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靴子下是孩子稚\/嫩的手指。
他不斷用力不斷碾壓,臉上是猙獰的五官。
他享受這種凌辱人的快\/感,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皇子。
衆人似乎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全都露出恐懼的神色。
有人怕被皇上責備,害怕的道:“大殿下,我們還是走吧,何必跟一個病秧子計較呢。”
夜瀾天卻不以爲意:“怕什麼,你們都看見什麼了?”
衆人惶恐的搖頭,高公公則諂媚的道:“奴才看到九殿下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手摔斷了。”
“沒錯,就是他摔的。”夜瀾天哈哈大笑着離開了。
小小的夜九玄從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眼裏有淚卻沒有落下。
服侍他的小太監一臉心疼的道:“大殿下欺人太甚,九殿下我們去找皇上評理。”
夜九玄卻搖了搖頭:“不必了。”
就算父皇知道了又如何,他沒有證據,反而還會被夜瀾天反咬一口。
更何況,他不想讓母后擔心。#@$&
“不許跟母后說實話,聽到沒有?”他小小稚\/嫩的臉上,滿是堅毅。
小太監知道他的脾氣,連連點頭:“奴才知道了。”
從那以後,夜九玄暗暗發誓,他一定要變強。
一定要得到父皇的認可,不再讓母后受皇后欺負。
可惜……%&(&
有風吹過,打斷了夜九玄的回憶。
他擡起頭看着空蕩蕩的大殿,眼神不悲不喜。
可惜他的母妃沒有等到他變強,就死在了宮鬥中。
“你留在這裏,本王自己一人進去。”夜九玄命令道。
高公公一臉爲難:“可是皇上讓老奴,啊……”
一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高公公剩下的話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啊的一聲截止了。
帶着血腥的鐵氣鑽入高公公的鼻孔。
他兩眼驚悚的看着夜九玄,他剛剛拿這柄劍殺過人,劍身上還有那人的血跡。
“老奴,遵命。”高公公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夜九玄冷冷的看他一眼,隨即收回長劍。
他轉動着輪椅,一步一步進入大殿。
殿內,一片寂靜。
夜九玄目光平淡的在殿內的物件上掠過,隨即定格在一個匣子上。
他走上前,把匣子抱在手裏緩緩打開。
入目,是一枚鎏金手鐲。
做工精巧,上面鑲嵌着一顆紅寶石作爲點睛。
這是夜九玄母妃生前最愛之物,死後便由先帝收着,時時拿出來睹物思人。
夜九玄把鐲子緊緊握在手裏,冰涼的觸感讓他胸\/口堵塞,沉悶的像要呼吸不暢。
他把鐲子仔細收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宮殿。
母妃一生都深愛着父皇,可是他卻沒有保護好她。
夜九玄恨先帝,這是他一生都無法彌補的痛。
高公公看夜九玄從殿內出來,拿眼偷偷看他的身上,並向一旁的小太監使眼色,讓他進去看看夜九玄進去拿了什麼。
他故意落後夜九玄幾步,不多時小太監出來,在高公公的耳邊低語幾句。
高公公聽完一臉疑惑:“就拿了個鐲子?”
“是,別的都沒動。”
武帝聽完也是有些納悶兒:“好端端的,他拿那個女人的鐲子幹什麼?”
“這,奴才也不明白,興許是想留個念想。”高公公猜測到。
武帝想不通,只能也這麼認爲。
不過是個鐲子,拿就拿去吧。
……
一連幾天,雲綰月都沒有鳳少卿的消息。
不知爲何自從那天開陽來了以後,就再也沒來過。
她在府裏坐立不安,總感覺要出事。
思量一番後,雲綰月決定去河堤處看看,也好給鳳少卿帶些衣物和喫食。
秋香在廚房使出渾身解數,做的全是拿手菜。
夜子衿像個小饞貓似的圍着她團團轉,等着投喂。
秋香時不時往她嘴裏塞個肉條之類的小食,夜子衿喫的滿嘴流油。
“好喫嗎?”秋香問道。
夜子衿狂點頭:“太香了,秋香姨你可太厲害了。”
秋香笑的見眉不見眼,手上的動作更利索了。
不多時,她把菜飯全都裝進食盒裏,又在外面包了一層布保溫。
這才交到雲綰月的手上。
雲綰月看着那麼大一個食盒,驚訝的都快合不攏嘴了:“秋香,你對我舅舅可真好。”
她一臉揶揄的笑,秋香卻臊的臉色通紅:“主子你又在取笑我了。”
秋香和鳳少卿的事就差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人人都心裏明鏡似的。
阿呆也笑哈哈的道:“這怎麼能叫取笑呢,喜事啊。”
秋香笑着沒說話,似是已經認同了這門婚事。
雲綰月卻有些歉意,把她拉到一邊,說道:“秋香,就是有些委屈你。”
鳳少卿身爲將軍,婚事由不得他做主。
能給秋香的,也只是一個妾室的位份。
秋香也明知道,她也是經過一番考慮纔想通的。
她在意的是鳳少卿這個人,跟他的身份無關。
“將軍他也是身不由已,我明白的。”
看着她如此識大體,雲綰月更加心疼她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是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再說了我舅舅也捨不得。”
一句話說的秋香又紅了臉。
她推了一把雲綰月,嗔道:“快去吧,早去早回,路上慢此。”
“好。”雲綰月讓阿呆拿了東西隨她一道兒去,夜子衿小臉兒耷拉下來,有氣無力的道:“若是孃親能帶上我就好了。”
“不行的,那裏太危險了。”秋香摸了摸她柔軟的頭頂,夜子衿只得長嘆一聲:“真希望快點長大。”
“對了,主子不是給你留了藥包吧,你可以試着自己配藥了。”
夜子衿點了點頭:“我現在已經識得幾千種藥材,幾百種醫療器械,可惜就是沒有練手的機會。”
她拿出一塊豬皮,上面有整整齊齊的縫合線。
夜子衿甩着豬皮對秋香道:“你看,我的縫合術已經很好了,前幾天有隻小兔子受了傷也是我縫合的,孃親都誇我縫合的不錯呢。”
秋香朝她微微一笑:“臻臻自然是最聰明的。”
“有什麼用,還不是被孃親丟在家裏,什麼也做不了。”夜子衿小小的背影滿是落寞,她多希望能像孃親一樣給人治病。
可就是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