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衍錚微微頷首，淡聲開口：“謝家那邊有什麼動靜？”
“他們在籌備謝小姐的葬禮。”孫燁說着，“夫人還想請你參加，她說如果你能參加，謝小姐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高興……”
“回絕。”季衍錚一聲冷笑打斷了孫燁的話。
“是。”孫燁應着，“另外，下面的人傳來消息，肖銳朗這幾天都流連在夜店，他的身邊並沒有出現任何可疑的人物。”
“他不會那麼輕易的露出破綻的。”季衍錚閉了閉眼睛，右手攥緊成拳，“案件也沒有什麼進展，對嗎？”
“沒錯，聽說那位江警長已經到了陽城……”
“江家人。”季衍錚笑了一聲，似乎在沉吟，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走吧，我該去見我的當事人了。”
季衍錚像前幾天一樣提交了申請，然而這一次，他的申請卻被駁回了。
辦公室裏，男人雙腿交疊，冷厲的眸光落在劉警官的臉上，他笑了：“理由？”
“季先生，你沒有資格擔任嫌疑人的辯護律師，你和這個案件有着直接的利害關係，無論是嫌疑人還是死者都與你關係匪淺。”一道低沉冷漠的男聲忽然響起。
他話音未落，人已經走了出來。
季衍錚的瞳仁收縮了一下：“江煜？”
“是我。”江煜平淡的接口，“您還是爲楚小姐尋找一位更專業的辯護律師爲好。”
季衍錚深沉的黑眸注視着對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的開口：“你爲什麼而來？”
“爲真相而來。”江煜看向他，“我聽說這個案件的進展困難重重，原來是季先生您從中阻撓，如果不是劉警官爲人正直，頂住了壓力，恐怕犯罪嫌疑人早就被你接走了吧？”
“爲了真相？”季衍錚輕嗤，“如果你真的是爲了真相而來，就該知道微瀾是無辜的。”
“季先生，楚小姐的情況你比誰都清楚，你也曾經深受其害。”江煜冷靜的說着，“你可以不在乎，但是你不該拉上其他人一起冒險，所以，請你收手吧。而且以楚小姐的情況，她很大可能不會被判刑，而是被隔離，你依然可以經常見到她。”
季衍錚冷冷的看着他，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
“我聽說過你的一些事蹟，所以得知來人是你，我沒有阻攔，我以爲你真的可以查明真相。”他忽然笑了笑，“但是結果令我非常失望。沒想到你是這麼的自負和愚蠢。”
“季先生，你只是被感情矇蔽了眼睛。”
“她每天晚上都會把自己的手腳鎖起來。”季衍錚啞聲笑了，“所以，如果她說她是無辜的，那麼，她就一定是無辜的。”
江煜的眉心動了動：“這麼說，你承認她的確是雙重人格患者，而且第二人格有嚴重的暴力嗜血傾向？”
然而季衍錚卻沒有再說話，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轉身大步離開了警局。
回到車上以後，季衍錚卻並沒有立刻離開，他點燃了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似乎要藉此平復心底的憤怒和戾氣。
煙霧繚繞中，男人的臉色一片冷厲。
前排的孫燁不敢開口，更不敢詢問爲什麼今天大boss這麼快就出來了，前幾天他和太太見面，少說也要半個小時啊。
好在沒多久，季衍錚終於沉聲開口：“開車。”
孫燁應了一聲，正準備發動車子，忽然車窗被人敲響了。
孫燁扭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甜美的笑臉。
他見大boss恍若未覺，本不打算理會，但是外面的女孩非常的執着，還不斷的打着手勢，示意她有話要說。
遲疑了一下，孫燁還是把車窗搖了下來：“你有什麼事？”
“哎，季衍錚呢？我有事和他商量。”她往後座看去，很快，男人英俊冷厲的臉龐映入她的眼簾。
女孩不禁哇了一聲。
季衍錚冷冷的看過來。
她似乎有些怵，於是飛快的說道：“季衍錚，你剛剛是不是在江煜那裏碰了釘子？我也算是楚微瀾的粉絲，所以決定做點好事，跟你談一筆交易。只要你答應我，我立刻讓江煜放人，至少能讓你把楚微瀾保釋出來。”
季衍錚眸光一沉：“你是誰？”
“我叫景桐。”女孩扒着車窗，神色有些可憐兮兮的，“能讓我上車麼？”
景桐？
這個名字一下子喚起了季衍錚的記憶。當初老爺子給他的那份資料上，那個號稱對他頗爲推崇的景家大小姐就叫景桐。
他的瞳仁收縮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頷首。
女孩開心的笑了，繞到另一邊，自覺的上了副駕。
“季衍錚，我跟你說，江煜這個人脾氣又臭又硬，而且認準的事，他是不會改的，所以你也別白費力氣了，現在唯一能讓楚微瀾出來的人，就是我了。”女孩一邊繫着安全帶一邊說道。
“你是追隨江煜過來的？”季衍錚挑了下眉。
景家和江家都紮根京城，算是同一個圈子裏的家族，作爲景家大小姐的景桐認識江煜，再正常不過。
“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對這個案子實在很感興趣。楚微瀾真的是雙重人格患者嗎？”她回頭看向季衍錚。
季衍錚的目光立刻冷了下來。
見狀，景桐訕笑一聲：“好吧，你不說就算了。”
“你說要跟我談一筆交易。”季衍錚沉聲開口，“那麼，你的要求是什麼？”
“我保證明天之前就讓江煜放人。”女孩說着，“條件是，你要和我結婚。”
正在開車的孫燁手上一個打滑，差點把車子開到路邊上。
季衍錚卻很鎮定，只是略略挑了一下眉：“理由？”
“你有錢，長得好看啊。”她說着，想了想，“我覺得你比江煜好看多了，那貨的冷臉看多了要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