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窩着實怔了一下。
沒想到師父是爲這個來的。
記得上次進入英靈學院選取了符籙之後,她就在家和符佑一起研究,練習……這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再加上符佑離開後,她又沉迷研究化身符。
燦燦的笑了笑,顏窩底氣不足的道:“我以爲學院是沒有強制規定學子們天天報道的,所以,偷了一下懶,最近都在研究……”
“現在就和我回去一趟。”兜帽婆婆還沒等她說完,就拿出令牌,兩人直接在房間裏消失。
顏窩回過神時,已經在太陰學院中。
“師父,怎麼這麼着急啊。”
兜帽婆婆的房間依舊陰森,穿着翠綠色春裝的顏窩居然覺得有些冷,搓了搓胳膊。
“這些日子你沒來,學院發生了一些事。”兜帽婆婆和顏窩說話的時候指了指下方的座位。
她對師生關係區別的很清楚,比如,每次她自己坐在講臺後的桌子後,顏窩就不能坐在講臺邊上聽課,必須坐在學生的座位上,比如顏窩在地窟中沒回來時,爲了保護自己的弟子,她直接打斷了一位導師的腿。
完全屬於中度強迫症了。
灰貂從外面竄了進來,落入兜帽婆婆的懷裏。
“什麼事,很重要嗎?”
如果不重要,兜帽婆婆應該不至於把自己從家裏拽到學院裏來。
“不重要我會去找你?”兜帽婆婆語氣淡淡的,但顏窩看她撫摸灰貂的姿勢來看,事情可能有些嚴峻。
“師父你說,我聽着。”
顏窩盤好雙腿,挺直背脊,做出了認真的姿態。
“學院上次得到琉璃鏡後,發現了三處僞佛起源,護道院的人進入地窟中對那蟲巢、雕塑裏的蟲蛀屍體進行了毀滅,並在那裏撒上了真佛骨灰,那裏被淨化的很徹底,不會有蟲卵逃到現世。”
顏窩不解。
這是好事啊。
“這件事不知道被誰透露給了佛門,佛門的派了兩個寺廟的弟子前往,和護道院對上,護道院的護道者死了十幾個,最終靠着琉璃鏡門扉逃離。”
顏窩瞠目結舌:“十、十幾個護道者?”
要知道每一個護道院的護道者都是曾經能教授弟子的出色導師,而每個導師都是五階御靈師以上的存在,更多的水平都是保持在六界階的鬼巫上,整個學院,唯一到達七階的傀師的,只有自己的師父兜帽婆婆。
就因爲開發一個新地圖,消滅地窟中的蟲巢,居然死了十幾個護道者。
琉璃鏡的迴歸,如此說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琉璃鏡找回來自然是好事,原本學院的監察範圍只有九黎國,如今卻是擴大許多,佛門出動兩個寺廟的弟子,只能說明……他們急了。”
顏窩點了點頭,表示聽明白了。
心裏爲那十幾個護道者默哀。
“院長親自接回了他們的靈體,送入了英靈學院。”兜帽婆婆語氣裏也帶着點黯然,用手指纏繞着灰貂的尾巴,突地擡起頭看向顏窩:“周玉璽,你見過了吧。”
顏窩悶悶的“嗯”了一聲。
“不知道怎麼找到我們村裏來的,買了一處農田在我們村蓋了新房子,比我們家的房子還大。”顏窩說不清什麼情緒,語氣有點酸溜溜的。
“原本我們村還是村裏的富戶,現在他一來,不只蓋的房子比我們家大,還把村裏家家戶戶的泥巴路都被鋪成了青石板路,現在村裏人都在說在誇他,哼,他們都忘了我還給村裏修了一座橋呢。”
不止修路,那人還和她哥哥顏酒成了好兄弟,天天厚着臉皮上門,僅僅是想要幫顏酒遛狗。
符佑一走,顏酒就巴不得自己把周玉璽拐回家來當童養夫。
顏窩想想都覺得不舒服。
她小肚雞腸,不喜歡這種不順眼的人過的比自己還舒服。
頓了頓,又道:“院長的兒子,原本和陰傀宗的少宗主訂婚的,但三個月前,突然就來學院想要把婚事給退了,院長自然不會答應。因爲來退婚的只是少宗主,那陰傀宗的宗主卻是沒有露面,也沒有給出信物之類的,只憑借一張嘴來說也太看輕我們學院了。”
“陰傀宗的少宗主就乾脆在學院裏住了下來,還擺開擂臺放狠話,五階之下沒有人能打敗她!給學院三個月的時間,若是無人能鬥得過她,婚事必須退!她覺得院長兒子是個廢物,太陰學院太弱!”
“三個月內,老生和新生都上過擂臺,但大部分人連這少宗主的身都近不了,士氣一直低迷,所以,學院想要你對戰陰傀宗的少宗主。”
顏窩靜靜聽着、
聽到這裏突然皺起眉,奶聲奶氣的推脫起來:“師父,那麼多師兄師姐都打不過,我一個三階的趕靈師不一定就成功的,我要是失敗了,周玉璽沒老婆怕是要怪我了。”
“哎。”
兜帽婆婆嘆息一聲,知道這小奶娃慵懶的性子。
“早就知道讓你去打擂臺你可能不願意,所以,整整三個月,太陰學院接連失敗我也沒有叫你來。可這次叫你去擂臺大比,也是因爲得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和你娘有關。”
顏窩雙手頓時放在桌面,身子前傾,琥珀色的眸子發亮,盯着兜帽婆婆。
“那曲榮升四人因爲上次被院長點名批評後,被同門厭惡,又缺少資源。這半年居然去巴結陰傀宗的少宗主,成了那少宗主的走狗。他在一次測試中說漏嘴:
現任的陰傀宗宗主的宗主之位,是靠手段搶來的,根據那少宗主所說,現任宗主鳳無暇是前任宗主親收的關門弟子,而那前任宗主就是太陰學院派出去的,和現任宗主一樣是個女子,姓顏。”
顏窩頓時脫口道:“一定是我娘!”
上次因爲地窟遇見顏桑歸的那些靈僕,回來後從師父這裏得知,當初孃親身上沾上琉璃鏡的寶物氣息,被武道院的副院長窺探惦記上,被他們師徒追殺,後撞破懸棺崖和尚僞裝陰屍殺人的事,更是險死還生。
最後,她不得不毀了太陰學院的令牌,被驅逐出了太陰學院。
當時的孃親肯定是身受重傷,但一定沒有死。
如果她死了,就不會有顏酒和她顏窩了。
只是不知道十年前娘逃離之後爲什麼最後沒有回到學院?
是對學院失望了還是另有計謀?又爲何會成爲陰傀宗的宗主?娘是不是被現在的陰傀宗宗主藏起來了?娘和她爹又是怎麼認識的?
顏窩腦海中冒出一連串的問題,困擾不已。
忽的,她雙手撐在矮桌上,站起身,小臉兒上滿是認真。
“師父,和陰傀宗的少宗主的大比,我願意一試!”
兜帽婆婆稍稍擡頭,那滿是細紋褶皺的下巴和脖頸在光線中顯露出一截,她緩緩朝後面一靠,鬆了一口氣,激動道:
“那鳳雲巢說的五階以下都可以上,證明她的戰力差不多達到五階,你才三階,你對上她沒什麼勝算,怕是要做些準備。”
顏窩眼底精光連閃,滿是鬥志。
因爲祖母還在頻繁外出,顏窩知道她是在悄悄打聽孃的消息,既然現在,消息送到了她面前,她無論如何也不願錯過。
打敗鳳雲巢,從她身上問出孃的下落!
兜帽婆婆頓了頓,又道:“只要你這次保住學院的面子,院長一定會給出更多的獎勵,你最好用功勳換一些東西,嗯,師父身上的功勳全部用來上次突破了,幫不了你。”
顏窩一臉嫌棄的撇撇嘴。
“師父呀,我那麼多功勳正不知道怎麼花,這次大比要是再贏了,能不能讓院長獎勵些別的?”
兜帽婆婆:“……”
我這邊窮哈哈,你還炫富?
小丫頭,太欠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