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鋪的門口,顏窩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白文林虛弱的扶着倒地的棺材,邊上是掀翻了的棺材蓋,他低頭握了握拳,感覺身體僵硬的還是有些用不上力,聽到顏窩的聲音擡起頭。
“能扶我一下嗎?”
瞧見顏窩邁着小短腿兒就要過來,無奈的補了一句:“讓你的陰屍幫我。”
顏窩一拍腦袋,她忘記了自己的身高了,根本無法攙扶一個成人。
張嘴把陰屍吐了出來。
陰屍上前把白文林攙扶着坐在了廊下的長凳上。
他左右看了看。
“柳嬸呢?”
“我不知道,我也剛剛從外面回來。”顏窩聳了聳肩,朝走廊下看了一眼。
發現剛剛好像門檻邊上沒有擺放紙人的,現在那邊居然多了一個,身上還灰撲撲的,像是從外面剛剛回來的樣子。
“祖母除了維持棺材鋪的運轉,有時候出門誰都找不到。”顏窩再次張嘴吐出幾個靈僕,上前把地上的棺材蓋給放回原位,“你會在棺材裏醒過來,是不是做了什麼?”
正當白文林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院子外面,突然一個東西跳起,從兩人的頭頂飛過,然後“嘭”的一聲落在院子裏。
顏窩側頭一看。
發現居然是自行車、花魁、和孔小姐!
“奇怪,我本來是讓你們保護文林叔的,怎麼文林叔從棺材裏出來,而你們從外面進來,你們去哪裏了?”顏窩一頭霧水。
最後還是花魁從自行車後座上跳下。
紅袍翻飛,墨發被寒風吹起,他渾身帶着涼氣的靠近,“妻主,是這樣的……”
……
棺材鋪的廊下,一個藤蔓做出來的吊牀上。
顏窩等完花魁講的事,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文林叔,你總是這樣想着報恩,報恩的。一家人在一起你對我好我對你好,不是理所當然嗎。你別總是把自己當外人了。”
“窩窩,我……”
白文林啞然,感覺有情緒堵在喉嚨不知道怎麼說。
大大的呼出一口氣之後,乾脆鬆弛的一笑:“”
隨後到:“我有些擔心柳嬸,她會不會去找我了?”
白文林並不知道,這次他被瀟瀟帶去歡喜佛的佛門弟子大本營後,柳曼感應到白文林有危險,就先把白色燈籠丟了過去,隨後在自行車帶着花魁等人逃命的時候,她出現攔住了瀟瀟的去路。
隨後瀟瀟逃跑,柳嬸繼續追了下去。
“很有可能。”顏窩直接確認這個猜想。
並且冷靜無比的繼續說道:
“祖母可是曾經太陰學院的陰陽道的副院長,是六階巔峯,比我高很多,如果她都解決不了的事,我現在追過去也沒有用,或許,我要是自己送上門,正是佛門想要的呢。”
“你打算怎麼做?”
“等吧,看看祖母會不會回來。如果沒回來,那估計是被抓住了,我要是再爲了去救祖母,我身後的舅舅嬸嬸,哥哥和妹妹怎麼辦?”
顏窩輕輕“呵”出一口氣,冷靜的一點都不像是個五歲的孩子。
“總不能飛蛾撲火,一個接着一個的去送吧。”
“若是佛門抓住祖母當籌碼要挾我,那都說明還有的談,所以我還沒死前,祖母被抓住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但若是我被抓住了,一切就完了。”
白文林喫驚的看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只覺得她身體裏似乎裝着一個冷靜睿智的成年人靈魂。
此刻,小臉緊繃,說話的時候身上宛若在發光,看着看着,……咦?還真的在發光?!
光芒霎時沖天。
一輪黑色的圓月浮現在棺材鋪上方的天空中。
黑色圓月出現的一刻。
集南村裏正在殿宇裏睡覺的延森陡然間站起身,恭謹地朝地上跪下!
觀雲縣中,女子學院裏的泥塑身體蠕動,從供桌上跳下,虔誠的低頭!
這光自然也引起了外院子那邊的齊恬恬、耿長軍等人紛紛錯愕。、
然後,所有人飛快的朝這邊趕過來!
與此同時,隱匿在暗處的錢今和方天化也被這光找的顯出身形。
“之前是整個陰陽道最年輕的四階的吞靈師,現在又再次刷新紀錄,要成爲陰陽道最年輕的五階御靈師了!!”
“臥槽,我一直還覺得自己能找年輕的小媳婦搖牀呢,看見這麼小的御靈師,我不得不服老了!”
“嗯?你不找小媳婦了?”
“不了。該找小婦人了。”
錢今鄙夷的掃了一眼方天化,繼續道:“這是我們看見的第幾次奇蹟了,我似乎都有些麻木了呢,你瞧瞧院長,一隻都想要看看顏窩進階的樣子,可惜他得在學院裏守着明鵲鏡,沒那個機會!”
“所以說我們無比幸運吧,能給小丫頭當護道者。”
“那是。說出去這些壯觀現象誰不羨慕?”
這時候齊恬恬、耿長軍他們也來了,看見天空那輪黑色的圓月。
“那不是太陰之主的標誌嗎?顏窩成八階的太陰之主了?”齊恬恬瞪大眼指着上空的黑色圓月。
黑月顫動的一刻,連忙被耿長軍把手一把拽了下來,“你不想活了,指着冥月,再晚個幾秒你這手就別要了……”
於紅脖子伸了伸,側身繞過徐帆船看齊恬恬:“是的,我師父就說過,太陰之主的冥月是不可侵犯的,你若是用手指,可能手就被削掉了,有的兇殘的太陰之主,會直接砍掉頭顱……”
“剛剛黑月顫抖,或許是想脫離控制懲罰你,但是被顏窩的意志阻止了!!”
“呼,嚇死了我。我哪裏知道這些東西。我這是第一次看見冥月。”
“這個進階要多久?”
“不知道。先等着。”耿長軍側頭看了看棺材鋪裏圍着顏窩簇擁成一圈兒的紙人,“不止不要指,現在也別靠過去,不然那些紙人會直接攻擊我們的。”
“納西紙人童子很厲害嗎?”
“你看看兩位導師都沒有考過去就知道了。”
終於。
齊恬恬安分的站在花門前,仰着頭。
所有人都在靜靜的等着圓月消失。
直忘得脖子都酸了,那圓月才慢慢變淡……
而一開始距離顏窩最近的花魁已經人形都不敢維持,化作了泣血的本體。
白文林更是雙眼流淚,等冥月消散後眼前仍舊是一片漆黑,眼珠子像是從熔漿中撈出,燙的驚人,方天化上前將太陰之力給他敷了許久的眼睛才恢復正常。
顏窩早就站在地面。
看着到場的這些人,先是忍不住想笑,隨後很不容易的憋住了。
淡淡的眉頭擰起。
“我怎麼又進階了!”
衆人:“……”
怎麼聽你的語氣還有些嫌棄的味道。
撇撇嘴,顏窩看向目瞪口呆的齊恬恬四人。
“我這麼風光,你們不會嫉妒我吧?”
齊恬恬翻了個白眼:“嘚瑟,我不會用完是排行第二的。”
……
進階之後。
首先變得更強的是太陰之力的質量,比以前更濃郁精純。
茵茵等人在她體內感受到太陰之力,出來之後就像是鏡頭模糊和鏡頭聚焦的區別。
成爲了趕靈師之後,原本總是若棄若離的祖傳黑貓總算是不再到處浪,用它的話來說就是:“你擁有了指揮我的能力了。”
隨後,顏窩又閉關適應了許久。
這期間耿長軍他們的房子地址已經選好,都和顏家緊挨着。
一棟棟蘊含着本人個性化的房子在邊上林立而起,村子裏的村民已經有了蓋房經驗,再加上幾人本就有錢,給的工錢也很高,村民們不知不覺的盆滿鉢滿。
以前都喫糙米的,現在都是精細的白米,雞鴨魚肉在桌子上也變得常見起來了,人人可見的面色紅潤,氣色精神。
大家都知道這一切都是顏窩帶來的,對顏家人送瓜送菜。
聽到齊恬恬他們在顏家混喫混喝,周玉璽都後悔的想要拆了自己在村口的房子,移到顏窩這邊來。
時間好像一下子再次變得快了起來。
但是柳曼自從那次之後就沒有出現,就連潘擎也似乎跟着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