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他的恐懼有這麼深。看來上次她的不告而別真的狠狠的傷到了他。
季衍錚垂眸，看着女人帶着內疚和愧悔的臉蛋，無聲的勾起了脣角。
他的神色看起來很放鬆，聲音也帶着幾分饜足和慵懶：“楚微瀾，你不用費心取悅我，嗯？”
“我也不是取悅你……”她分辯了一句，“我就是想讓你高興嘛。”
“嗯。”他的眸光柔軟至極，“這就夠了。”
這個女人懷着他的孩子，還生怕他的慾望不能紓解，簡直傻氣透頂。但是這份傻氣，卻讓季衍錚愉悅至極。生理上的慾望當然不會這麼容易被滿足，但是心理上，男人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愉悅過。
楚微瀾被他溫柔的目光看的有些臉紅，目光正要躲閃，季衍錚卻扣住了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腦袋壓下來，繼續吻她。
有過白天在醫院的那一幕，之後男人每次吻她都很剋制，但是吻她的時間卻變得很長，他含着她的脣瓣不斷的吮着，彷彿怎麼都親不夠似的。
楚微瀾掙扎了一下結束了這個吻，呼吸已經有些亂了，她平復了一下才啞聲說：“別，我累了。”
男人眸光一閃：“那就閉上眼睛睡覺。”
楚微瀾衝着他眨了眨眼睛：“你……該走了。”
季衍錚擰緊了眉心，目光也沉了下來。
溫香軟玉在懷，哪怕他什麼也做不了，就這麼抱着她也是好的。
可是他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離開。
“衍錚，我知道你不捨得。”楚微瀾悶悶的說着，“但是你答應過我的。”
季衍錚久久沒有說話，只是呼吸被他壓的很沉很緩。
“晚上睡覺，會難受嗎？”他忽然啞聲問道。
楚微瀾遲疑了一下搖頭。
但是那一瞬間的遲疑，並沒有逃過季衍錚的眼睛。
“夜裏面也會孕吐，是不是？”他的長指插入她的發間。
“偶爾……”
“你還要繼續鎖着自己？”他繼續追問。
“主要是現在有了寶寶，我怕出意外。”楚微瀾解釋，“最重要的是，我已經習慣了，你不用擔心我。”
季衍錚抿緊了脣，灼熱的大掌烙在她的腰間，終於開口：“我明天一早就過來。”
“那……”
“我會讓孫燁把工作送到這裏來處理。”男人打斷她的話。
楚微瀾知道自己肯定勸不住他，只好點頭。
季衍錚抱着她去浴室衝了個澡，期間又吻了她好一會兒，差點停不下來。
膩了好久，季衍錚最終還是穿好了衣服，楚微瀾也套了一件家居服，送他下樓。
……
樓下客廳此時空無一人。
夜色濃重，楚微瀾把男人送到門口，心裏也忽然涌起了一股酸楚。
她當然也希望這個男人能夠時刻陪在她的身邊，尤其是晚上。畢竟，白天的時候她還有林染照顧和陪伴，但到了晚上，就只有自己一個人，有時候半夜驚醒，那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可是她不能說，這些話，除了讓季衍錚心疼自責以外，並沒有任何益處。
不過至少，如今她不必逼迫着自己把他推開，再怎麼說，他們還算是在一起的吧。
他忍不住伸手把她攬到懷裏：“有事就給我打電話，聽到沒？”
楚微瀾乖乖的點了點頭：“你快去吧，真的不早了。”
季衍錚不悅的哼了一聲，直到女人開始推他，他才狠狠心鬆開她：“你先回去。”
“我等你上車再回去。”
“不行，你在這裏看着，我根本走不了。”男人的聲音沙啞下來。
楚微瀾眼眶一熱，輕輕點頭。
她轉身離開，一步步都走的很慢，強忍着回頭看他的衝動。她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明天還能再見到他，才總算壓下心底的不捨。
季衍錚攥緊拳，目送着女人的背影，半晌，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轉身回到車上，卻沒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點燃了一根菸。
今天一天似乎異常的漫長，獨處的時候，男人才又一次深刻的意識到他要當爸爸了這個事實。
他忽然無聲的笑了起來。
……
楚微瀾上樓以後，林染也剛好從房間裏出來。
“微瀾姐，季先生走了嗎？”
楚微瀾點了點頭，忽然開口：“林染，你困嗎？”
她搖頭。
“那陪我看會電視吧。”楚微瀾笑了笑，“就看《奚寧傳》。”
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但是她現在不想回到空蕩蕩的房間。
“好啊。”林染欣然應允。
電視看到一半，楚微瀾忽然想起來：“黎以念呢，她好像不在家？”
*
隔了一條街的另一棟別墅裏。
臥室裏光線很亮。女人勻美的身體在燈光的照耀下，白的近乎透明。她眼眸緊閉，紅脣緊咬，神色帶着幾分逆來順受的忍耐。
喬嶼澤動作停了下來，啞聲道：“跟我在一起，讓你這麼痛苦？”
黎以念睫毛輕顫，睜開了眼睛，但是眼底卻沒有絲毫的沉浸之色。
喬嶼澤的眉心掠過一抹深重的戾氣。
沒錯，他終於逼迫這個女人向他低頭。
然而女人的身體卻異常的冰冷，不管他怎麼吻她，她都熱不起來，不管他怎麼做，她的臉上都只有一個表情——忍耐。
彷彿這件事，對她而言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樂趣。
曾經這個女人在牀笫間也足以讓男人發瘋。她或者熱情大膽，或者婉轉相就，不管是哪一種，她總是異常的投入，讓喬嶼澤恨不得死在她的身上。
男人的喉結不由自主的滑動了一下，可隨即心底又涌起了一股恨意。
此時他們雖然肌膚相親，可是他不但沒有絲毫的滿足感，反而愈發的憤怒和無力。
她的身體，像是再也不會因他而動情。
喬嶼澤抿緊了脣，盯着女人幽暗的眸子，忽然冷笑了一聲，扣住她的身體。
黎以念似乎覺得難以承受，眉心緊蹙，神色痛苦。
喬嶼澤盯着她痛苦的臉蛋，心裏竟然涌起了幾分異樣的滿足。至少，這個女人還知道痛。
如果不能讓她快樂，讓她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