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顧家的花園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夢幻又搖曳。
確定沒人後,喬溫溫拉開了玻璃門鑽了出去。
她目測了一下隔壁陽臺的距離,她跳過去肯定是沒問題的。
前提是她得確定顧臨淵睡着了。
否則還怎麼嚇唬他?
喬溫溫趴在欄杆上探着腦袋學起了鬼叫。
“嗚嗚……我好慘啊……”
“我好冤啊……”
她並不怕別人聽到,因爲顧家宅子是個回形,各家佔一面,根本聽不見。
她等了一會兒,沒聽見什麼動靜,基本肯定顧臨淵應該是睡了。
哼!
她在這裏輾轉反側,他倒是睡得香甜!
喬溫溫咬牙切齒,提起裙子準備爬上欄杆跳過去。
咔一聲!
對面陽臺的玻璃門開了,顧臨淵緩緩走了出來,指間煙霧繚繞,忽明忽暗。
喬溫溫保持攀爬的動作一動不動,尷尬的看着顧臨淵。
上次看顧臨淵抽菸還是她跑回孃家鬧離婚那次,他怎麼又抽了?
顧臨淵的剋制力體現在方方面面,比如生活習慣,菸酒平時幾乎不沾,除非有心事。
他現在有心事?
還在生氣?
顧臨淵靠着欄杆看着她,眉宇略皺:“回去。”
喬溫溫站回了陽臺,抿脣道:“你沒睡啊?”
“嗯。”
顧臨淵輕應一聲,緩緩吐出白霧,月色中的模樣朦朧俊逸。
他走到了離喬溫溫最近的扶欄處,雙手搭在上面身子微微前傾。
風灌進他寬鬆的睡衣,胸膛和腹肌若隱若現,就連滾動喉結都變得性感禁慾。
喬溫溫耳尖發燙的撇開目光,卻還是嗅到了風中顧臨淵身上的氣息。
唉。
明明那麼近卻摸不着。
她抿了抿脣,揉了揉裙襬,尷尬道:“你……你生氣了?”
“……”顧臨淵沉默。
“你治我罪好歹也聽我辯解,哦不,解釋一下吧?”喬溫溫控訴道。
“……”顧臨淵還是不說話。
“你給我等着!我爬過來跟你好好解釋!”
喬溫溫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撩起裙子準備爬陽臺。
顧臨淵夾着煙的手指了指樓下,冷然道:“樓下翻了新土,摔下去沒有草接着你。”
喬溫溫動作一頓,往下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有點可怕。
摔死了的確不划算。
她把腳縮了回去,靠着欄杆解釋道:“老公,我真的是比竇娥還冤,那錄音根本不完整!”
“是李雋威脅我說王導也會去殺青宴,我當時不知道他的意圖,所以纔沒說陪你宴會的事情。”
“其實這件事是秦清在搞鬼,你要是不相信你去問唐瑩,秦清替李雋在國外買了一個角色,”
“李雋就是幫秦清阻止我陪你參加宴會!”
“你信我吧?”
喬溫溫話說的又急又快,到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毫無證據的言語,別說顧臨淵不信,她自己都不信。
她垂下了腦袋,任憑風吹亂自己的長髮。
“我知道。”顧臨淵低沉的聲音響起。
“老公,我真的沒有……嗯?你知道?”喬溫溫詫異的看着顧臨淵。
“嗯。”顧臨淵點下了頭。
“你信我?”
“你說呢?”他輕輕撣了下菸灰,動作優雅輕鬆。
“那你在飯桌上爲什麼不幫我說話?”喬溫溫滿是委屈的瞪着顧臨淵。
“不這樣,媽是不會放過你的。”
顧臨淵看向近在咫尺的喬溫溫,吸了一口煙,按捺了幾分衝過去的衝動。
話雖如此,可喬溫溫心裏不爽。
不滿嘀咕道,“那你幹嘛把我趕出臥室?”
“跟你學的。”
“我哪兒……”有?
喬溫溫話說到一半想起了上次假裝和顧臨淵吵架,把他趕出房間的畫面。
不是吧!
他也太記仇了吧?
喬溫溫呵呵一笑,轉移話題道:“那現在怎麼辦?你真的要和她一起參加宴會嗎?”
她以爲顧臨淵會搖頭。
沒想到顧臨淵淡淡頷首:“嗯。”
喬溫溫笑容一僵,他明知道秦清居心不良,居然還要和她一起去!
逗她玩呢?
“去,去,我祝你們一路順風!”
“生氣了?”顧臨淵掐了煙,推了一下眼鏡,眉頭微挑。
“誰生氣誰小狗!我睡覺去了!”
喬溫溫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抓耳撓腮,氣血翻涌……不氣纔怪!
但又如何?
她有什麼資格左右顧臨淵的決定?
啊!
氣死她了!
喬溫溫轉身準備回房,身後咚一聲嚇了她一跳。
她立即轉身,發現原本在對面陽臺的顧臨淵居然就站在她面前。
靠!
斯斯文文的顧二少居然翻陽臺!
喬溫溫驚得倒退,顧臨淵伸手將她摟了過去。
身體緊貼,即便是夏夜的風足夠涼爽也吹不散驟然而起的炙熱。
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發燙。
喬溫溫倔強的掙扎:“放開我!二少!”
顧臨淵不僅沒鬆手,還越抱越緊,緩緩擡起一隻手順了順她吹亂的頭髮,然後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湊近道:“你素來沒心沒肺的,今天怎麼還不睡?”
喬溫溫聞着他淡淡的菸草味,臉一紅,不由得低聲道:“我認牀不行嗎?”
顧臨淵彎脣,又貼近了幾分:“是認牀,還是認人?”
喬溫溫:……
啊!
她都生氣了!
爲什麼還要撩她?
她這樣做女人很辛苦的!
顧臨淵嗓音沉啞道:“問你一個問題。”
喬溫溫微微仰頭,嚥了咽口水:“什麼問題?”
“小狗怎麼叫的?”
“不就是汪……”喬溫溫立即閉嘴,氣得推顧臨淵,“你又誆我話!一點也不好玩!”
奈何她力氣再大也不是顧臨淵這種揮得動重劍的人的對手。
掙扎半天,不僅沒推開他,反而被他禁錮的更緊了。
顧臨淵捏了捏她的下巴:“我也生氣,但讓你放棄工作是不可能了,可以後還有多少個李雋?”
“……”
喬溫溫愣住。
顧臨淵是因爲這個才生氣抽菸的?
頃刻,她盯着顧臨淵全身熱氣騰騰,心跳如鼓,下意識舔了舔乾巴巴的脣瓣。
顧臨淵便俯身吻住了她。
淺嘗輒止後兩人分開,喬溫溫在月色下的臉猶如喝醉了一般,目色迷離的凝望着顧臨淵。
嬌軟的調子帶着幾分不確定道:“你……喫醋了?”
“嗯。”
“……唔。”
吻密密落下,喬溫溫呼吸的調子都變成了低吟。
但她大姨媽在,也做不了什麼。
親了半天,兩人倒在顧晟牀上,聞着奶香味,什麼慾望都沒有了。
喬溫溫不敢看顧臨淵,裹着被子躲了起來。
顧臨淵掀開被子和她擠在了一起。
喬溫溫穩了穩呼吸:“你還不回去?”
顧臨淵拿下眼鏡,閉眸:“不想動了,睡吧。”
喬溫溫推了他一下:“這算什麼?你把我趕出房間,還要和別的女人去宴會,居然還要睡我身邊?”
別以爲犧牲色相就沒事了!
顧臨淵將她拉進懷中,貼着她耳畔低低說了幾句。
“明白了?”
“嗯。”
喬溫溫雖然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的關注點莫名跑偏了。
顧臨淵的聲音真的……太撩了。
尤其是這種帶着睡意的慵懶,沉斂低啞。
要命!
她耳朵都熱的要融化了。
她小心翼翼摸了摸耳垂,控制不住的去想一些不能想的畫面。
喬溫溫!冷靜!冷靜!
這可是兒童房!別想少兒不宜的畫面!
睡覺,睡覺……
喬溫溫用力呼吸幾下後,總算是稍稍平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便窩在顧臨淵懷中睡着了。
……
翌日。
顧晟早起敲門準備進來換衣服,推開門便看到了他的汽車小牀上居然擠了兩個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敲門聲,顧臨淵皺眉甦醒,揉了揉眉心撐起了身體。
顧臨淵看了看顧晟,叮囑道:“她睡得晚,讓她再睡一會兒。”
顧晟木木點頭:這是我一個小孩子能知道的事情嗎?
顧臨淵起身摸了摸顧晟的腦袋:“我先回房了。”
顧晟再點點頭,卻看到顧臨淵直接走向了陽臺。
他提醒道:“爸爸,門在這裏。”
顧臨淵平靜道:“不方便讓人看到。”
顧晟遲疑喊住他:“你……你真的是我爸爸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