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發泄了一下情緒之後，兜帽婆婆的情緒又變得沉穩了許多。
“柳如晦導師說你曾我娘……嗯，內個，敲詐學院的寶物？”
“是。你娘本就是重傷逃離的學院，再加上明鵲鏡的清理，我當時雖然沒有瞧見，但也猜測得出她有多虛弱，所以向學院討要了不少東西。”
兜帽婆婆語氣毫無所謂，完全就是站在顏桑歸的一邊，“懸棺崖的祕辛還得多虧你娘才被揭發，否則，太陰學院損失的就不是兩院，或許會直接滅亡，學院給再多都不夠。”
顏窩聽着師父的話，頓時裂開嘴笑。
一口潔白整齊的小米牙，再加上那精雕玉琢的白嫩小臉，十分討喜。
“謝謝師父。”
“哼。”兜帽婆婆冷哼一聲，“是不是在聽見我說出你娘這段事情之前，你對我都不是完全信任的？你呀你，小小年紀，心眼兒真多。”
“嘻嘻嘻。”
顏窩只會裝傻的笑，但那嬌憨且萌態十足的樣子，讓兜帽婆婆撫摸灰貂的動作加重了許多。
此刻，兜帽婆婆內心。
啊！
太可愛了！
簡直太可愛了啊！！
好想rua她的頭髮怎麼辦？
好想捏捏她的小臉怎麼辦？
柳曼只說過自己孫女很可愛，但沒說她孫女這麼可愛啊！
笑起來又甜又軟！
那個窮山惡水的偏僻小山村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奶娃啊！當時看見的第一眼，就真的好想抱在懷裏捏一捏啊！
幸好，幸好是自己的弟子呢！
但兜帽婆婆的表面依舊淡定無比，帽檐遮住了眼底所有溺愛，滿是皺紋的下巴更是不露情緒。
“好奇的問一下，師父敲詐了學院多少東西給孃親啊？”顏窩奶聲奶氣的問。
“大概有當時寶庫裏的十分之一吧。”
“嗯，才那麼點兒？”
兜帽婆婆語氣隨意到：“是啊，當時學院十二院還有四院，當時的十分之一的東西，大概等於如今學院落魄後的一半吧。”
顏窩這才意識到那是多大一筆補償。
要知道如今太陰學院裏的一半，就意味着無數的奇珍異品，無數的詛咒物和魂技等等。
怪不得學院的導師們都說自己師父是吸血老妖婆。
這敲詐，是下了死手的啊。
一時間，顏窩沒有再說話，只是回味着師父講出的孃親的經歷，只覺得像是看了一場電影一般。
那曲天源，能成爲武道院的副院長，修爲肯定比孃親還高，因爲【窺探】到了孃親身上寶物琉璃鏡的氣息，就對孃親下手，想要給他的弟子白雅增加一個魂技，所以師徒倆聯合對孃親下手。
師父的隻字片語間，顏窩也猜測得到當時孃親遇見的兇險。
突地，顏窩挑了挑眉。
曲天源？
和地窟之中遇見的那個曲榮升什麼關係？
地窟之中那曲天源四人爲何無端去招惹那巨怪，最後殃及齊恬恬和他們這些“池魚”？
會不會是因爲他也有【窺探】的天賦，能模糊感覺到琉璃鏡的氣息？亦或者是窺探得知，靈僕吞噬巨怪身上的煞氣能夠進階，所以才冒險去招惹巨怪，結果發現不能對付？
這樣，也就附和自己解決巨怪回來，齊恬恬他們對曲榮升四人都辱罵不停。
隨後顏窩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想到這裏，顏窩就問了出來。
兜帽婆婆很願意在這些事情上給顏窩解釋：“當時的明鵲鏡是沒有‘讀取’的能力的，無法得知佛門潛入。後來武道院副院長曲天源死在太陰祕境之後，明鵲鏡似乎吸收了【窺探】這個能力，變異成了【讀取】，因此你進入學院的那一天，纔會祕密被曝光。”
“原來是這樣，明鵲鏡居然還有這種能力。”顏窩道。
她想了想又問：“聽師父提到了天賦家族，這種家族多嗎？”
兜帽婆婆很是感嘆：“以前是很多的，天賦能力遍地開花，各顯神通；但佛門大盛之後，天賦家族就逐漸走向滅亡了。”
顏窩坐在下方又沉默了。
偶爾想起一個問題就問一個問題，沒有問題之後又沉默。
不知不覺間就混到了中午。
兜帽婆婆問道：“看樣子，進入琉璃鏡門扉中的護道者在地窟中沒那麼快回來了。獎勵的事也會推遲，師父問你，關於你娘讓靈僕守着琉璃鏡的事，要不要告訴學院。”
“有什麼說法嗎？”
“自然是有。”兜帽婆婆道：“若是告訴學院，學院會後悔當初沒有早一些救下你孃親，迎回琉璃鏡，還因此安排了那麼多靈僕鎮守琉璃鏡，整整十年，這是個天大的功勞。若是說出來，你的功勳或許會超越一些導師，獎賞也是翻無數倍。”
“第二個就是瞞住這個消息，不拿守護的功，只拿取回的功。”
顏窩想都沒想就直接道：“我選第二個，瞞住吧。”
孃親現在不知道在躲避什麼仇家，不敢和親人聯絡，也不敢露面，一定是仇家很棘手。
若是告知學院這個琉璃鏡是孃親守護才取回來的，只怕會惹得仇家大怒，再或者，有人推斷出她和孃親的消息，還會把舅舅嬸嬸他們都捲入危險。
兜帽婆婆點點頭，站起身。
“我去做飯，你在這吃了回去？”
“好。”
……
顏窩沒想到，師父這樣穩若泰山，淡定從容的人，居然是個廚藝渣。
青菜炒的半生不熟，咬着嘎嘎響。
做的魚，鱗片沒刮乾淨，開花的魚頭中，魚鰓還是紅的。
她直接吃了師父從柳如晦那裏搶來的辣醬，舀了一些拌飯，吃了個半飽，就連忙起身告辭，說是祖母該擔心了。
連忙捏着學院的令牌，閃身逃離。
在回神時，自己已經出現在三樓自己的房間中。
外面是一片黑夜，星星點點的燭光代表着村裏鄰居家的燭火。
院子裏，小黑狗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擡頭朝三樓的窗戶望了望，又趴下回窩裏繼續睡。
它在三山廟吞喫的東西已經笑話的差不多，如今的毛髮越發柔順光亮，體格也長了好大一截，白天的時候，顏酒甚至騎着它出去溜彎兒了。
一個面色蒼白的老婦突然穿牆而來，出現在顏窩身後。
“窩窩，你回來了？你嬸嬸讓我問你……要不要洗個澡？”
顏窩轉過身，笑的眉眼彎彎：“慧奶奶，嬸嬸現在居然敢使喚你了？膽量有進步,嗯……我正渾身癢的厲害，告訴嬸嬸，我找身換洗的衣物就下樓。”
慧奶奶頓時點了點頭，從牆外穿了出去。
顏窩搖頭咂了咂嘴：“現在慧奶奶守着嬸嬸，嬸嬸還能當着舅舅的面指揮慧奶奶，一向相信世界上有鬼又迷信的舅舅，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