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棍子若是打到對方,起碼能暈半個時辰。
誰知棍子在半空中,就被人攥住了。
雲綰月用力的拽了拽,對方紋絲不動。
她有些慌了,這人絕不是張氏,她沒有這麼大力氣。
“是誰?”她喝道,並暗暗的調出一支麻醉劑,想要趁對方不備給他來上一針。
黑暗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早知道你如此待我,我就不來救你了。”
這聲音讓雲綰月身形一怔。
她努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黑暗中的人,奈何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但云綰月能想象到夜九玄那雙幽冷的眼睛在正看着她。
“九,九爺?”雲綰月不敢相信,夜九玄竟然親自來救她了。
夜九玄鬆開手裏的棍子,聲音淡淡的道:“不然呢,除了我誰還來救你。”
雖然他的聲音依然很冷,可是卻讓雲綰月感覺到莫名的溫暖。
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在她孤立無援的時候,夜九玄就像天神降臨一般來到了她的身邊。
雲綰月吸了吸鼻子,莫名的想哭是怎麼回事?
火摺子亮起,夜九玄那張驚爲天人的臉出現在眼前。
他看到雲綰月紅了眼圈兒,朝她溫和的一笑:“哭了?”
“我沒有。”雲綰月堵氣似的抹了把臉,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沙子進眼睛裏了。”
夜九玄故意道:“哪來的風?”
“我說有就有。”雲綰月重重的哼了一聲。
看她生氣了,夜九玄忙收起笑臉,對她道:“抱歉,我來晚了。”
雲綰月暴躁的脾氣一下子被壓了回去:“其實,也不晚。”
他來的剛剛好。
夜九玄的身上染滿了塵土,應該是聽到她出事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這份情,雲綰月還是領的。
“九爺,你是怎麼知道的?”雲綰月問道。
屋內的燭火被點燃,光亮驅散了黑暗。
夜九玄的大手拉住雲綰月的小手,帶着她往外走,說道:“是君君他給我送的信,當時我正在軍營,險些來不及好在後來趕上了。”
難怪他一身塵土,難道他的臉色有些疲憊。
開陽在一邊說道:“這些日子九爺一直在軍中忙着操練,已經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了,聽到雲小姐出事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雲綰月看夜九玄的眼神有些發熱,好像每次她出事,夜九玄總是能第一時間出事。
謝謝這兩個字她已經說的太多次了,可不說她又不知道怎麼回報夜九玄的這份情義。
“我不值得九爺爲我如此費心。”她有些愧疚的道。
明明已經想好要跟他劃清界限,可事事偏不如她的意。
就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推着兩人,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一起。
難道,這真的是命嗎?
夜九玄看她的眼神滿是柔情:“你我之間,無需說這些。”
他握着雲綰月的手不肯松,雲綰月只得低聲道:“九爺,這裏還有人呢。”
“現在沒有了。”夜九玄笑道。
雲綰月:“……”
真是一羣忠心的下屬。
夜九玄把雲綰月帶到了一家客棧,下車的時候她發現客棧裏一個人都沒有,四周滿是侍衛。
客棧老闆和店小二嚇的瑟瑟發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禍國妖妃。
雲綰月的臉上有些發熱,恨不得找塊手帕把臉蒙上。
夜九玄一記冷眼看過去客棧老闆和店小二全都低下了頭,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雲綰月有些疑惑,客棧顯然是被夜九玄包下來了,他出手大方絕不會虧待客棧老闆,怎麼他就把人嚇成那樣。
很快,雲綰月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夜九玄並沒有帶着雲綰月去客房,而是把她帶到了後院柴房。
打開門,便看到一臉驚恐的張氏縮在牆角。
看到雲綰月出現,張氏的眼睛瞬間瞪大了。
她似乎沒想到夜九玄不遠千里追來,竟是爲了雲綰月。
張氏顯然已經被用過刑,身上佈滿了傷痕。
血水順着她的衣角往下滴,看起來十分駭人。
難怪客棧老闆和店小二會被嚇成那樣。
雲綰月不解的看向夜九玄:“怎麼給她用這麼重的刑?”
張氏的手指被夾的血肉模糊,身上也佈滿了鞭痕。
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下手的確有點重了。
雲綰月之所以這麼問,完全是因爲這種刑罰只會用在重型罪犯的身上,張氏的身上難道還有別的祕密?
“別打我,別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張氏被打怕了,連連求饒。
夜九玄冷冷的睨着張氏,問開陽:“她說了沒有?”
“回九爺的話,倒是吐了一些。”開陽面色凝重的道:“只是還有些對不上,張氏說周娘子與她只是遠房親戚,早就斷了來往周娘子的事情她知道的並不多。”
雲綰月聽的一頭霧水,忍不住出聲道:“你們說的周娘子,是哪一個?”
開陽神色古怪的看着她:“就是晉王府的那個廚娘,雲大夫你忘了?”
雲綰月怎麼可能會忘,周娘子是雲影的娘,之前還害過她後來被趕出了王府。
只是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夜九玄調查周娘子幹什麼?
而且聽張氏的口供,好像她與周娘子還有些來往。
雲綰月靜下心,想想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周娘子她是遠房表妹不假,可我們兩家早就斷了來往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吧。”張氏連連磕頭求饒。
開陽把一封信扔至她的腳下:“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若是你與周娘子早就斷了來往,你怎麼會想到去投奔她?”
信紙掉在張氏的腿邊,她如同被火燙到了一般急忙躲開,眼裏滿是恐懼。
雲綰月見狀,心頭的疑團更大了。
張氏,她到底想要隱瞞什麼?