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點回家，別待這種地方了！”
“不行，我要還錢！那天你什麼都沒做，我不能要你的五十萬……只是我媽媽急着做手術已經用掉了，但是這錢我會想辦法還你的！”
“你是不是傻啊！”男人的語氣急躁起來。
“……你不想要我，總有人願意要的吧，反正我早就決定賣這一次了，總要賣出去纔算完！”女孩的聲音似是賭氣，帶着幾分倔強的味道。
男人拿她沒轍，焦躁的抓了抓頭髮。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清澈空靈的嗓音：“顧以默？”
顧以默循聲望去，吃了一驚：“以念……你怎麼在這裏！”
他和黎以念是隔了很遠的堂兄妹，兩家平時很少走動，他和黎以念也算不上熟悉，但至少彼此認識。後來因爲喬嶼澤的關係，他們知道了彼此的近況，只是一直沒見過面。
眼下在這個地方碰到，多少有些尷尬，顧以默猛的鬆開了面前的女孩，忍不住咳了一聲。
“我過來找微瀾。”黎以念看了一眼那個女孩，笑了笑，又把目光投向了顧以默，“你玩你的吧，我先過去了。”
“啊。”顧以默愣愣的應了一聲，看着黎以念走進了其中一個包廂。
小嫂子在這裏？怎麼回事？據他所知，小嫂子可從來不會逛這種娛樂場所，現在季衍錚回來了，她更沒這個必要。
前兩天他還跟季衍錚見過一面，沒覺得老季有什麼不對勁啊……
顧以默想着，看到對面的女孩依然滿臉倔強，頓時又焦躁起來。
“你是不是非要我睡你纔算完啊！”
“對啊！”女孩臉色泛紅，眼神卻沒有絲毫退縮。
但是顧以默想起自己那天的表現，秒慫。
……
黎以念走進包廂的時候，楚微瀾已經到了，她一個人呆呆的坐在角落裏，面前的圓桌上擺着幾瓶路易十三，有一瓶正被她抱在懷裏。
聽到腳步聲，她擡頭，衝着黎以念露出了一個有些恍惚的笑容：“你來了……我又要麻煩到你了。”
“說什麼呢。”黎以念淡淡一笑，在她的對面坐下，“怎麼忽然想喝酒了？而且，季先生怎麼放心你一個人來這種地方？是他送你來的嗎？”
“他想讓保鏢跟着我，被我拒絕了。”楚微瀾低低的說着，“我讓司機送我過來的。”
黎以念無聲的嘆了口氣，這兩人之間果然出問題了。
“微瀾，到底怎麼了？”她放緩了聲音。
楚微瀾眨了眨眼睛，眼圈忽然開始泛紅：“因爲他不愛我了。”
“怎麼可能！”黎以念大喫一驚。
“嗯。”楚微瀾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真的。不過他也不愛任何人了，他失去了愛的能力。”
黎以念駭然的睜大眼睛：“因爲夜宴底下的那個非法研究機構？”
楚微瀾繼續點頭。
“簡單的說，因爲一個意外，他出現了情感剝離的症狀。”楚微瀾沙啞的說着，“我寧願他只是失憶。”
哪怕季先生移情別戀，可能都沒有現在的情況更令人絕望，難怪微瀾會傷心成這樣。
“季先生至少還是關心你的吧。”黎以念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他依然會感激你的付出。”
楚微瀾自嘲的笑了一聲，蹬掉高跟鞋，屈膝坐在沙發上。
“是啊，所以他依然希望和我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可是你不願意？”黎以念敏銳的意識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現在的他相處。”楚微瀾喃喃的說着，“我想和他分開，可是他不同意。”
黎以念用力咬緊了脣。
“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黎以念說着，語氣變得堅定，“微瀾，這幾年你要麼爲了公司，要麼爲了兩個孩子，卻唯獨虧待了自己。你早該讓自己鬆口氣了。季先生不同意又怎樣，難道他還能綁着你麼。”
“我……”楚微瀾說着，眼淚滾了下來，“我不捨得。”
黎以念心裏一酸。
她勉強笑道：“這只是你的執念，這個世界上值得你愛的男人又不止他一個。如果你的感情註定沒辦法得到迴應，還不如早點放下。時間越久，你會越痛苦。”
楚微瀾怔了怔，大概是酒精讓她的反應變慢，過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口：“那麼，你放下了嗎？”
黎以念笑了笑：“差不多吧。”
如果有一天喬嶼澤放棄了，她應該也不會太難過。
楚微瀾歪着腦袋，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忽然笑道：“我之前還想過，要給你介紹十個八個青年才俊，氣死喬嶼澤！現在機會正好！”
黎以念不禁失笑：“好啊，我等着你給我介紹青年才俊！”
“但是現在，我們可以先找幾個帥哥陪酒。”楚微瀾咕噥着，伸手按了一下呼叫服務的鈴，大聲說，“把你們這裏最帥的帥哥都給我叫過來！”
黎以念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不過她也沒阻攔，反正她在這裏，怎麼也不會讓微瀾喫虧就是了。
……
走廊裏，顧以默的男性自尊讓他沒辦法說出拒絕女孩的真正原因，女孩失望之下，終究還是甩開了他的手，跑到了樓下大堂。
他只能憂傷的嘆了口氣。
忽然，他看到領班領着三個年輕的男孩子走了過來，於是開口喊住了他。
領班知道顧以默是喬嶼澤的朋友，因此態度頗爲謙卑：“顧先生，您有什麼吩咐？”
“Lisa是不是還在你們這裏掛牌？”
“對，她還是要價五十萬，所以目前還沒有人點她。”
“哪天她要是被人點了，記得告訴我一聲。”
“沒問題！”領班乾脆的應了一聲，笑眯眯的恭維道，“Lisa是我一個朋友介紹來的，據說家裏情況很艱難，她能遇到顧先生你，真是她的福氣。”
顧以默可有可無的扯了扯嘴角，瞟了一眼他身後的三個男孩子：“你去吧，我不耽誤你了。”
領班應了一聲，領着那三個男孩走進了某個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