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他變臉速度太快，雲綰月有些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小聲的道：“九爺的東西太貴重，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還給你比較好。”
夜九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似想要剖開雲綰月的小腦袋瓜，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半響，才聽到他的聲音響起：“你可知我送你這枚墨玉扳指的含義？”
雲綰月的腦袋都快扎到地上了，聲音跟蚊子似的哼哼：“知道。”
“知道你還要送回來？”夜九玄的聲音隱隱夾了一絲怒意。
不知道是在氣雲綰月還是在氣自己，他道：“本王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再要回來的道理，你若是不願意要，那就扔了。”
說完他生氣走了。
雲綰月站在原地一臉懵，這人真的生氣了？
握在手裏扳指越發燙手了，雲綰月想了想沒敢扔，小心的又裝回荷包裏。
“九爺等等我。”雲綰月像個小跟班一樣又追了上去。
夜九玄並沒有真的走遠，看她追上來便放慢了速度。
他沒有說話，臉色臭臭的。
雲綰月識趣的主動幫他推輪椅，把話題扯開了：“九爺，太子那邊怎麼樣了？”
那天從乾坤殿出來，夜九玄並沒有離開，而是繼續施壓武帝降罪太子。
雲綰月不知道那天的情況，所以問問。
“取消了太子的所有職務，以觀後效。”夜九玄神色淡淡的道。
雲綰月有些驚訝：“太子德行有虧，皇上爲什麼還要保他。”
“因爲他是天順的根基，不能隨意動搖。”夜九玄語速放慢了一些，眉宇間的怒氣淡了不少：“皇帝向來立嫡不立長，就算太子再無能，只要他沒有犯天理難容的錯，皇上是不會輕易廢了他的。”
雲綰月的眉頭一皺：“他明知道皇上不會輕易廢儲，如此一來，太子氣焰豈不是更加囂張？”
夜九玄點了點頭：“祖制如此，皇上也無能爲力。”
雲綰月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更多的是有些心疼夜九玄。
他一心爲民，換來的卻是皇帝的猜忌和懷疑。
馬車停在前方，雲綰月的腳步停了下來。
夜九玄回頭看她，道：“國公府如豺狼虎穴，你萬事小心。”
“哦，知道了。”他的關心總是這麼突如其來，剛剛還在爲雲綰月還扳指的事生氣，下一秒就拋到了九霄雲外。
雲綰月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夜九玄的付出，在夜九玄坐進馬車裏以後，她仰起頭對他道：“那個，既然你不要，我就先收着。”
話還沒說完，臉已經紅成了血。
夜九玄對她揚脣一笑，道：“給你的就是你的了，再說還我可是要生氣的。”
“嗯，知道了。”
雲綰月低頭微微一笑，心情莫名的有些好是怎麼回事。
“哦，對了還有一事忘了告訴你。”夜九玄從馬車裏探出頭來，對着雲綰月道：“此事你若聽了，或許心情會不好，那你還要聽嗎？”
雲綰月想了想：“再壞還能壞到哪兒去。”
“是關於蘇雪柔的。”
雲綰月靜靜的聽夜九玄的下文：“然後呢。”
“她死在牢裏了，屍體被擡到亂葬崗，不見了。”
“這是我預料之中的事，夜凌軒那麼愛她，怎麼捨得真的讓她死了。”
夜九玄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以後行事小心一些。”
他想說的是蘇雪柔一定會回來找雲綰月報仇的，可又覺得沒必要讓雲綰月焦慮。
她還有她自己的事要做，這些小事他的暗衛就可以搞定。
馬車漸行漸遠，雲綰月看着夜九玄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裏，她起身離開。
雲綰月要回國公府的消息，如一陣風一般傳遍了全城。
幾乎所有人都對她這一舉動表示不解。
當初她可是由鳳老將軍抱着出的國公府，她渾身是傷，奄奄一息。
現在突然回去，莫不是腦子壞掉了？
另一些人卻覺得這是情理之中，雲綰月現在是自由之身，當然得回到孃家。
總住在將軍府裏，會惹人閒話的。
畢竟鳳少卿還沒有成親呢。
一時間，大家都想看看雲綰月是如何被請回國公府的。
到了第三日，把將軍府圍了個密不透風。
不多時，雲清山和程氏姍姍來遲。
身後還跟着鑼鼓隊，一頂四人擡的轎子，上面墜滿了瑪瑙和珠寶，十分氣派。
圍觀的百姓紛紛瞠目結舌，沒想到雲清山竟然弄這麼大排場，只爲了接雲綰月回到國公府。
雲清山從轎內走了出來，程氏站在他身側，臉色有些難看，卻極力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的百姓前來觀看。
這些賤民，難道都沒事做嗎？
“老爺，這排場是不是太大了？”程氏有些不滿的道。
雲清山搖了搖頭，笑道：“我國公府的嫡女如今是郡主，別說這四人擡的轎子，就是六人擡的，她也是坐得的。”
程氏強笑了兩聲，不再說話，眼裏的惡毒卻一閃而逝。
就算雲綰月回到國公府又如何，以後這府裏還是她說了算。
以前的雲綰月鬥不過她，今後也休想。
兩人站在將軍府門前，讓小廝進去通傳。
雲綰月早就聽到了動靜，對小廝道：“知道了。”
東西早就收拾好了，雲綰月沒打算帶秋香，把她留在了將軍府好照顧鳳少卿。
她只帶了臻臻和阿呆。
秋香一臉不捨：“主子，你真的不打算帶我去嗎？”
“我帶你過去，舅舅怎麼辦？”雲綰月打趣她道。
秋香的臉一紅，吸了吸鼻子：“那你萬事小心，有什麼事就讓阿呆回來報信兒。”
“知道了，臻臻跟秋香姨再見。”雲綰月對着夜子衿道。
夜子衿對着秋香擺了擺手：“秋香姨，我們以後會回來的。”
“好，你千萬要聽孃親的話，一定要小心知道嗎？”國公府是什麼樣兒秋香也說不準，她太擔心雲綰月和夜子衿了。
雲綰月拉着夜子衿的手，歡快的走到了門口。
雲清山看她出來，臉上露出笑容，程氏也強顏歡笑，故作親切的道：“綰月，你終於回來了。”
她伸手去挽雲綰月的胳膊，雲綰月卻避開了，笑道：“二夫人，按照規矩你應該喚我一聲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