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師父這麼大人了，就不能成熟點嗎？
“你說吧，師父。”
“如果我跟你姑姑掉河裏，你會先救誰？”
夜無塵看南無藥一副快選我的樣子，終是有些不忍開口。
南無藥心焦的催道：“這很難選擇嗎，別忘了是誰一次次救你性命，你寒疾發作的時候是誰整夜守在你身邊的，你想想。”
崽崽啊，你可不能沒良心啊。
“是師父。”夜無塵說道。
“哎，這就對了嘛。”南無藥眉開眼笑：“所以，你肯定是先救我對不對？”
夜無塵的小臉兒糾結成了一團：“如果我選姑姑，你是不是很傷心？”
咔嚓，南無藥好似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我覺得以師父的爲人，是不會這麼心胸狹窄的。”夜無塵伸手小手拍了拍南無藥的肩膀，又道：“師父不是常教我，胸中天地寬，自有渡人船嗎？”
南無藥悻悻的起了身，坐直身體端出師父的架子：“當然。”
“所以，我選姑姑你是不會生氣嘍。”
“當然不會啊，因爲師父我胸中天地寬嘛。”
夜無塵微微一笑，誇讚道：“我就知道師父會支持我這麼做的。”
南無藥強笑了一聲，怎麼有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君君……”南無藥還想再說什麼，卻發現馬車停在了將軍府，夜無塵已經靈活的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歡呼道：“姑姑我來了。”
他的手僵在空中耷拉下去，嘆了口氣也跟着下了馬車。
兩人剛走到門口，便聽到裏面傳來一聲驚呼。
將軍府內。
蘇雪柔一臉嫌棄的用手帕捂着鼻子，地上滿是磚頭和木料。
僕人正在修葺院牆，一地狼藉。
“姐姐就住在這裏嗎，真是太委屈她了。”蘇雪柔嬌柔做作，在外人面前極力保持自己善良淑女的形象。
夜凌軒站在她身側，眸光淡淡的掃向四周，眼神露出一絲鄙夷。
堂堂將軍府竟然落魄成這樣。
偏偏雲綰月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還要回來，他倒要看看她能挺到幾時。
“王爺，將軍府的人怎麼這麼沒規矩，我們都在這裏等半天了，也不見有人出來迎接，現在所有人都躲的將軍府遠遠的，也就我們願意上門。”
蘇雪柔一臉不耐煩，這地上的枯草和泥土弄髒了她的繡鞋。
要不是爲了哄雲綰月把銀子交出來，她纔不會來這裏。
夜凌軒卻感覺格外的神氣，如今的將軍府不比往日，他再也不用看鳳少卿的臉色了。
提起往事，他的臉色就有些難看。
想當初雲綰月嫁入晉王府時，他曾有意跟雲綰月提過，讓她勸說鳳少卿歸到他的麾下。
可這廝竟然軟硬不喫，還說什麼他只效忠皇上一人。
如今他斷了一條腿，看他還怎麼神氣。
“這就是將軍府的待客之道，讓本王等在這裏真是好大的膽子。”夜凌軒挺直了腰桿，一副不把將軍府放在眼裏的模樣。
怪只怪雲綰月誇下海口，能讓鳳少卿再長出一條腿。
這事皇上都驚動了，這才讓他來探虛實。
“王爺，王妃拿了母妃那麼多銀子，我們今天一定要逼她交出來。”
他信心百倍，雲綰月今天一定會成爲衆矢之的。
到時候還不得求他給自己擺平事情。
就在夜凌軒異想天開的時候，身後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見過晉王。”
他驚訝的轉過身，便看到夜無塵一臉正色的看着他。
小娃娃的眉清目秀，只是眼神有些凌厲。
夜凌軒覺得他的眼神像把刀子嗖嗖的插了過來，不由的皺了皺眉，輕輕哼了一聲算是迴應。
一個養子而已，也配給他請安。
夜無塵沒有理會他的輕視，步伐穩穩的朝前走。
如果不是教養約束着他，只怕他的拳頭都打到晉王臉上了。
欺負姑姑的蠢貨，怎麼敢來將軍府找虐。
南無藥一臉欣賞的看着夜無塵，真不愧是他教出來的徒弟。
就算被輕視也能坦然自若，晉王又如何，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個渣渣。
自豪感油然而生，南無藥的腳步都變的輕快了起來。
“徒弟，等等爲師。”
南無藥像個小跟班兒顛顛兒的跟在夜無塵的身後，狹長的狐狸眼充滿了風情，他朝夜凌軒微微一笑，笑容頗有深意。
夜凌軒神情一愣，一臉茫然。
這人，他不認識。
蘇雪柔卻臉色微紅，什麼時候京城來了這樣的絕色美男。
他還朝自己笑了。
果然自己國色天香，任何男人都把持不住。
“王爺，我們也進去等吧。”蘇雪柔扯了扯夜凌軒的袖子，她不想再被晾在院子裏吹冷風了。
太有損她淑女的形象了。
夜凌軒臉上有些掛不住，他等了這麼久都沒有人來迎接，還得自己厚着臉皮進去。
可架不住蘇雪柔央求，便給了自己個臺階下。
“好，我們也進去等。”
夜凌軒跟蘇雪柔也進了屋子，卻尷尬的發現屋內僅有的兩把椅子已經被佔了。
他和蘇雪柔，還得站着。
夜無塵和南無藥一左一右，兩人喝着熱茶。
而他和蘇雪柔跟個門神似的，吹着冷風。
這對比，也太強烈了些。
“將軍府也太無禮了，怎麼能讓王爺站着。”蘇雪柔忍不住開口。
聞言，夜無塵擡眸看向她，面無表情的道：“是我們無禮纔對，府內沒有人還硬闖，怪得了誰。”
蘇雪柔知道他在指桑罵槐，可因爲夜無塵的身份不好發作，只好問道：“沒有人哪來的熱茶？”
“我自己倒的。”夜無塵幽幽的道，眼神帶有一絲挑釁看向蘇雪柔：“你若想喝，也可以自己倒，不過我剛纔看了一眼已經沒有熱水了，如果你實在饞這口茶可以去後院廚房自己燒。”
南無藥都快要憋不住笑了，無塵雖然無趣，但懟人這方面可太有天分了。
“君君，不得無禮。”他道。
蘇雪柔一臉感激的看向南無藥，大度的道：“小孩子不懂事，柔兒不會與他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