪着一絲絲的赤金的雲紋。
於紅把雙眼瞪得賊大,一陣駭然。
世襲血脈!!
七次顏色轉換!!
說明顏家上下最起碼不低於七百年的世襲!
世襲什麼?!
……自然是陰陽道傳承!
她根本想不到這個站起來不到自己腰際高的小奶娃,居然是一個古老的家族!
佛門和道門之爭,讓陰陽道幾乎被消滅。
如今整個陰陽道上,能維持兩三百年的世襲,都算是權貴中的權貴,這不低於七百年的世襲血脈,相當於如今的皇族嫡系了。
或許,師父早就猜測到了什麼,所以纔會把名譽筆給她。
要知道第一次從陰陽道里獲得的詛咒物,相當於修真界的“本命靈器”了,貿然割捨或者毀壞,那都是對自己有傷害的。
師父卻在聽說她的姓氏後,就直接把名譽筆給了出來,還讓她忘記當天發生的事,爲什麼?定然是爲了保護她,保護陰陽道當今唯一的古老世襲!!
於紅震驚。
耿長軍也不會遜色多少,他的導師不如齊恬恬的倒是,張濤那麼富有,也不如柳如晦導師那樣窮酸,但是,作爲太陰學院藏書閣的掌管人,
怎麼可能不住地世襲血脈這一說!
深紅已經是罕見,紫色更是尊貴,這紫中帶着金色雲紋的……就連翻看了無數古籍雜傳的他都不知道這個家族有多古老。
耿長軍只覺得震撼,深深的開了眼界。
而徐帆船則是看不懂這些顏色七轉,只瞧見那名譽筆朝地面上一點,一條路徑頓時就被標記了出來,並且還能看見一個形似齊恬恬的小人正在什麼追趕着,跑的很狼狽。
“齊恬恬有危險!”於紅緊張道。
“嗯,我們這就入城門去找她……”像是聽見了顏窩的話,那本就只開合一點,露出一人通過的縫隙的大門陡然間徐徐打開,像是在邀請衆人進入。
“我走前面,於紅和耿長軍居中,徐帆船殿後。”
“好。”
這個城門也就只有一個城門的門頭,往裏就是長長的龍身,只有兩側有着建築,似是一條長街,沒有任何僻靜的巷子,顏窩不知道怎麼就想到“一根腸子通到底”這個說法。
幾人走進城門之後,那大門緩緩關上了。
顏窩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閉合後的城門的背面,畫着一幅畫。
如同敦煌石窟中的壁畫一般,印在那大門的後方,色彩濃豔,栩栩如生。
畫的正是城門的場景,只不過比起空曠的直腸子街道,上面的場景上還有——芸芸衆生。
“我似乎聽到了叫賣聲,有人在喊:熱騰騰的包子咧……”於紅道。
四周這麼安靜,哪有人在賣包……
顏窩剛剛這麼想着。
突然間,耳朵豎了豎,還真的咋子於紅的話落之後聽見了這樣的喲呵聲。
“我看見一個才七八歲的小女孩,死了雙親,披麻戴孝,在賣身葬雙親……”耿長軍喃喃道。
顏窩擰了擰眉,察覺到了不對勁。
果不其然,在耿長軍話落之後。
就有個悽悽慘慘,讓人聞之傷心的悲愴嗓音在卑微的祈求着:“求求你們,幫幫雅雅吧,只要幫雅雅安葬雙親,雅雅可以爲奴爲婢,報答恩人。”
那抽泣的聲音弱弱的,悲傷、沙啞、自卑、絕望又渴望等等情緒混雜在一起,好似徑直的要往耳朵裏鑽。
讓人生起一種不幫忙安葬她雙親就不配爲人的心思來。
顏窩不想聽也不行。
這時候,徐帆船的聲音也響起了:“我看見馬車穿街而走,商鋪酒樓的夥計正在招呼人,有女子穿着火紅的嫁衣乘坐轎子在鑼鼓聲天中入了一座宅院,我還看見……”
顏窩耳邊先是響起馬蹄聲,車軲轆聲、馬兒打的響鼻聲,
夥計笑容滿臉的招呼人,穿着紅嫁衣的女子在含羞帶怯的喊了聲“郎君”。
各種嘈雜的聲音紛涌而來,讓唯一堅持着清醒的顏窩,像是對上一層幾丈高的浪潮,差點直接被掀翻。
凸(艹皿艹)擦!
就你徐帆船有張嘴!
於紅和耿長軍制造的噪音就是“叮咚”一聲,你特麼的製造的噪音那簡直是“噼裏啪啦”“轟隆轟隆”。
顏窩被嘈雜的聲音衝擊的險些翻了白眼。
好不容易緩過神,輕輕咬了下舌尖,頓時疼的一陣齜牙咧嘴:“門後的畫有古怪,你們別盯着看。”
但這提示已經晚了。
因爲她發現,那門後的芸芸衆生,就在身邊。
於紅和耿長軍、徐帆船回過神,全都是捂着腦袋發出“嘶”的抽氣聲。
“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就走神的功夫,這裏怎麼多出來這麼多人,我們進來時,這裏不是個空城嗎?”
“我好像看見了門後的繪畫,然後再回神就這樣了。”
耿長軍三人看着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羣,發現這些人不只有影子,表情都十分真實,像是一瞬間再次進入了一個祕境中。
顏窩揉了揉也有些頭疼的太陽穴。
“我們大概中招了,進門之後是這樣的……”
顏窩就開始講起進門後,他們盯着門後的圖案說話的事情。
等他講完,徐帆船頓時搓了搓胳膊:“這裏該不會是佛門的佛國吧,可我們沒有看見和尚啊!現在怎麼辦,要怎麼出去,還說去找齊恬恬呢,沒想到我們第一步就中招了。”
“對,顏窩用名譽筆看看,齊恬恬的位置,說不定能找到出口。”於紅道。
顏窩拿出名譽筆,把最開始的口訣唸了一邊,尋找齊恬恬的位置,只瞧見名譽筆在他們面前的地面畫了一個圈,然後字啊圈外很遠的地方畫了個形似齊恬恬的人影。
“這麼看來,我們就在這個圈裏了,齊恬恬不在這個……嗯,祕境中?”於紅握着掛墜,朝顏窩身邊靠了靠。
耿長軍分析道:“沒道理齊恬恬進入城門不中招,她又是怎麼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