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仗於荀老之前的治療,以及荀嶽如今的相助,再加上他過去住在宮中,不被人注意,前段時間又在宮裏住了些日子,想要短暫地離開一會,並不是大問題。
縱然明德帝派了人盯着他,也不是一直盯着,他就趁着那個空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再者,這宮裏面還有個予棋能夠幫他。
“這便是我接下來的一些安排,若你有機會,就設法讓娘娘知曉,千萬不要勉強,當下以穩爲準。”
予琴跟隨謝姮去了凌雲殿,偶爾會出來一趟,她就如往常那般,或者料理一些事情,或者按照吩咐去拿些什麼東西。
她越是自然,明德帝就越不會在意,況且他認爲將謝姮看住,其他的也就不那麼重要。
他也沒把其他什麼放在眼裏,所以偶爾的機會中,予琴有機會跟予棋通氣。
“是,殿下放心。”予棋答應一聲,四下裏看看,確定沒人注意,這才離開。
周謹待了一會兒,才悄悄回到住處。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暗中看守他的內衛再次出現,見周謹如往常一般在殿中,便繼續在暗處守着。
周謹這一次冒險潛出,收穫甚大。
也就是幾天的功夫,九皇子莫名生了一場病。
明德帝調派全部太醫爲他診治,才讓他脫離危險,此事查下去,卻完全查不出什麼。
就連五皇子自己都不會想到,他暗中下手,背後竟然還有人給他收尾。
原本他就沒留下什麼尾巴,有人收尾之後,這件事就好像是很尋常的生病,根本無從追究。
明德帝也只能更加警醒,於是看守謝姮跟周謹的內衛,又被撤走一小部分。
周謹的下一步已然安排好,只等着被安排的人走入局中。
若此局成了,等謝雁歸回來時,便會有更好的名頭。
——
第三道召謝雁歸回京的奏疏送到黔南邊關時,她已能正常說話,只是不能下牀。
畢竟傷得太重,差一點就沒了性命,如今這般能夠慢慢養着,已是最好的結果。
“第三道了啊?”她躺在屋內特製的椅子上,陽光能夠映照在她身上,暖乎乎的。
“我現在這般也回不去啊,這次寫一封奏疏吧。”她衝着予書吩咐道。
予書答應着,按照她的意思寫了奏疏,儘快送往京都。
之前被攔在城外的將士們以及糧草,都已經進到城中。
確切說,糧草進來了,將士們雖然也進來了,但按照謝雁歸的意思,這兩天就會打發走。
現在已沒有了戰事,他們留下來只會消耗糧食。
不止是謝雁歸,沈懷亦跟其他副將們也希望這些將士們趕緊走。
此刻,沈懷亦就在跟副將們商量這件事。
“當初請求朝廷派兵,那是需要上奏疏的,但如今咱們不需要了,他們反而來了,我覺得直接開口就行。”
“我也這麼覺得,其實當初他們在城外想進來的時候,咱們就該這麼辦,何必還讓他們進城來?”
副將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說到最後,全都看向沈懷亦。
這樣的小事,他們不想去勞煩謝雁歸,只希望她安心休養。
自從謝雁歸回到城中,每天都有人結隊探望,哪怕城中百姓,都不空着手來。
或者帶來家中的雞蛋,或者帶些捨不得用的鹽跟糖,他們將自己手裏認爲最好的,都帶來給謝雁歸。
爲了不耽誤她休息,還特意商量好,以一個人爲主,將他們的祝福跟詢問都說出來。
對於有人來探望,謝雁歸是歡迎的,只是回城最初,她不能說話,多數是予書代勞。
衆人送來的東西,她一次都沒收,可這些人還是次次都想送。
休養中的謝雁歸也知道大傢伙不願意耽誤她休息,她其實還挺喜歡有人來探望的。
聽着他們說話,就會覺得自己還活着。
再者,總是這麼躺着曬太陽或者坐着曬太陽,也實在是無聊,有人說說話,時間過得也快。
閒着的時候,她會去想一些將士們不願意麻煩她的事,或者讓予書轉告,或是讓誰幫忙。
此刻副將們跟沈懷亦商討的事,她就仔細想過,也託人傳了話。
所以,當武將們說話的時候,沈懷亦靜靜聽着,直到衆人看向他,這纔開口。
“謝將軍的意思也是直接開口讓他們離開,這幾日我也大概瞭解了一下各軍情況。”
“有的隊伍知曉黔南大軍來襲,立刻就想支援,可惜朝廷命令沒到,不好擅自行動。”
“還有的得到命令後,雖然起程,卻一直拖拖拉拉,那樣一副姿態,連將士們都有些看不過去。”
“前些日子將他們攔在城外時,外面什麼反應,你們也都看到了,所以讓他們離開的時候,有些隊伍可以給予一部分糧草支援,當然這份支援從朝廷送來的糧草裏出。”
“謝將軍的意思是,以後再有什麼,這些人依舊會是最積極幫助黔南的,所以理當如此,而那些本就不想管的,給了也是白搭。”
聽沈懷亦說完,副將們相互看看,紛紛點頭,他們也認可這個安排。
於是各自領了吩咐,將糧草清點出來,給要送的隊伍送去,然後把人好好送走。
一時間,邊關城內越發熱鬧,有領了糧草支援高高興興離開的,也有領了支援卻覺得少的,還有領不到吵吵着要見主將的。
想見主將的那些人,自然見不到謝雁歸,但沈懷亦還是能夠見到的。
不過,跟在他身邊的是魏巖,這張嘴可是蹭“罵醒”過沈懷亦的。
他不過三言兩語,就讓那羣領不到還要吵的閉上了嘴,乖乖帶着將士們離開。
對於這件事,其實魏巖也曾擔心過,他認爲該一視同仁,以免這些人之後找茬。
謝雁歸卻是毫不擔心,她既然敢讓沈懷亦等人這麼做,自然有她的底氣在。
何況,那些人彈劾她的奏疏可不少,她一直沒回應,若他們不識相,她不介意之後讓這些人好好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