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異性是指……你只跟她一個異性說話？”楚微瀾發問。
“是。”季衍錚眉心微擰，“我曾經很討厭女人，至少那些試圖湊上來的異性，都淺薄而虛榮。”
楚微瀾忍了忍，沒有說他這是性別歧視。
歸根結底，還是因爲當初許韶卿的背叛，對年幼的他所造成的傷害吧。
再加上，以這個男人的家世背景和天賦外貌，那些靠近他的女孩子難免天然就放低了身段，估計不是討好他就是勾引他，所以，他有這樣的想法一點也不奇怪。
不過轉念一想，討好他和勾引他，這不就是她一直在做的事麼？
楚微瀾忽然心虛的厲害。
“凌羽潼是個例外，因爲她安靜懂事，還因爲……”他說着頓了一下。
“因爲，你父親出事的時候，是她陪伴你度過的？”楚微瀾輕聲接道。
“是我母親跟你說的？”季衍錚並不意外。
楚微瀾輕輕點頭。
“是。”季衍錚微微頷首，“所以我一直很感激她。”
父親死後，他一度拒絕和任何人交流，如果不是那個小女孩堅持不懈的找他說話，笨拙的開解他，或許那個時候他就成了自閉兒。
楚微瀾看着他沉靜的臉龐，心裏忽然有些酸澀。她本來以爲她會嫉妒，但此時此刻，她竟然也不由的感激凌羽潼在那個時候陪伴着他，讓他不至於太寂寞。
“畢業以後，爺爺就催促我結婚。”季衍錚淡淡一笑，“凌羽潼是我唯一的選擇，所以我向她求了婚。”
“不是因爲你喜歡她，只是因爲她是唯一的選擇？”楚微瀾追問，不由的睜大了眼睛。
“我不討厭她。”男人看了她一眼，語氣很淡。
果然，他當初並沒有多麼愛凌羽潼，和她的猜測一樣。
只是，楚微瀾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大概這個男人娶老婆的原因就兩個，一是老爺子催促，二是，這個女人不討厭。
她也碰巧很符合這個標準嘛。
“後來的事，你應該偷聽到了吧？”男人忽然勾了勾脣角，“當初我剛剛接手公司，有人想趁機搗亂，把她作爲突破口，試圖從她那裏挖掘到公司的機密，她和對方接觸了幾次，我以爲她背叛了我，所以凌家出事的時候，我不但沒有出手幫忙，反而落井下石。她傷心之下跟我說了分手，我同意了。但那個時候，就算她不主動開口，我和她也不可能再有結果。”
“但實際上，她並沒有背叛你。”楚微瀾輕聲說。
“今天她和我解釋，當初她只是想反套路對方，好給我提供一點幫助。”季衍錚頓了一下，“而我調查的結果也的確如此，她從未透露任何信息給對方。”
“那人是誰？”楚微瀾忍不住問道。
“在監獄裏，我允諾可以讓他減刑，他就痛快的和盤托出。”季衍錚微微冷笑，“而且他還透露了一點有意思的內容，當初是在別人的提醒之下，他才把凌羽潼作爲突破口。”
楚微瀾一愣：“當初有人暗中搗鬼，不讓你們在一起？”
季衍錚看着她的表情，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麼，不由的勾起脣角：“我也覺得是她，不過目前還沒有證據。”
老宅晚宴那天，如果不是他有所防備，或許他也被謝思綺給設計了。
就連這個女人，也差點被謝思綺算計到許天齊的房間。
想到這裏，季衍錚的眸光沉了沉。
“你不會覺得遺憾嗎？”楚微瀾情不自禁的追問，“如果不是有人搗鬼，你跟凌羽潼說不定孩子都生了一打了。”
季衍錚狠狠的盯了她一眼：“如果我跟她沒有分開，你怎麼辦？”
“我當然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你要是和凌羽潼結了婚，我多半不會遇到你，就算遇到了也不可能有什麼。嗯……也許我要過很久才能發現消除胎記的法子，演藝圈的發展可能也沒這麼順利，不過我相信我總能想到辦法的。”
看着她認真思考的樣子，季衍錚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幾秒，這才冷冷的收回目光。
……果然不能指望她流露出什麼悲傷或者不捨的情緒。
“沒什麼遺憾的。外界的因素只是誘因，歸根結底，還是因爲我們不夠信任對方。”季衍錚淡淡的說着。
“那……小崢又是怎麼回事？”她終於問到了重點
“訂婚以後我就接手了公司，忙的昏天暗地，和她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見面也無非說上兩句話。我很確定那孩子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季衍錚看了她一眼。
楚微瀾眨了眨眼睛。
訂婚以後，他和凌羽潼幾乎沒接觸，不可能造個孩子出來，那訂婚之前呢？有過那啥沒有？
楚微瀾心裏貓抓似的。她之前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但是現在，有了這個猜測以後，卻又迫切的希望她的猜測能得到證實。
季衍錚忽然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你想問什麼？”
“咳……沒什麼。”楚微瀾嚴肅的說道，“我只是奇怪，爲什麼凌羽潼堅持認爲那孩子是你的。”
“她不像是在撒謊。”季衍錚略一沉吟，“所以，我還在調查。”
“那份親子鑑定的報告……”楚微瀾遲疑的問道，“難道書航真的騙了你？”
“那倒不至於。”季衍錚輕輕搖頭，“不過，巧合太多就一定有貓膩。”
楚微瀾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她忍不住想會不會又是謝思綺搗的鬼，但是謝思綺應該還沒這個本事。
男人指尖撫着她的臉蛋，語氣帶着深深的暗示：“還有什麼想問的？”
楚微瀾總覺得這個男人已經看穿了她，他肯知道她想問什麼。
她臉上有些發燙，結結巴巴的問道：“就是……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我和凌羽潼，誰比較厲害？”
男人勾起脣角：“哪方面？”
楚微瀾氣結：“我的意思是，我跟她到底誰的功夫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