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令趕緊出發吧,就算人家小姑娘真優秀,你們還能和無崖山搶人不成?”

    “人家無崖山爲何會把宗主令給小姑娘,這意思還不明顯嗎,意思就是:這是我的人啊!”

    “是啊,走了,走了。”

    也不知道是誰提起了無崖山,於是剛剛有多興奮發現好苗子,有多想把顏窩直接拐回宗門的那些長老和掌門,瞬間偃息旗鼓。

    一羣人朝顏窩抱拳的抱拳,行禮的行禮。

    之後就各自散了。

    顏窩回到家裏靜靜等待。

    齊恬恬他們的房子還在建,所以這些天都是來顏家喫的飯。

    果果這邊有了兩大缸的濃縮成丸子的鬼魂,米糧豐盈不需要操心,所以嬸嬸下廚格外用心,隨着顏家混喫混喝的人越多,原本的桌子越來越擠。

    最後還是文林叔忍不下去了,打造了一個超長的長桌。

    所有的人都坐在長桌兩側,桌布也是長的,擺上精緻的菜餚,還真的有點歐西風格。

    或許是柳曼不在的原因,顏酒最近也安靜了下來,每次喫過飯都會帶着小黑出去溜溜,但回來的時候都是悶悶不樂。

    原本以爲有那些宗門勢力出馬,很快會找到祖母。

    但沒想到轉眼半個多月過去,祖母依舊沒有消息,顏窩只能耐着性子等。

    期間也回了幾次太陰學院那邊,想要院長靠明鵲鏡的覆蓋力,鎖定一下祖母到底在哪裏。

    兜帽婆婆爲了祖母甚至和院長吵了起來,但沒找到就是沒找到。

    一場雨過後,天氣不再陰沉沉的,春壯麗多姿的山川漸漸從死氣沉沉變得生機盎然。

    不知不覺間,春季再次來臨。

    這一日。

    剛過凌晨,天還是黑黝黝的,就有人敲響了顏家的大門。

    雖然已經立春,但早晚得時候還是很冷,小廝念松睡眼矇矓的裹着衣服去開門,扒拉開門栓,黑黝黝的大門外,一盞掛着琉璃燈的照耀下,一輛馬車停在門外。

    念松擰着燈籠,對着馬車裏喊了兩聲。

    “誰啊?”

    “馬車裏有人嗎?”

    問了兩聲,馬車裏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陣冷風襲來,念松立馬冷的一個激靈,再次過了過身上的外套。

    這些日子在顏家早就把膽量練的越來越大的,回頭對身後的空氣說了聲:“童子大人要庇護我啊~”,猛地一吸氣,撩起袍子,跨出門檻,去掀那馬車的簾子。

    本以爲會出現什麼詭異的俄事情。

    結果馬車外面掛着的琉璃燈,馬車裏也佈置的奢華溫暖。

    有一男一女正躺在車廂裏,眼睛緊閉。

    “難不成是誰家死了的人,直接把屍體送我們家來了,想要白嫖兩副棺材……?”念松心裏這麼想着,一步踏上馬車,膽子很大的伸手朝兩人的鼻子下探去。

    他先探查的是女人,誰料手才伸到一半,一隻手就立馬把他的手腕抓住了。

    “不許碰她!”

    “哇啊啊啊……”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下的念松嚎了起來,那具‘男屍’似乎是被吵的有些煩躁,頓時一聲冷呵:“給我閉嘴!”

    念松剛閉上嘴,心裏又立馬憤怒:媽的,這誰啊,跑到顏家撒野來了?

    他掙扎着手腕。

    “鬆開我!”

    男人長相很是英俊,劍眉黑眸,墨發全部用發冠束在腦後,一身藍色長袍,薄脣冷冽,銳利的視線卻是透過念松身子拱在車簾口,從縫隙朝外看。

    可馬車的簾子對着的事道路的另一邊,看不見建築,只是黑乎乎一片。

    “這是到哪裏了!”

    “別想傷害我們顏家人,童子大人……大小姐……有人……”念松回過身想要大喊驚醒家裏的人,結果側頭就發現馬車邊緣站了一圈而紙人童子。

    念松瞳孔微縮,這些紙人什麼時候出來的?

    之前不是很愛打賞我,看好我,怎麼現在不幫我了?

    一臉問號的看向紙人童子卻發現他們呢齊齊蹲在馬車的輪子上,在看輪子上的什麼東西。

    這時候發現念松許久沒有回去的大貴也提着燈籠找了出來,“念松,到底誰來了……呀!!”

    最後那聲“呀”是因爲看見圍着馬車蹲着的一羣紙人童子,發出的驚疑。

    “怎麼都都都……都出來了!?”

    ……

    半個時辰後。

    顏家的燈火通明。

    福安和福寶恭敬的給那個英朗帥氣的男人上茶。

    小廝守在門口,護道者坐在左右,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頂着個亂糟糟的雞窩頭坐在主位上。

    腳下還趴着一隻小黑狗,座位的左邊茶桌上沒有茶盞,而是躺着一隻慵懶的黑貓。

    “說吧,你是誰?”

    顏窩輕輕的朝陰屍點點頭。

    陰屍就拿着梳妝境和一些珠花之類的東西放在一邊,給顏窩打理頭髮,嬌媚的陰屍,手藝花樣越來越多,白皙如玉的手指在顏窩髮絲間穿梭,沒多久就梳好一個可愛的元寶髮髻。

    挑了兩串細碎的黃色桂花的珠花簪在上方,小姑娘霎時越發靈動可愛了。

    帥氣逼人的中年大叔,含笑看着小丫頭擺架子,奶兇奶兇的樣子,心裏只覺得好笑不已。

    “我說了,我是你爹!”

    顏窩眉心跳了跳,……這男人,怎麼感覺是在罵人呢?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我有在好好說話啊。”吳笙捧起一盞茶,輕輕的抿了一口,隨即眼神亮了亮,“這是什麼茶,怎麼還有股奶香味。”

    顏窩瞧見男人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心裏頓時涌上了幾分驕傲。

    於是下巴揚起,“奶茶,嬸嬸做的。”

    因爲顏窩貪嘴,提出這種想法,嬸嬸就做出了這樣的東西。

    男人呼嚕呼嚕炫了好幾口,直接一盞茶給幹完了。

    “我叫吳笙,是入贅道你孃家裏的,你應該聽你祖母說起過吧?馬車上那個是你娘,叫顏桑歸……”

    顏窩心裏在看見顏桑歸的那一刻,心裏已經有了觸動,實在是因爲自己日日照鏡子,早就知道長大後自己的摸樣應該和這女子有幾分相似。

    明知道這倆人做的馬車是無崖山標識,明知道這兩人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爹孃。

    可一想到這些日子祖母消失之後,家裏讓她操心的事情就更多了,顏窩想着就覺得委屈,心裏有氣不知道往哪裏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