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滿是厭惡。
他怎麼會不知道雲綰月要他承認自己的錯誤，可身爲王爺，他又怎麼會向一個女人低頭。
“既然不是王妃所爲，本王自然不會再追究。”夜凌軒輕飄飄的想一句話代過，哪那麼容易。
不用雲綰月發話，開陽就率人擋住了夜凌軒的去路。
頓時，他瞳孔劇烈一縮，眼裏滿是怒意：“大膽，你敢阻攔本王？”
一個小小的護衛都不把他放在眼裏，夜九玄真的太猖狂了。
是時候給他一個教訓了。
夜凌軒握緊手裏的馬鞭，擡手就要揚起時，一道低沉的嗓音卻響了起來：“如果是本王要攔呢？”
聲音低沉有力，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開陽急忙恭敬的退到一邊，沉聲道：“屬下見過九爺。”
身後的侍衛，也紛紛跪拜。
夜九玄攜帶一身冷氣而來，他目光冰冷眼神如刀，看夜凌軒的眼底堆滿了怒意。
向來不輕易動怒的九皇叔，今天失控了。
夜凌軒心中一顫，後背冒起一層冷汗。
夜九玄喜怒不形於色。
他上次動怒，還是先皇在的時候。
當時夜九玄的母妃被人誣陷，當時還是皇后的太后聽信了欽天監的話，說她是妖妃降世要拿她祭天。
夜九玄得到消息，他單槍匹馬闖入皇宮。
一人一劍，不眠不休，守在未央宮三天三夜。
他身上傷痕無數，腳下血凝固了厚厚的一層，終於等來了遲遲歸來的先皇。
可最後……
這些往事，在夜凌軒的記憶裏已經很模糊了。
當時他纔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夜九玄也不過才十二歲。
他以一已之力，將太后的人逼至到未央宮門外。
保護了自己的母妃。
夜凌軒記得，他那時看到夜九玄的眼睛跟殺神一樣，讓人心驚膽顫。
今天，他又再次見到了。
“九皇叔。”夜凌軒下馬，恭敬的請安行禮。
夜九玄眼神冰冷的看向他：“本王的人，代表的便是玄王府，他攔你就如同本王攔你，你可有意見？”
“侄兒不敢。”夜凌軒恭敬的道。
夜九玄看向他身後瑟瑟發抖的蘇雪柔，眼裏閃過一絲殺氣。
“一個小小的妾室，竟然敢栽髒正妃，晉王府的規矩也該整肅了。”
夜凌軒心裏一慌，急忙跪倒在地：“九皇叔恕罪，此事並非柔兒所爲，是我誤會了王妃，還望九皇叔息怒。”
他把所有事都攬到自己身上，就是爲了保全蘇雪柔。
蘇雪柔嚇的面無血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可沒有忘了，上次被夜九玄打板子事的。
還有永安候府的傅嫣然，也被打了軍鞭。
聽聞她皮開肉綻，被打的沒了人樣。
到現在傷口都沒有癒合。
夜九玄真的太可怕了。
“身爲王爺，沒個王爺的樣子，如何能擔起得大任。”夜九玄看夜凌軒的眼神滿是失望，衆多皇子中，他資質還算可以。
可惜被美色迷住了眼睛。
夜凌軒低着頭，不敢看夜九玄的眼睛。
“本王願意向王妃道歉。”爲了把大事化小，他不得不低頭。
夜九玄對他更加失望了，爲了一個女人連黑白都不分了。
難怪皇上不願給他實權。
“我們走吧。”夜九玄對着開陽道。
雲綰月也跟在夜九玄的身後，一同離開。
路過蘇雪柔面前時，她憐憫的看了對方一眼。
那眼神，如同一把刀深深的刺\/入了蘇雪柔的心口。
待雲綰月走後，蘇雪柔癱倒在地，臉上滿是淚水，她恨恨的出聲：“王爺，你爲什麼會如此懼怕九皇叔，那個位子你難道不想爭一爭嗎？”
這樣被人踩在腳下的日子，她真的過夠了。
豈止是她過夠了，夜凌軒早就受夠了。
他緊緊捏着拳，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
眼前滿是夜九玄冰冷的面孔。
“王爺，若是我們再不爭，這天下還指不定是誰的呢。”蘇雪柔蠱惑道。
夜凌軒深深吐出一口氣，訓斥她：“不許你再妄議朝政，你不知道這是死罪嗎？”
“柔兒只是想告訴王爺，無論是刀山還是火海，柔兒都會陪着王爺。”蘇雪柔輕輕的靠在夜凌軒的肩上，眼裏卻滿是毒辣。
她不想再被人踩在腳下，她要做人上人。
無論是雲綰月還是夜九玄，他們都要淪爲她的階下囚。
夜凌軒心裏一陣翻涌，蘇雪柔的話正合他的心意，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奪得太子的位置。
……
在行宮練習了幾天，齊王幾人在夜九玄的指揮下，蹴鞠水平突飛猛進。
只需要一個眼神，其他隊員便能知道什麼意思。
默契的配合，是一個隊伍的靈魂所在。
蘇雪柔自那天作死後，就再也沒出現。
雲綰月也就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繼續跟着他們訓練。
直到離蹴鞠大賽前一天，她纔跟夜九玄一行人回到京城。
夜子衿對蹴鞠大賽一臉嚮往：“孃親，明天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今天晚上她格外纏雲綰月，就連睡覺都要跟她在一起。
雲綰月摟着她，笑聲溫柔：“當然了，臻臻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是不是君君哥哥也會來？”夜子衿興奮的道：“我都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好想他。”
雲影去了軍營，夜子衿連個玩伴都沒有。
夜無塵成了她僅有的玩伴。
雲綰月點了點頭：“會的，他也想念臻臻了。”
“要是悠悠能聽見，也能跟我一起玩了。”夜子衿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依在雲綰月的懷抱裏甜甜的睡了過去。
窗外，響起幾聲夜鷹的聲音。
雲綰月輕輕的吻了吻她額頭，隨即悄悄的起了身。
她起身走到院中，剛剛站定便有一黑影落在她身側。
“雲小姐。”那人一身黑衣，頭上戴着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
雲綰月點了點頭，問道：“有消息了嗎？”
“你託九爺查的事有眉目了，蘇雪柔身上的印記，出自域外的青\/樓。”那人聲音低而緩，可這個消息卻在雲綰月的心間激起了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